第231章 初臨廣州不甚愉快
  不消說，他們的到來，讓守禦廣州的大明廣東水師P滾尿流，遠遠地望過去，這麽多的紅毛番船！
  其實這也是顏常武有意嚇唬廣東水師，否則他先派快船傳遞信息了。

  令人稱道的是，廣東水師還是勇敢地派出了二十艘趕繒船前出攔阻！
  不得不說，大明軍人哪怕力量薄弱，朝廷的不重視和文官的掣肘，依舊敢戰，哪怕對方是船堅炮利。

  “我們是大明福建水師！因有熊總督之請，奉鄒巡撫調令（鄒巡撫曰：我可請不動你這尊大神，但話必須這麽說），奉命前來助剿海匪劉香！”首艦的洪熙官說道。

  頓時廣東水師戰船上的軍官和水兵都驚愕了，鬧了半天，居然大家是同袍兄弟？

  福建水師？

  大家都是大明的水師，什麽時候福建水師這麽厲害，裝備了這麽多的紅毛番夾板船？
  “某家周雲軒，你家主將是誰？”廣東水師為首的一位黑壯軍官詢問道。

  “大明驃騎將軍、台灣衛指揮使、福建海防遊擊顏常武！”洪熙官自豪地道。

  沒想到的是那個叫做周雲軒的黑壯軍官一臉愕然地樣子，洪熙官覺得奇怪，
  豈料周雲軒喝道：“我乃大明廣東水師參將，叫你家老爺出來見我！”

  啊，原來是自家大龍頭官小啊！
  官軍的階級為總兵>副總兵>參將>遊擊>守備，周雲軒是參將，大過遊擊，至於二品驃騎將軍乃是虛銜，三品衛指揮使聽起來威風，但在大明後期，衛所荒廢，有的衛所逃亡軍士佔在籍軍士七成以上，這周雲軒以為台灣衛亦是如此，哪知台灣衛是個有幾十萬人馬的超級怪物。

  或有人說小顏在海上有諾大勢力，周雲軒都應該知道一二，但大家有所不知，對於顏常武事跡，大明官方持封鎖的態度，道理非常簡單，這種非主流的部隊，戰績越大，越打正規軍的臉！
  且小顏在各地做的販賣人口、走私商品的活動，很低調（這也是各地小夥伴們信任小顏的一個方面）。

  官方上層或許知道一二，周雲軒真的不知道小顏的厲害，且官方上層，除非象老熊般真正知曉東南府的厲害，但即使是他，也不會為小顏作免費的宣傳。

  其余地方的官場，對於小顏都持一種藐視的態度——最有面子的是進士出身或者官宦世家，顏常武這個小賊頭，嘿嘿，官員們嚴重BS他。

  眼下周雲軒想以大壓小，而洪熙官之所以等於軍官中的外交官，做事有理有據有節，他嘿然道：“你是要一位二品驃騎將軍來見你這個參將（從三品官）嗎？”

  大家雞同鴨講，南轅北轍，周雲軒論實職，洪熙官則講虛銜，各有各的道理，最後還是講誰的拳頭大！
  洪熙官面帶笑容地道：“周參將，你是確定要我家主將，統率二十八艘夾板船的朝廷驃騎將軍來見你這位統率了二十艘趕繒船的參將？”他追問一句道：“你確定？”

  周雲軒看看對方的船，他沉默了！

  他體會到什麽叫做拳頭硬就是大哥，哪怕對方官職不入流！

  二十八條夾板船！看對方的夾板船上有意伸出的火炮和露天甲板炮數量眾多，只怕把守珠江口的火炮都不如對方多且粗遠甚。，
  見他屈服，洪熙官不為已甚，對周雲軒道：“周參將，請引導我軍到錨地去！”

  周雲軒默默地帶隊引路，引導十二艘（另外十六艘泊於外海）福建水師艦隻停泊於黃埔碼頭（廣東水師駐地），立即引發轟動，廣州市民見識過紅毛番的夾板船，但沒見過大明水師裝備了這麽多的夾板船，爭相前來圍觀。

  一看到就吃了一驚，船高炮大，艦上水兵別致的軍裝，人人都裝備了火槍，他們身體壯實，精神抖擻，與大明廣東水師相比，簡直是鳳毛麟角般地突出。

  觀眾們的一些家夥頭腦靈活，馬上搖著小船過來兜售鮮肉鮮菜鮮果和各種應用品，還有人運水過來，而東南軍艦則按規定，事務長征得艦長同意，統一購買補給品，讓家夥們大賺了一筆。

  ……

  東南艦隊諸艦停泊，顏常武例牌地沒有上岸，派了洪熙官去接洽。

  洪熙官上了跟著周雲軒去見了廣東海防總兵賴勝文（他是該管的上司，理應見了他再說），周雲軒此人乃世襲的登州衛指揮使出身，有點本事，一路買官升上去，最善諂上壓下，聽聞顏常武的名頭是不甚為意，他總兵官乃是二品實職，還有都督同知的虛銜（從一品），地位在顏常武之上。

  不過他聽到顏常武帶了二十八條夾板船來助戰，頓時兩眼發亮：要是這二十八條夾板船歸自己的話？
  真要能收歸已有，退一步則是聽他調遣……想來是非常的美好。

  賴勝文利令智暈，周雲軒是欲言又止。

  在外的洪熙官聽到傳喚，要他報名而進，他微微一笑，大聲道：“福建水師都司洪熙官參見廣東水師總兵大人！”

  罷了，自己比起東南府的同級軍官，多了三成的工資，多出來的錢，顏常武說是“委屈獎！”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些時候，必須給人面子，不可能時時開大炮。

  “福建水師都司洪熙官參見廣東水師總兵大人！”

  他一路叫著進來，中氣十足，聲音洪亮，震到總兵官廳裡的人們耳朵嗡嗡響，賴勝文不悅地道：“行了，行了！”

  “福建水師都司洪熙官參見廣東水師總兵大人！”洪熙官乾脆利落地行了跪拜禮。

  封建社會，臣子見皇帝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百姓見官員須先行跪拜，下級官員晉見級別相差較大的上級時也要行跪拜禮。

  東南府，人與人之間見禮，已廢跪拜禮，哪怕一個小兵，見到了首席執行官陳衷紀，只須行舉手到額頭邊的軍禮，不必下跪。

  要向顏常武下跪，不僅僅他是最高領導，因為他是神子。

  而洪熙官因肩負”外交“的職能，必須靈活變通，他行了跪拜禮，讓賴勝文稍稍滿意，他也沒讓洪熙官起來，而是冷哼道：“瞧你還是知禮節的，你家將軍卻不曉事，敢不來見上官？”

  洪熙官心忖他確實不敢來，免得受你們這些垃圾的鳥氣！

  “不敢當，我家將軍對總兵大人非常敬仰，特奉上禮物！”洪熙官顧左右而言它道。

  禮物很扎實，雪白紋銀一百兩！

  那時期的銀子很值錢，哪怕是總兵官見得，也不禁歡喜起來，臉色稍雯，吩咐洪熙官起來說話。

  為什麽白白送人銀子，還是予這等憊懶人？
  顏常武做事滴水不漏，先禮後兵，給了對方足夠的禮節，一旦鬧出什麽事來，那不是我們不尊重他，而是他有意難為我們！
  且說賴勝文要洪熙官叫他家將軍過來參見上官，洪熙官說道：“下官回去一定如實稟報，今我們奉鄒巡撫大人之令而來，下官欲先見過熊總督，給他報個信兒！”

  “行，這信，我替你報，你先回去，叫你家將軍來見本督（都督同知在外自稱）！”賴勝文不耐煩地道。

  “下官謹遵大人之命！”洪熙官禮數周到，告辭而去。

  ……

  且說賴勝文正等著福建顏將軍到來，到時好好拿捏他。

  他哪會去通知熊總督，先讓他搞定了顏將軍再說。

  轟轟轟！
  孰料一陣悶雷般的炮聲傳來，震動得官廳都震動起來，震動到廣州城內都聽得到。

  賴勝文聽得炮聲很近，吃驚地問：“哪裡打炮？”

  很快回報：“是駐泊的福建水師在放空炮（無彈丸的禮炮）”

  放空炮？賴勝文猛醒：“他們在通知熊總督！”

  竟敢擺勞資一道！氣得他一拍案桌，震得上面的東西亂跳，他用白話怒喝道：“呢個死契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