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奇怪的書生
  亦常小和尚正陪著囡囡玩耍。

  他抬起頭，看著林序離開的背影。

  恍惚之間，他好像看到林序的背上背著五隻惡鬼，惡鬼們齊齊回頭，對亦常小和尚露出詭異笑容。

  亦常小和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摸了摸囡囡的腦袋，走到院落中，輕輕誦經，將院中殘留的怨氣清理乾淨，猶豫一下，看向昏昏欲睡的裴彥：“裴施主，那人骨如意如此輕易的交給林施主，真的好嗎？那法器太過詭異，小僧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和尚，你著相了。人骨如意並不會蠱惑人心，誘使人做壞事。就像一柄刀子，刀子殺了人，要責怪的並非刀子本身，而是持刀的人。這林序品性還算忠厚，只要他只是老老實實的將家中小鬼趕走，並歸還人骨如意，是什麽都不會發生的。”

  裴彥半夢半醒之間，呢喃道。

  “裴彥，我覺得你太過相信人心了。不如，我與你打個賭，就賭那小子並不會老老實實歸還人骨如意。要知道，貪婪可是會改變任何一個人的。”

  黑貓阿福舔著爪子冷笑。

  但夏日午後，陽光正好，微風習習，送來一陣桂花清香，裴彥喝了藥之後，眼皮子沉得厲害，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沒有聽到黑貓阿福的話。

  亦常小和尚猶豫一下，說道：“小僧覺得裴施主說的有理。”

  “那正好，就用這林序好好的給你倆上一課，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叫人世險惡，人心易變。”阿福冷哼一聲，尾巴高高翹起，朝屋內走去。

  亦常小和尚搖搖頭，高聲誦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挽起袖子，準備去做飯。

  因為裴彥和阿福已經多次抗議青菜炒豆腐，亦常小和尚決定聽取兩人的意見。

  今日飯菜，香乾炒豆腐、青菜炒香乾、鹵豆腐！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裴彥又吃了三天的青菜豆腐。

  他現在很想請李清意道長過來，但羅捕快告訴裴彥，李清意道長因為文書生的案子，還有一些東西沒有理清楚，所以，暫時還是在衙門後面的屋舍內居住。

  也就是說，裴彥和阿福還是要吃亦常小和尚做的青菜豆腐。

  看著面前一桌子的青菜豆腐，裴彥忍不了了，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在桌上：“阿福、囡囡，我們出去吃！”

  見裴彥揭竿而起，阿福毫不猶豫的跟上，嗖的一下，跳到裴彥頭頂：“好！”

  亦常小和尚絲毫不慌，微微一笑：“裴施主，出去吃，你們有錢麽？”

  “有啊，怎麽沒有？”裴彥得意一笑，我們不是剛得了那麽一大筆錢麽？

  “可是，那是囡囡的撫養費啊，你們好意思麽？”

  亦常小和尚無情打擊道。

  “哎……”

  裴彥和阿福聞言齊齊歎了口氣，再度拿起筷子。

  “其實沒事的，如果大哥哥們想去吃的話，就去吃吧。”

  囡囡看看裴彥和阿福失望的臉，脆生生地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啊！”

  阿福大喜過望。

  裴彥卻一把將阿福按了回去：“安心吃飯吧，那筆錢是留給囡囡的。”

  囡囡的撫養費是文書生辛辛苦苦一筆一筆賺出來的，裴彥除了囡囡的開銷之外，是不會動那筆錢一分一毫的。

  “早知道就跟林序多少要點錢了。”

  裴彥托著下巴感歎道。

  “說起來，也不知道林施主怎麽樣了。”

  聞言，亦常小和尚也說了一句。

  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

  裴彥袍袖一揮，兩隻千紙鶴從裴彥袖口鑽出，打開院門，露出林序喜氣洋洋的臉。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手捧禮物的夥計。

  “林掌櫃，可安然無事了？”

  裴彥微微一笑，問道。

  “家中一切平安，多謝高人！”

  林序精神煥發，不複之前的哭喪。

  說完，他讓自己身後的夥計將禮物放在院內說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我就不打擾高人用餐了，稍後，若是您有時間，我再在醉霄樓請您吃飯。”

  說完，林序帶著兩名夥計，恭敬拜退。

  裴彥打量了一眼兩個錦盒中的禮物，一盒是碼的整整齊齊的黃金，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

  另一個錦盒內則是渾圓大個的珍珠，這珍珠粒粒飽滿，圓潤，顯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裴彥看著這兩盒禮物，卻皺皺眉頭，喊住林序：“林掌櫃，禮物我收到了，不過，人骨如意呢？”

  林掌櫃聞言，微微一滯，然後轉過頭來，滿臉堆笑：“高人，我想買下人骨如意，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先前已經告訴過你了，這人骨如意不賣。”

  “那可否讓小人多留下片刻？小人怕那飯莊老板再用邪法，暗害小人家人。這些珠寶再買人骨如意一個星期的時間，可好？”

  林掌控懇求道。

  裴彥剛要拒絕，阿福忽然開口：“你的擔憂，也有道理，那就將人骨如意再留給你一個星期。”

  聽到一隻黑貓開口說話，林序和他的兩個夥計先是嚇了一跳，等到聽清楚內容之後，林序喜形於色，千恩萬謝的回去了。

  裴彥皺著眉頭看林序走遠，轉頭問阿福：“為什麽要將人骨如意留在他那裡？”

  “小子，你沒看到麽？他根本不想還人骨如意。”黑貓阿福說道：“那就順了他的意，正好，也讓你們看看，一個人的貪婪有多可怕。你們兩個小子就好好的當作一個教訓！”

  聽到阿福的話，裴彥不置可否。

  不過，他心中也確實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似乎，他低估了別人的欲望？

  裴彥心思重重的夾起一塊嫩豆腐，放入口中，沒有絲毫滋味的咀嚼了起來。

  轉眼之間，已經是文書生的頭七。

  因為文書生和囡囡相依為命，並沒有什麽關系很近的親戚，囡囡又小，就沒有給文書生舉行葬禮，而是裴彥用自己的錢打了一口好棺材，將文書生好生安葬了。

  今天這個日子，裴彥打算陪囡囡去文書生的墓地中獻一束花。

  兩人手牽手走在荒涼的田野中，沉默無言。

  突然，裴彥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在文書生的墓碑處，有一個書生，拿著酒壺，面對著文書生的墓碑，似乎是在對飲。

  　給愚谷大佬加更，過年比較忙，還有一更在凌晨左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