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門
  長老府邸。

  “……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孽畜！真是……真是不可饒恕！”

  韓琦狠狠地將手中的玉如意摔出去老遠，砸到遠處的牆面上玉屑四濺、化為粉碎。

  他的侄子韓青站在一旁，同樣是臉色難看至極，狠狠地咬著牙齒一言不發。

  “叔父大人，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良久，他陰沉沉地問道。

  以他如今的情況，除非是發生奇跡，或者有天大的際遇，否則幾乎可以說是道業無望，也難怪他會著急上火了。

  本來秦璐妍肯接受他的話，一切都可以非常完美地解決。自己得到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順利突破境界，晉升核心弟子，權力地位大幅提升，連帶著自己的叔父以及家族都會跟著受益匪淺。

  但是這位資質絕佳的少女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的提議，而且就連城主也幫她說話，再加上她身後那個閉關潛修的秦蒼雲長老，韓青覺得自己基本已經沒有希望成功了。

  “如果放棄了這個目標，你又去哪裡再找一個同樣優秀出色的道侶來呢？”韓琦歎了口氣道。

  道侶不過是一種比較好聽的說法，其實韓長老的真實意圖是找一個或者幾個稟賦深厚、優秀出色的少女和韓青雙修，采補她們的元陰根基來成全自家侄兒，助他盡快突破。

  至於這樣的做法會對那些少女產生怎樣的後果，他是不會在乎的。她們既然成了自家侄子的女人，那就應該以他為天，為他付出和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還有些時日，或許可以知會父親他們，借助家族的力量去世俗界中先尋找一批合適的女子來。”韓青提議道。

  韓家在太淵皇朝帝京同樣是有名的望族，勢力相當大，要滿足韓青的要求應該不是很難。只等先過了這一關，再去慢慢圖謀秦璐妍不遲。

  韓琦猶豫了一下，放低了嗓門道：“如果爐鼎的資質不夠出色，你就算突破了，道基也必定駁雜不純、難以穩固，以後彌補修複起來相當麻煩。”

  “我實話告訴你吧，那個秦璐妍頗有幾分不簡單，當天在城主府時，一位精擅術數之道的異人私下曾對城主說此女氣運隆厚，為他生平所僅見。”

  “如果你能夠得到這樣的女子傾心，必可受用不盡，將來的成就絕不止於此，所以……”

  韓青聽得心頭火熱，眼眸通紅。他其實也不傻，世俗世界中凡人億萬，但是當得起這等評價的天才可謂少之又少，往往一個時代就只有那麽寥寥幾位。如果那位來自寰星殿的異人所言不虛，自己是絕不能夠放棄的。

  “叔父大人，您說該怎麽辦？”他殷切地問道。

  “我可以動用在宗門裡的關系再為你努力一把，如果還是不成的話，那就只有……”韓琦慢慢地道。

  韓青雙眉緊鎖，旋即又舒展開來，神色若有所思。

  ……

  庭院裡。

  “長老請留步，弟子以後還會回來看望您的。”

  門口，已經收拾完畢的秦璐妍客氣地對送行的葉長老說道。

  盡管相處時間不算長，不過這位女性長老為人相當不錯，對自己手下的這些女弟子都很照顧，從無刻薄刁難的行為，因此極受弟子們的敬重。

  “妍妍，進了山門之後好好修行，不要懈怠了。此外你要小心某些家夥的算計，別輕易相信外人……”葉長老殷殷叮囑道。

  對於這個驚才絕豔、才入門幾個月就能告別外門身份的弟子，她也是極為滿意的，因此多提點了幾句。

  秦璐妍和她說完話，又去和旁邊幾個相熟的女伴告別。

  “妍妍，你去了內門之後可別忘了我們啊。”虞嬛眼巴巴地看著她，戀戀不舍地道。

  “小心，保重。”不善言辭的墨星瑤簡短地道。

  “嗯，放心好了，我去那邊安頓下來之後就會回來看望你們的。”秦璐妍笑吟吟地和她們擁抱、道別。

  一輛寬大的車輦早已等在外面，車身以整塊的明黃美玉雕琢而成，上面裝飾著不計其數的明珠珍玩，華美得堪比世俗帝王的車駕。拉車的馭獸是四匹神駿異常的龍角雲馬，長長的雪白毛發中沒有一絲雜色，金色的骨角上帶著一圈圈細密的螺紋，美麗中透出淡淡的威壓。

  這種據說帶有一絲稀薄真龍血統的雲馬，在世俗中可謂萬金難求，歷來只有皇室才豢養得起。不過在這璿靈宮宗門之中，也僅僅只是不錯的拉車工具而已。

  在眾多圍觀女弟子羨慕嫉妒的眼神中，秦璐妍踩著車輦邊的踏板，施施然登車。翠芸搶上前一步掀開了門口的鮫紗珠簾，讓大小姐進去落座。

  以後這車輦就是專屬於她的私有物品了，這就是身為內門弟子的優厚待遇之一。

  一身紅袍，精壯威武的馭手吆喝著揮動長鞭，在清脆悠揚的鑾鈴聲中，車輦不緊不慢地移動著，向著璿靈宮山門所在的主峰行去。

  “真的是羨慕秦師姐呢！”

  “哎，什麽時候我能晉升內門弟子就好了，也能有這樣的風光。”

  “是呀是呀，內門弟子的待遇比世俗皇朝中的帝王都不遜色多少，誰不心動呢？”

  “核心弟子的待遇更高，我覺得秦師姐將來有可能更進一步！”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

  聽著弟子們的議論聲，葉長老微微瞪了她們一眼，板著臉道：“有想法是好事，不過也要落在實處，好好努力修煉吧，爭取早日晉升過關！”

  自己手下的弟子中如果能夠多出幾個天才晉入內門，她這個長老同樣會受益不少。

  “是，長老。”弟子們笑著答應道。

  ……

  出了城之後，車輦的速度加快起來，龍角雲馬四蹄生風，拉著車輦穩穩疾行，沒多久就到了山腳下。

  “看來像我一樣心急的弟子也不少呢。”透過雕花車窗向外看去，一輛接一輛的車輦遠近不一，都向著這邊趕過來。

  璿靈宮的外院范圍極大，擁有數十座同樣規模的大城，每座城都有數量不等的弟子晉升內門，加上在大陸各地的別院分館所推薦過來的名額，某些特殊的關系戶，此番新收錄的內門弟子數量超過了三百人。

  高大威嚴的白玉牌坊下，已經有內門長老帶著弟子雜役們等候，核對著每一位新晉內門弟子的身份來歷，確認沒有問題後才會放行。

  秦璐妍下了車，將自己的本命玉牌遞過去，那位面色威嚴的長老接過勘驗一番，對著自己手中的玉冊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你的住處在祥雲峰潞花宮，雲碧，你帶秦師姐過去吧。”長老招過來一個白衣女子，對她吩咐道。

  雲碧恭謹地答應一聲，然後走上了秦璐妍的車輦，指明了方向，馭手便驅動車輦向著山門內駛去。

  “你也是外門弟子？臨時過來幫忙的吧？”秦璐妍看了看她道。

  “是的，去年我考核失敗，晉升內門無望，所以只能來山門內當差做事，等熬足了年月，將來可以混個外門長老吧，再找個男人成家，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雲碧神色惆悵地道。

  “……”

  秦璐妍不知該說什麽好，雲碧的經歷，其實就是絕大多數外門弟子的結局，畢竟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天才，能夠在漫漫修行途上一直走下去的，永遠只是極少數。

  如果自己不勇猛精進，稍有懈怠，將來恐怕也免不了淪落到她這樣的境地。

  車輦在寬大的山道上平穩行駛著，一股莫名的警覺忽地在心底浮現。

  “不對，停車。”

  秦璐妍忽地嬌喝道，血烽劍離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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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