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戰列艦的平凡一天

  當當的鍾聲把假寐的顏東來喚醒後，他看看桌子上的排班表，知道很快就輪到自己上崗，遂整好衣服離開自己房間，上到露天甲板上。

  見到了女軍官陳玉雪和艦長考斯提特同在，“我接班了！”顏東來輕快地道，艦長和女軍官點頭，上一班是女軍官的班次，她與他完成交班手續。

  顏東來上崗，他昂起頭，轉著圈子觀察帆桁：它們已經轉到主桅側支索和前桅側支索所能帶動的最小角度，但仍然不免理想，所以他打算水手長到船首外側腰板上去調整那些索結，那可能會再縮小一些角度。

  “王士官！”他說：“請向下風偏轉，揚起方主帆。方向西南偏南。”

  “是的，長官，縮兩組帆？（減少受風面積）”王士官問道。

  “不，不縮帆。”顏東來笑道，命令一個接一個傳出，紛雜的腳步聲不斷，水手長的號令響起，他以挑剔的眼光超然地看著船上的行動，耐心地糾正水手的動作。

  那些水手中以老帶新，新艦為了確保安全，肯定有不少老兵，但也有不少新手。

  “東南亞10號”順利地轉向下風，顏東來在指揮台上大聲地道：“把定！”

  舵手努力地穩住舵，而在戰列艦轉向的時候，受風的影響，方主帆露出來了，它一會兒鼓起來，一會兒又聳拉下來。折騰了好一陣子，帆面才朝船尾方向舒展開來，戰列艦加速行駛，就在顏東來喊出“停”的時候，它的速度已經增加到至少三節。

  風帆吃上了風，方主帆被拉得象鼓皮一樣緊，戰列艦船頭插進海水裡，船尾高高翹起，這可不好，又得調整風帆，讓船頭平順，速度才能提高。

  所以說風帆時期的操縱忒夠繁瑣，沒風不行，風大了也不行，永遠是折騰！
  顏東來加派了一個人到舵輪那裡，以防順風使帆時萬一操舵不慎突然轉向，使船橫向受風，那就出了笑話。

  舵輪和大舵是剛性聯動，力量反饋回來，一個人有時都控制不住舵輪，舵輪把人拖著轉！
  他瞥了一眼女軍官陳玉雪，他知道這妞經常自已來控舵，居然可以控制住舵輪，夠有力氣。

  “傳修帆工！”顏東來吩咐道。

  很快修帆工來了，聽他道：“許士官，能不能給這塊帆上再加一層布，或者給各個角加上三角巾（增加受風面積）。”

  “不能，長官！”修帆工很肯定地道：“不能，即使別的可以，這個也不可以，那根帆桁不行，長官，你瞧帆腹鼓得多麽厲害，比豬尿泡鼓氣還強呢！”

  顏東來沒有堅持，揮揮手，讓修帆工離開。

  他走到戰艦的護欄旁邊，觀察看著海水奔奔流而去，船首下風一側的海水撞擊船幫後翻卷上來，形成長長的銀帶。

  別看戰艦龐大，速度一點都不慢，顏東來滿意得很。

  他轉過身，踩著甲板，發出咚咚的響聲，看著主下桅的帆桁，認真觀察這根受到風力影響的帆桁，風漸漸變大，帆桁開始搶風調向，風帆受風，牽引桅杆和帆桁受力，顏東來好像聽到桅杆的呻吟聲。

  顏東來背著手站著主桅下，眼睛注視著帆桁。

  艦長、洪熙官、陳玉雪和年輕的軍官們都嚴肅地待在露天甲板上，大家看顏東來的指揮，又看一下船帆。

  他們現在順風，與風的方向保持一致，因此所有的索具聲音很小，海面風浪不大，“東南亞10號”悄無聲息地上下輕輕顛簸，舉重若輕地輕輕滑過水面。

  “This is a good BB！(BB艦，戰列艦，乃顏常武的講法）”艦長不吝讚美之詞。

  “好船！”大家紛紛說道，為自己能夠在這麽一條大艦上服役而開心。

  “風力在增強，長官。”看到桅杆上的紅色醒目飄帶飄起來，王士官問起來：“是不是把主帆收起來，還是收艏斜桁帆？”

  還沒等顏東來作出決定，大家都聽到了風力吹打的不祥的劈啪破裂聲，急得顏東來大叫道：“控制住吊桁索，放吊索，降帆，行動快點，快，快！”

  大海永遠是那麽的莫測，前一陣子風平浪靜，後一陣子就風力驟然加大，象猛獸般吹襲而來，把碩大的戰列艦吹得團團轉，在海面上就象一片紙上下起伏！

  水手們行動夠快，都是老兵出手，依舊軍官的指示跳上跳下，上百號人齊心協力地工作，但風力更快，右側一根帆桁被風扯斷，一下子跌落到甲板上，船帆卸了，帆桁成了光杆，杆上的東西都掛了下來。

  “帆桁斷在系桁索的部位，長官！”木匠難過地道，這一天是他的受難日。“我可以試試用接合板把它加固，但是不再對稱了，恐怖，”

  顏東來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走到護欄邊，一隻腳踏上去，爬上了繩梯上，然後他拉開望遠鏡觀察。戰列艦被推上浪谷時可以看到了旭日城海邊燈塔，位於右舷直角方向三個羅經點，看似一個大芝麻般。

  “右舷三個羅經點！”顏東來下達命令道。

  盡管發生小事故，但無人指責他，因為戰列艦的航行中，總有大大小小的問題發生和出現，掉根帆桁是很小的事情，能夠自行修理，又沒有人員傷亡的事情，小得不能再小，如前天航行，正值艦長指揮，風浪很大，海水從多處地方滲透進來，船艙裡迅速積水，讓船員們忙個不停地抽水，晚上都不得休息！
  不過顏東來還是如實地寫進了航海日志裡，在航海日志裡，無事就是平安，有事無論大小，都要登記上去。

  差不多在顏東來這一班時間將盡的時候，“東南亞10號”進入旭日城海軍艦隊駐泊區的航道，船員們都擠在了露天甲板上，準備好系泊索具，興奮地說話，而在軍用碼頭上，可以見到有不少人在翹首以待，他們都是艦員的家人，“東南亞10號”進行了足足一個月的航行，家在旭日城的海軍軍屬們盼望著他們歸來！

  大艦在四條撓槳拖船的前呼後擁下徐徐靠岸，艦員們整隊站坡，而岸上人們發出了陣陣的歡呼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