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十四娘番外篇
HD,天鵝湖。
作為開放式的景區,天鵝湖的夜景十分迷人,湖邊景點有夜市和小吃攤。
而在湖中間,則是一艘艘兩者紅燈的畫舫,緩緩在湖面上移動著,或遠或近,或明或暗。
這也是此地的特色,景區方效仿了古代才子文人喜歡玩畫舫事跡。
並借此為噱頭宣傳,確實借此吸引不少人晚間前來遊玩。
馮生就在其中,二十多年過去了,據後來和十四娘說的相比,發福了,也成熟穩重了很多。
當年發生那種事之後,他離開了東海,去了HD。
因為跟對了人,從一個小混混,變成了一個手下有幾百人的包工頭,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嘿,吳總啊,聽說畫舫上美女很多,娛樂項目也有很多,晚上閑著也是閑著,咱們一起去逛逛吧。”
馮生說道,作為施工方,宴請甲方是必不可少的。
“走走走!”
那吳總一聽,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當即帶著一幫人走上了一艘停靠在岸邊的畫舫。
畫舫停在岸邊,上頭掛滿了燈籠,照得水面波光盈盈,彷如畫舫懸在天上銀河。
而甲板上搭建了一個舞台,上頭正上演著古代的戲曲,一個妝容素淨的美人,唱詞婉轉。
歌聲空靈縹緲,婉轉淒涼,忽而拔高,忽而壓低,如泣如訴,聽得人心神俱蕩。
詞曲不是現代曲,很俗套,大概唱的是:
在古時候的東海,有個馮姓的書生,詩文俱佳,但運氣不佳,次次趕考,次次失敗。
家徒四壁的他無法再繼續,經人介紹,去了一家姓辛的大戶人家當了帳房先生。
姓辛的人家有個女兒,年芳二八,天生麗質,書生便起了意,時不時書信一封,其中各種花言巧語。
辛家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能擋得住這種攻勢。
又因仰慕馮姓書生的才華,便於他親近了,一來二去,兩人便私定了終身。
又是一年科舉,馮姓書生本已心灰意懶,但在辛小姐的勸慰下,還是參加了一次秋試。
卻不曾想,在秋試中奪得了前三甲,兩人欣喜,辛小姐就變賣首飾,耗盡私房錢,資助馮書生上京趕考。
臨別之際,馮姓書生一番山盟海誓,海枯石爛,許下各種承諾。
緊接著,馮書生像是轉了運,一番苦讀後,又在京城裡的春試中名列前茅。
最終,在殿試前,被天子選為新科狀元,一步登了天。
一朝高中狀元郎,馮書生沒有回辛家。
而是被賞識他的朝中重臣招為了女婿,從此青雲直上,光耀門楣,官居三品。
可惜數年之後,便因貪贓枉法,再加上站隊不利,被貶斥回鄉。
妻子嫌他無能,棄了他,扭頭回了娘家。
回鄉途中,馮書生長籲短歎,人生失意之時,難免會想起舊事。
他又想起了那個,那個在他一無所有時愛上他,接濟他,傾其所有送他進京趕考的辛小姐。
一時間,又想起了那些海誓山盟。
他有些意難忘,便派人打聽。
這才知道,辛小姐至今未嫁,一直再等著他,而且容貌不改,風韻尤甚。
驀然,馮書生情不自禁,便書信一封,寫了些舊事,約辛小姐夜中相會。
夜裡,辛小姐果然來赴會了。
之後,便是舊情複燃,辛小姐和馮書生去見了辛家小姐的父母。
辛老爺一聽馮書生是曾經的狀元,頓時傾慕,奉上了萬貫家產,要招他為婿。
馮書生大喜,當即就接來父母,拜了堂成了親。
結婚之後,辛小姐孝敬公婆,對馮書生的父母照顧有加。
不久後,便為馮書生生下了一個兒子。
幾年後,馮書生的父母因年事已高,癱瘓在床,書生百無一用,這些種種,全靠著辛小姐一人支撐。
某日,有一位多年不見的故友上門拜訪。
兩人在酒樓喝酒,故人說提起,馮書生倒是混得風生水起。
馮書生搖頭感謝,說起若沒有故友當年的介紹,他怕依舊是一幅窮酸相。
原來這位故友,就是當初把馮書生引薦去辛家做帳房先生的人。
畢竟是故人,再加上狀元、大官,確實是吹牛的資本,他避輕就重的講述了一番自己的傳奇經歷。
卻不曾想到,這故友卻是嚇得面無血色。
原來,進京趕考後的故事,故友這裡還有另外一個版本。
故友告訴馮書生,在他當年進京趕考後,辛小姐就有了身孕,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來。
最後被父母發現,以有辱門風為由,趕出了辛家。
辛小姐生下了孩子,並肚子撫養著,這日子過得艱苦,但她還在咬牙堅持,等著書生回來。
但可馮書生沒等到,卻等到了他即將與大臣之女成親的消息。
辛小姐再也承受不了,帶著孩子,投河自盡了。
她死後,辛家老宅時常鬧鬼,
辛家人也搬離了此地,再無蹤影。
至於辛家舊址,現在是一片亂葬崗。
馮書生不信,慌忙辭別故友,跑回家中,直奔父母所在的房間。
臨近時,他聽聞有異響,又想起了故友所言,不敢貿然靠近,只能在窗外偷看,
然後,他便見到了有生以來令人心裡發毛的一幕。
房間裡,他那兒子,如同脫衣般,將自己的皮扒了下來。
那皮膚下,不是鮮紅的血肉,而是發臭長蛆的腐肉。
兒子走到馮書生的父母面前,挖掉了馮父的心,取走了馮母的肝,換上了自身的身軀,而後他又把自身腐爛發臭的心和肝,塞進了馮父、馮母體內,
接著,書生就見父母身體又虛弱了些,氣若遊絲,眼神渙散,一幅命不久矣的模樣。
那兒子又施施然的穿上人皮,便會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
馮書生心中大駭,不敢聲張,慌忙退去,卻迎面撞上了剛回院子的辛小姐。
這時,房間內,兒子那稚嫩的聲音傳來:
“娘親,從父親身上換來的血肉都要爛了,爺爺奶奶身上也就只剩下了一張皮了,沒肉可用了。”
馮書生一聽,目眥欲裂,正要拔腿就跑。
就聽見辛小姐詭笑著,探手伸進了他的胸膛,掏出了一顆腐爛發臭,布滿蛆蟲的心。
畫舫台上,女子聲音幽幽唱響,曲調滲人,如在聽《嫁衣》一般。
吳總一行人聽的毛骨悚然,心裡發毛,一個個直言晦氣,不敢再做逗留,招呼著眾人,衝衝忙忙的下了畫舫。
而馮生端坐在椅子上,渾身冷汗,恐慌沸騰,動彈不得。
他看著吳總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嘴唇囁喏.,卻是一個音也沒發出來。
只有台上古裝女子,空幽的唱著驚悚恐怖的歌詞,在他腦海裡回蕩不休。
“扯出腸子系紅繩,剜胸刨腹終不改,掏心掏肺情深深”
吳總一行人匆忙下了船,站在岸上,冷風一吹,隻覺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這是哪來的聊齋風格的畫舫?”
吳總憤憤道:“真是滲人,比看恐怖片還來得嚇人。”
“是啊,是啊”
一群人齊齊點頭說道。
說著,他們扭頭看向那艘畫舫。
江中,畫舫上本該存在的紅色燭光全都消失了,上面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整個船身暗淡無光,暗沉的很,燈光照上去,沒有絲毫泛光,就好像紙質的一樣。
畫舫就這麽靜悄悄的在水面航行著,漸漸與黑夜融為了一體,緩緩消失不見了。
“馮總哪裡去了?”
這時,終於有人發覺不對。
畫舫上.,婉轉抓心的曲子停下。
台上一女子款款而下。
“救命,救.”
話還未說完,就見那女子隨手一揮,馮生如遭雷齏,當即失了魂魄似的動也不動。
女子也不管,手中黑線翻飛上,扎進馮生胸口,一顆黑黝黝的“心臟”被黑線取了出來,不過胸口上卻沒有絲毫傷口。
“這顆心可真夠黑的啊!“
女子手一翻,取出一把修眉刀,對著這顆“黑心”太刀闊斧。
如削土豆一般,不時有發黑的部分被她削掉,這些部分紛紛再又回到馮生的胸口。
最終,只剩下一小塊,鮮紅明亮,晶瑩剔透。
女子瞧上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把這雞蛋大小的東西,丟進了一個袋子裡,轉身遞給旁邊的侍女。
“十四姐要的東西,送回去吧。”
番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