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 面臨絕境的齊軍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奇妙,有些辦法看起來老掉牙了,但是卻非常實用。
就比如說結拜為異姓兄弟這個法子。
自夏商周以來,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對自己結拜的兄弟捅刀子,弄得結拜兄弟家破人亡的。
可是,就算是到了現在。
依舊有人對這個深信不疑,認為結拜了以後,就一定會從兩家人變成一家人。
熱氣騰騰的好酒下了咽喉,趙岐那被凍得有些發白的臉,也變得紅潤了起來。
不僅如此,就是趙岐乾枯的嘴唇,這會兒也因為喝酒吃肉,而變得有些潤,自然不至於像是在風雪地裡的時候,說話嘴唇稍微長大點,都會撕裂流血。
而這個時候,陳勝也把自己準備送給夏說的書信,悄無聲息的拿了出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說道:
“常言說,酒逢知己千杯少!
我與老兄弟你,真的是有種相逢恨晚之感!
話不多說了,這一封書信,也就請你代為轉交給我阿弟去了。”
趙岐自然也是熱血表態,把胸口拍得哐哐作響:“放心吧,這件事情,小人一定做好了,絕對不出任何偏差!”
“來來來!接著喝,接著喝!”
陳勝哈哈大笑著舉起酒杯來,熱情的招呼著趙岐。
到了這個時候,趙岐依舊還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也將會從這一頓酒水開始徹底發生改變了。
趙岐這裡是不亦樂乎的喝著酒。
諸將司馬卬那邊,可就沒有這麽輕松了。
他正在安頓進入城中的齊軍,人都還沒有完全住到家那厝縣城中百姓家中的時候。
就有一個屯長看上了一戶人家水靈靈的小妾,就要去佔人家的便宜,這事兒被家主拚死向著巡邏的秦軍稟報。
於是,第一個百人隊全部當街斬首的情況,就此出現!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整個厝縣城中的百姓,都對秦軍交口稱讚。
趙軍一個個簡直都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同樣,趙軍原本松散的軍隊紀律,也在一瞬間得到了肅清。
這也是司馬卬遠遠沒有想到的。
滿天飛雪之下,本質上是可以行軍作戰的。
李左廣就這麽覺得,厝縣城破之後,他領著身邊的齊軍火速出城,又和堵在城外伏擊自己的司馬卬一番惡戰,這才殺穿了司馬卬的軍陣,就此逃離出去。
眼下,諾大的齊軍營地,都在因為李左廣戰敗,丟失厝縣的事情而大為震動。
李左車欲要斬李左廣以此正軍法!
李左廣非常不服氣的仰著頭,看著上座的眾人怒吼道:“發軍令,說不讓我殺掉趙軍俘虜的人是你們,結果才醞釀出厝縣之亂來。
就因此而斬了我,我不服!”
田橫搖頭道:“大司馬,李將軍所言有力,厝縣降卒也是你我二人商議之後,才決定不殺的。”
李左廣冷訕道:“我知道,兄長是擔心我這個吃了敗戰的弟弟,會影響了你的榮華富貴,所以才一定要殺我肅清軍法!
我不服!”
“你!”李左車氣得不輕:“你這簡直就是滿口胡言!我與大司馬傳令書給你,讓你不殺俘虜,乃是提前約定好的。
可是,你直接就把厝縣城外的一萬多趙軍俘虜,全部都弄到了厝縣城中,方才醞釀出此等禍患!
你怎麽還有臉狡辯?
明明就是你的過錯!”
李左廣怒道:“我還沒有和賊軍交戰,你二人就已經下軍令,說叫我留下活口!”
“我且問問在座的諸公,看守俘虜,固然是我失誤所致,可是我之本意,難道不是抓到這些趙軍以後,直接砍了在厝縣往修築京觀的麽?
這也全部算在我頭上,殺我李左廣,以謝罪全軍的嗎?”
李左廣看得出來,田橫並不想殺自己,若非是如此的話,他也不敢在這裡強力力爭。
但是,沒有誰會真的想死,就算是田橫想殺他, 他也會力爭不死。
“更況且,厝縣之敗,實屬蹊蹺!”李左廣繼續申辯道:“前有田畔將軍死的不明不白,後又發生倉庫走水,賊軍趁機作亂,這一切都像是已經算計好了一樣。”
田橫微微看了一眼李左車,搖頭道:“傳令下去,我軍準備退兵吧!”
“至於你李左廣!”
聽到這話,李左廣整個人也頓時變得無比緊張起來。
然而,田橫卻忍不住歎息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貶你為馬前卒,為戴罪之身,你可有怨言?”
“我——”
李左廣當然有怨言,自己堂堂一軍帥才,你這個蠢貨匹夫,居然把自己弄成了馬前卒?
還是戴罪之身?
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就是陳勝都交口稱讚過的李左廣,此刻也只能拱手下拜道:“我……小人,小人沒有怨言,願意戴罪立功!”
李左車看得心煩意亂,揮手喝道:“叉出去!”
李左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哥,咬咬牙,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這邊上的軍卒們,還真的沒有誰敢走上前去,把這大司馬的弟弟叉出去。
這普通的馬前卒,和大司馬弟弟馬前卒,這樣能一樣?
只有傻子才會覺得這是一樣的、沒有區別的。
眼下,大帳中只剩下不到十來個齊軍武將,眾人的眼睛,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落到了李左車和田橫身上。
“而今之計若何?”
田橫下意識的看向李左車,這個時候厝縣丟失,雖有大雪阻礙,但恐怕也是沒有辦法阻擋趙軍和秦軍的。
李左車沉吟了片刻,隨後問道:“陳嬰那邊,可有回應了?”
此前,田橫曾以低姿態修書與陳嬰,希望楚國兵馬介入戰場,不求別的,至少在秦國真的出兵的時候,楚國能夠救援一二。
“大雪所阻,尚未有消息傳來。”
李左車搖頭道:“若是如此,此地已經不能待著了,我們只能放棄東武城,回撤到平原縣去。”
“眼下大雪彌漫,封山封路,如何行軍?”武將鄧宗拱手道:“不如向死而生,末將巡視漳水,發現漳水上已經凍了一層厚厚的堅冰。
可供給大軍行走,若是我軍能不顧嚴寒,踩踏著堅冰,把漳水冰面當做擊敗趙軍的主戰場,什麽樣的敵人不可戰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