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2章 滿肚子的壞水
“大哥,這是真的看上你了啊!”李由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口吻。
嬴胡亥則道:“老韓真的進了暗門子的房門去了,會不會發生點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大哥,你這種轉移話題的口吻,實在是太生硬了。”
雲朵已經走到了棉花摞底下,仰頭向著上邊看著,一隻手抓著木梯子,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側過茶壺,開始往上爬。
“黃大哥,你在嗎?”
人還沒上來,就已經仰著頭喊話了。
嬴胡亥坐立起來,說道:“下去吧,他們今天晚上不會再來了。”
雲朵說道:“天氣冷的厲害,我給大哥送一壺熱茶來。”
“別上來了,我們等會就下來了。”
嬴胡亥的聲音從上頭傳來,雲朵趕忙退到了梯子下邊去。
隨後,她看到兩個黑色的人影,順著梯子走了下來。
後邊一個懷裡還抱著一個非常大的木箱子。
走進了以後,她才看到抱著木箱子的人是李由。
走在前頭的人是嬴胡亥。
嬴胡亥一聲不響的從雲朵手中拿過茶壺,低著頭往前邊走了去。
李由看皇帝如此,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麽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一下雲朵跟著一起走。
只不過,雲朵是摸黑過來這邊的,究竟有沒有看到李由的這個眼神,那還是兩碼事兒。
重新回到了篝火邊上,孫鯁對嬴胡亥的箭術讚不絕口。
只是呀,嬴胡亥聽了好大一會兒。
關於加工資的事情,孫鯁是隻字不提。
嬴胡亥也就覺得很沒什麽意思。
李由說道:“我們方才射殺了五個人,那邊的大胡子只要看到我們是用箭矢殺人的,必定會暗中去告知錦衣衛,說自己的手下昨天晚上被人用箭矢射殺。
搞不好,明個兒就有錦衣衛的人來這邊巡查。”
他拿眼睛看著孫鯁:“東家拿個主意,不然的話,明個兒錦衣衛真的來搜查的話,我們的處境就會變得非常不妙。”
孫鯁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勉強起來:“不至於吧,這麽多的人,怎麽可能就來查我們?”
“錦衣衛的官爺們,肯定狐疑會先責問大胡子,為什麽他手底下的人,會被人射殺?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才會被人殺死的?”
李由搖頭道:“可能發生的事情,我和東家說了,怎麽辦,還是需要東家拿個主意。”
嬴胡亥端著大碗茶,聽著李由這話,就知道是故意在嚇唬孫鯁使壞。
一邊上的雲朵面色也緊張起來,她向著錦衣衛戍守的湖泊邊上看了看,也說道:
“東家,萬事還是小心些好,萬一明個兒真的讓錦衣衛的官爺們抽查到了我們手裡藏著強弓,這可是要殺頭的。”
孫鯁的表情頓時有些謹慎起來。
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三人成虎。
他看著嬴胡亥道:“老黃,你怎麽看?”
嬴胡亥覺得自己如果也說和李由一樣的話,那孫鯁就會產生懷疑了。
這種人心的事兒,他在朝堂上早就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我覺得沒多大問題。”嬴胡亥道:“錦衣衛就算是抽查,可是這裡這麽多的人。”
他笑了笑,接著說道:“再說啊,大胡子就算是真的帶著錦衣衛的人來了,那問題就像是東家說的那樣。
為什麽他手底下人會被殺了?
為什麽是被箭矢射殺?
是不是他們自己做了什麽不法之事?”
孫鯁聽著嬴胡亥的話,眉頭卻皺的更深。
不得不承認,孫鯁確實是一位老帥哥。
這會兒臉對著篝火沉思的模樣,絕對可以令無數有大叔情結的少女發出尖叫。
片刻時間之後,孫鯁抬起頭來,伸手般裝著強攻的大木箱扯了過來,盯著篝火發愣。
嬴胡亥看著他那糾結多麽模樣,像是可以看到他頭頂上有兩個小人。
一個小人說:燒了吧,免得被錦衣衛抓到砍頭!
另外一個小人說:別燒,這東西你花了多少錢才弄到手的,心裡沒點逼數嗎?這樣燒了多可惜!
兩個小人爭吵了起來,說燒了的那個小人,已經施展了一套詠春,把說不燒的小人錘了個半死。
嬴胡亥端著茶碗,低著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翹,滿肚子壞水的李由。
李由也有意無意的向著嬴胡亥這邊看了過來。
似乎,兩人這種不著痕跡的配合,已經能夠輕而易舉的預見結果了。
終於,孫鯁頭頂的小人使出佛山無影腳,踹死了另外一個小人人。
孫鯁也決定把這花了好多錢買到的強弓燒了。
看著把強弓丟進火堆裡邊,一臉肉痛的孫鯁。
嬴胡亥、李由、雲朵三人,都沒說話。
上位者做決定的時候,邊上的人只有參謀權,而沒有決定權。
這條道理,不管放在什麽地方,都非常合適。
嬴胡亥看著孫鯁都心疼的流淚了,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麽,但是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過分刺激他的吧。
畢竟,一邊上的雲朵能跟著這麽多的大漢們囫圇圓的做刀客,那就說明這孫鯁可不是什麽壞人。
李由道:“東家,我們把這些棉花運送到上將軍虞伯軍中,能拿到多少利潤啊?”
孫鯁抿了抿嘴,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都是自家兄弟,沒什麽不能說的。
這一趟走下來,純利潤在二十兩到三十兩左右。”
李由心說,我喝茶的茶杯,也需要三百兩銀子一個。
他指了指那已經被熊熊烈焰附著著的強弓,問道:
“那這一口強弓多少錢呀?”
李由這話問出口的時候,孫鯁再也止不住的哭出了聲音來。
他哽咽著說:“三百五十兩!”
這就相當於,他要走十次陳倉道,才能賺回來這一口強弓的錢……
這種損失,對於這麽一個小商隊來說,說成是毀滅性的也不為過……
嬴胡亥沒有理會哭出聲來的孫鯁,只是回頭看了看李由。
因為李由說出來的這番話,其實就是他方才心裡想說,但是卻又覺得自己不能過分刺激孫鯁,就沒說的話。
而這會兒,他看到這個奸商如此,心裡覺得莫名的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