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初見蔡文姬

  先出頭的椽子先爛，槍打出頭鳥，這兩句話永遠也不過時。

  想當年陳勝吳廣率先起義，結果招來大批秦軍的圍剿，最後兵敗死在自己車夫手裡，令人惋惜。

  相反，劉邦就高明了許多，起兵之後就遊擊作戰，正面對線的苦差事他丟給了項羽，然後隻取關中，最後奪得天下。

  “孟德，晚起兵比早起兵好，董卓暴政，早已招致天下不滿，如果我遇到的沒錯，最遲到年底，就會有人站出來起兵討伐他。”陳宮分析道。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謝靈運兩眼。

  他很想知道，這位鬼谷高徒，又該有什麽高論？
  曹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看一下謝靈運，問道：“公義兄，你覺得呢？”

  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謝靈運站起來，他先是在屋中來回踱步幾圈，然後開口，道：“公台此言，大錯特錯！”

  “晚起兵在我看來，乃下下之策，不可取，不可取。”

  陳宮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陳宮有些不服氣，他覺得自己說的沒錯，便拱手道：“公義，那你有何高論？”

  他的臉上堆著笑容，一副吃定謝靈運的模樣。

  挽起兵的策略，從邏輯上分析，絕對沒有問題。

  你就算是鬼谷高徒，那也不能紅口白牙，亂說一氣吧？

  今日你要是拿不出出彩的東西，可就別怪我給你開杠了。

  曹操看著兩人，來了興趣。

  作為世家弟子，他從小就跟著大儒求學，耳濡目染的情況下，聽著不少朝政之事。

  這種兩個大佬爭辯的情況，他最喜歡看了。

  謝靈運點頭，分析道：“孟德，公台，今時不同往日，萬不可以古論今！”

  “秦末之時，奸臣趙高把持朝政，排擠忠良，造成朝局動蕩，國力衰弱；但大秦的軍隊還在，至少關中地區，軍心民心依舊在秦。”

  “陳勝吳廣率先起義，自然會被秦軍鎮壓。”

  “而現在，董卓領西涼兵，佔據洛陽，廢帝立新，已經招致國人共憤，四方諸侯，有誰臣服於他？”

  “說到底，董卓手裡只有十幾萬的西涼軍，大漢的軍隊，他調動不起來，西涼兵戰力雖猛，但董卓佔據的地盤太大，四處分兵駐防之下。”

  “目前西涼兵只能做到防守有余，而進攻不足，他若是敢出洛陽，討伐起義軍，那必有忠於漢室的諸侯，揮兵直取洛陽。”

  “到那時候董卓腹背受敵，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陳宮點了點頭，在他的設想中，事情是按照最壞的方向發展。

  按照謝靈運的分析，董卓出兵的概率，確實很小。

  不過……

  “公義，咱們率先起兵的風險雖小，但好處不大，我還是覺得不值得。”陳宮道。

  謝靈運搖了搖頭，笑著道：“誰說率先起兵好處不大？”

  “我們若是首倡義兵，便有大義在手，不論成功與否，到時候孟德在朝野的威望，必定暴漲。”

  曹操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威望高的好處，他是深有體會。

  眼下漢室尚在，世家和百姓的大部分，依舊心向漢室。

  自己若是率先起兵，必定會博得天下人的好感。

  民心所向，何愁何事不成？

  陳宮聽得瞠目結舌，他突然發現，自己有點以貌取人了。

  謝靈運雖然看上去年輕，但目光明顯比自己更加長遠。

  自己與他在學識上的差距暫且不提，光眼界和格局上的差距，那都根本無法彌補。

  鬼谷一派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奇人！

  一時間，房間中安靜下來。

  曹操和陳宮坐著發呆，他倆的腦子已經亂掉了。

  謝靈運見他倆半天沒回過神來，便敲了敲桌子，繼續道：“孟德，咱們可以首倡義兵，但咱們幾個分量不足，無法震動天下。”

  “若是要討伐董卓，還需一人相助。”

  “誰？”曹操皺著眉頭道。

  他的腦海中想過很多人，陳留太守張邈？自己的親爹曹嵩？還是哪位世家高人？

  大漢朝中，憑一眼可以震動天下的人，真的不多，自己想的那幾個，分量明顯不足。

  “公義，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陳宮催促道。

  謝靈運喝了一口茶，目光如電，遙望洛陽我，道：“當今天子劉協！”

  噗！
  曹操沒忍住，他嘴裡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對面陳宮一臉。

  這句話太嚇人了，曹老板失聲道：“公義，你發什麽高燒？”

  “當今天子還在董卓之手，他怎麽可能幫我們搖旗呐喊？”

  謝靈運嘴角微微上揚，他平靜地說出了三個字：“衣帶詔！”

  “我哪來的詔書？”曹操下意識的說。

  陳宮咽了一口口水，他震驚地看著謝靈運，說：“公義的意思，難道是做假詔書，然後起兵討董？”

  我的老天爺啊！

  鬼谷派的人都是瘋子嗎？

  假傳詔書，這可是十惡不赦的重罪，他怎麽說的這麽輕松？

  曹操壓低聲音，道：“公義慎言，你可知假傳詔書，是什麽罪嗎？”

  謝靈運聳了一下肩膀，無所謂道：“誅九族？”

  “反正我不怕，我家現在就我一個，正所謂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喵？
  高麗魔神打了個呼嚕，伸了個懶腰。

  謝靈運反應過來，他看著懷裡的貓，補了一句：“誅九族的時候，他們最多再加一隻貓，不能再多了。”

  高麗魔神的頭立馬抬了起來，他晃了晃腦子，回頭看著謝靈運，暗中傳音道：“你是個人不，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陳宮思慮再三之後，他覺得這事不能做，凡事得給自己留條退路啊！

  他正想開口勸曹操之時，曹操站了起來，對著謝靈運道：“公義此言，頗有黃鍾大呂之音，令我茅塞頓開。”

  “討伐董賊，乃大義，假傳詔書，是小節，舍小節而取大義，吾欲為也！”

  曹操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自己來陳留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起兵討伐董卓。

  眼下若是縮頭縮腦，那還來陳留乾嗎？

  在洛陽渾渾噩噩，當個校尉，他不香嗎？
  “公台不必多言，天下需要這道詔書，那就必須有這道詔書。”

  “明日，我便昭告天下，起兵討董！”

  謝靈運看著語氣堅定的曹老板，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很好，給老板找到活幹了，自己可以休息幾天，享受享受了。

  大漢的風土人情，我來了。

  當天夜裡，三人又商討了一些細節，反正謝靈運睡得很晚，他睡覺的時候，曹操和陳宮依舊在討論。

  也不知道他倆在討論什麽，反正不是什麽正經話題。

  翌日。

  謝靈運起床之後，他發現陳宮和曹操已經消失不見。

  一問店小二，才發現這兩個家夥徹夜未眠，天一亮就跑了出去。

  “曹老板的事業心，果然很重啊！”謝靈運感歎道。

  高麗魔神也醒了，他熟練地跳進謝靈運懷裡，傳音道：“幫助曹操一同北方是你的任務，你不去幫他張羅起兵的事嗎？”

  “曹老板的工作能力很強，他能乾那就讓他多乾一點。”

  “事事操勞傷心，必定短壽，這點你不知道嗎？”謝靈運擼著貓，很光棍道。

  他在這種歷史類副本中，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晰。

  那就是當一名謀士，反正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站著絕不小跑。

  反正都知道了副本走向，只要在關鍵時候提供正確的戰略就好，具體的事物，自然有專業人士上手。

  乾的多了，反而吃力不討好。

  謝靈運吃完早飯之後，他抱著貓出門，在街上晃晃悠悠，逛了好久。

  或許是命中注定，他居然來到了蔡府門前。

  既然來了，那就拜訪一下吧。

  高麗魔神好奇道：“你不去找曹操，來這兒幹嘛？”

  “你懂個屁，我來找蔡邕！”

  “你找蔡邕還是找他閨女蔡文姬？”

  “我找蔡邕談她閨女蔡文姬的事，不行嗎？”謝靈運反問道。

  高麗魔神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他看著謝靈運，開口道：“原本我以為你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穿越者。”

  “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好色之人，算被貓瞎了眼。”

  砰！
  謝靈運拍了高麗魔神一下，他毫不客氣道：“你是我的俘虜，你有什麽資格評論我的做法？”

  “有點當俘虜的自覺，閉嘴別說話。”

  高麗魔神咬牙切齒道：“算你狠！”

  謝靈運上前敲門，結果被門衛攔住。

  大儒家的門衛，看上去就是不一樣，又高又瘦，很是孤傲。

  “你們這些世家弟子，天天來求婚，你們煩不煩，昨天來個牽狗的，前天來個遛鷹的，你今天怎麽抱著貓來了？”

  “我家老爺說了，想進蔡家的大門，必須先在門口賦詩一首，征服老夫再說。”老頭子指了指門口的木板，開口道。

  謝靈運湊過去一看，樂了。

  木板上寫著幾行隸書。

  上面是蔡邕的親筆，意思很簡單，大概就是想見自己家的閨女，那就必須要以文會友，賦詩一首。

  謝靈運笑了。

  作詩這種東西，很難嗎？

  他對著蔡家高傲的門衛老頭道：“取筆墨來！”

  “老夫勸你小子有點自知之明，我家老爺的眼光高，我的眼光也不低。”

  “你可不要作一些哎呀我的媽呀，好大一隻杈這種陳詞濫調來敷衍老夫。”老頭子嘴雖然硬，但他還是取來了筆墨。

  謝靈運笑著道：“老丈，你這就有些看不起人了。”

  “我才高八鬥，待會作出來的詩，你可別驚掉下巴。”

  蔡家的大門前，很快就圍滿了不少人。

  謝靈運提筆蘸墨，正向揮毫之時，人群中鑽出來一個中年人，開口道：“公子且慢！”

  “何事？”

  中年人開口道：“蔡家的這塊牌子立在這裡已經很長時間，有不少世家子弟請人作詩，自己在謄抄於上。”

  “公子既然想進蔡家，那我來命題，你即興作詩如何？”中年人笑著道。

  蔡家的門衛老頭正想開口，結果直接被中年人瞪了回去。

  謝靈運無所謂地說：“那好，先生請出題。”

  中年人看了看四周，他打量著一樁枯樹，道：“哎呀我的媽，好大一樹杈。”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哄笑，中年人不以為然，說：“還請公子補全後兩句。”

  謝靈運思索了一下，便動筆揮毫。

  周圍的人都來了興趣，他們都很好奇，這首詩的後兩句，應該怎樣補，才會有高雅的韻味。

  就算這位公子寫不出來也無妨，就當是湊個樂子吧。

  中年男人也樂呵呵的看著謝靈運，前兩句是謄抄，很是簡單。

  不過他還是被鎮住了，這位公子的字，確實很漂亮，看得出下過狠功夫。

  “你這字不錯，跟誰練的？”

  “瞎練，瞎練。”謝靈運撓著頭道。

  開玩笑，再怎麽著，自己穿越之前，也拿過書法比賽全校第一的好名次，雖然很長時間沒練，但這手上的功夫，能差到哪裡去？

  中年人點了點頭，至少他現在已經把謝靈運從紈絝子弟中，排除了。

  “哎呀我的媽，好大一樹杈。春來苔是葉，冬來雪是花。”他將謝靈運提筆緩緩讀了出來。

  嗯，不錯，這兩句補得不錯。

  再一琢磨，中年人震驚了，這兩句補得相當不錯啊！

  第三次琢磨一下，嘶，這豈止是相當不錯，這已經稱得上是絕句了。

  “公子，是哪家弟子，老夫怎麽從未見過？”

  “蔡邕先生，我乃鬼谷弟子，最近剛剛下山，咱倆素未相識，沒見過很正常。”謝靈運拱手道。

  中年人臉上有些呆滯，他硬著頭皮反駁道：“誰是蔡邕，我只是個路人而已，你小子休要胡說。”

  “先生居然不願意相認，那就就罷了吧。”謝靈運聳了一下肩膀，道：“老頭兒，我現在可以進你家大門了吧？”

  “老爺，這個怎麽弄？”蔡家的門衛老頭一臉無辜的看著中年人。

  蔡邕長長歎了一口氣，瞪著眼睛道：“肯定是你泄露了我的身份，罷了罷了，把人迎進去吧。”

  “蔡叔叔，你可不能冤枉人，我是憑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猜出你的身份。”

  “你一出現的時候，四周的人都便跟你保持距離，足以說明你的身份不簡單。”

  “而且你出現的時候，特意瞪了一眼老伯，已經徹底暴露了你自己。”謝靈運道。

  蔡邕一臉苦笑，他拍了拍謝靈運的肩膀，說：“英雄出少年，公子，請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