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6章 “聖保羅”號上事務

  緝私船行軍事化管理，唐·拉爾森是船上的少校指揮官，他麾下的軍官們與侯補士官穿著精良的製服，甲板上展現著耀眼的藍色與白色，在閃亮的甲板上十分顯眼。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曾經是世界第一個日不落帝國的西班牙王國現在還是有錢的，舍得花錢給官兵們做製服。

  他們排好隊，只是隊形不如海軍官兵的方陣整齊，但也乾淨整潔，神情專注，唐·拉爾森的調教有方。

  船上的值星官上前報告了船上的人數，狀況不錯，全員到達-——事實上，為了防止船員逃跑，軍船都停在海上，不靠碼頭，不經批準，不得上岸，否則軍法從事！

  海上生活可不是什麽好的職業，風裡來浪裡去的，危險性高，能夠象顏常武這樣給予海員們高工資高福利的君主沒幾個人，很多海員都是走投無路了才當海員，或者就是被騙上船充役。

  這樣的情況下，海員們的素質可想而知，為了避免出現停一次船不見一批海員的事情發生，船員們不得輕易上岸，同時船長會扣著船員們的工資不發以避免他們逃跑！

  說真的士氣是截然不同的，南華海軍說放假就放假，官兵們一哄而散，一點都不含糊，放假回來，一個不缺。

  南華帝國有著完善的戶口制度，敢逃避兵役者一概苦役，在嚴厲的懲罰面前，還有高薪的誘惑，南華海軍都是精英，而西班牙海軍中軍官可能是精英，海員們想逃跑的已經逃了，剩下來的多數都很一般，說不上能乾……

  種種“措施”下，“聖保羅”號齊裝滿員，做好了開航前的準備工作。

  唐·拉爾森稍稍檢查了一下他的船員們之後讓船員們解散，然後讓他的軍官們一起去船尾的餐廳兼會客室開會。

  “聖保羅”號太小，唐·拉爾森雖然有獨立的船長室但沒有會客室，只能借用餐廳。

  他的副艦長，上尉德科叫道：“長官，人齊了！”

  包括有軍械長加布裡、航海長埃斯奎羅、事務長哈維和水手長莫塔，他們與正副艦長一起構成了本艦的主要領導。

  在大艦長，軍械長叫做槍炮長，下設軍械員，與航海長還有正副之分，但小船的軍官沒那麽多。

  還有一些侯補士官，但他們只是聽命行事而已，除非軍官層被一掃而空了，他們才擁有指揮權。

  唐·拉爾森詢問船上的情況，是的，它的甲板很乾淨，炮擦得很亮，纜繩碼放整齊，這只是個假象。

  副艦長德科抱怨說他去向庫房要物資要這沒有，要那沒有，他拿著長長的單子過去，結果倒好，庫房主管把他當賊一樣看待，陰陽怪氣地說什麽這裡到處都是賊，趁著黑夜爬過牆頭來偷東西，主管覺得他們有的是艦長們派來的，不管是不是艦長們派來的，下次被他捉到哪個狗日的，他就將他們給吊在十字架上不可，叫他們好好當心他們的狗爪子。

  唐·拉爾森一聽就心知肚明，明擺著庫房主管倒賣庫房物資沒辦法交差，就推諉說沒有。

  可是也不是唐·拉爾森管得了的，敢這麽做的庫房主管肯定上面有人，與人分肥。

  “嗯嗯，船上沒有大夫，這可真要命！”事務長哈維說了一個壞消息。

  還真的是要命！

  船上沒大夫，一船人的性命就去掉了一半，起碼士氣降了一半，要知道，船艙狹窄易得病，一點發冷發熱的小病沒有大夫看病的話，小病也要命！

  懷疑自己生病的水手相當地焦躁不安，盼望能得到治療，整整一般的人，如果沒有一個大夫隨船出航，大家心中都沒底。

  “聖保羅”號原來是有大夫的，但前二天被調走了，而海關沒給他們補上一個新的，就讓他們出航！

  唐·拉爾森的臉嚴肅起來，無奈地道：“或許我們去買一些中國藥吧！”

  這年頭，歐洲流行放血治療，阿拉伯人依靠木乃伊，阿三靠神，只有中國藥才靠譜一點，唐·拉爾森是貴族出身，知道中國藥的好處。

  他安排事務長趕快去買些中國藥來，不算貴-——曾經有段時間中國藥向海外禁運，但隨著戰爭結束後又解禁，僅限於家常用藥，類似金瘡藥與燒傷科藥物是嚴禁出口的。

  哈維說起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船上的木匠到位了。

  這讓唐·拉爾森高興起來，要知道帆船實質上就是一堆木頭，木頭靠誰來修理，不就是木匠唄。

  木匠雖是匠人，但在海軍裡的地位不低，享受軍官待遇。

  大船上還有鐵匠，他們負責掌管船上的熔爐，可以修理槍炮，也享受軍官的待遇。

  至於短缺的東西？
  唐·拉爾森雖然年輕，卻在航海上是個老手了，他教訓大家道：“一個好水手從來不到庫房來要任何東西，而是充分利用自己的東西，他好好地保存著國王給的儲備，從不亂丟任何一件小東西，他用自己船上的廢油當油漆刷龍骨，他利用廢舊繩索的纖維把纜繩厚厚地纏起來，這樣穿過錨鏈孔或其他什麽地方時就不會磨損了！”

  “我們要象愛護自己的眼睛一般愛護自己的船，絕不讓一切不必要的、俗不可耐的、華而不實的和質量低劣的東西上船，做到節儉！”唐·拉爾森舉了一個例子，那是西班牙王國大西洋艦隊裡的一個司令官格羅特，他是艦隊裡最節儉的司令官，有的人一年裡能讓中桅折斷兩三次，而他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次。

  唐·拉爾森拿過德科交來的單子，用中國進口的鉛筆在上面劃去不必要的物資，然後添加上一些物資的替代品，不必經過庫房就能夠補給，從而把所需要的物資給解決掉。

  德科唯唯聽命，唐·拉爾森微歎了一口氣，他很清楚軍中的把戲，庫房主管要撈錢，德科也會上下其手，整個海軍風氣如此，他只能將就。

  有一條運輸船靠過來，給他們送上了彈藥與補給，船員們接貨，拉的拉，搬的搬，忙忙碌碌的一個上午過去了。

  他們吃過了午飯：玉米粥、麥餅，有些蔬菜沙拉，還有肉餅煎黃油，軍官的肉餅比水手們的大一倍，軍官還有茶喝，就這樣了。

  下午二點鍾，海面上鋪滿金光時，“聖保羅”號啟航，沒人為他們送行，船員們隻當是一次普遍的出航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