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大屏幕上不是各種紅紅綠綠慣常的股票行情金融指數，而是牟晨菲站在台上用嬌滴滴嗓音侃侃而談的姿態，呈現出一種她以前從未有過的自信和決斷，牟天博專注的看著女兒發揮，一聲不吭。

  旁邊的周琳菲就激動：“衣服！你看小菲穿的什麽衣服，都節儉成什麽樣子了，你隻叫人把首飾送過去，就沒有拿點禮服裙裝！今晚的拍賣會一定要送衣服過去，我自己給她送，什麽時候她穿得這麽寒酸了！”

  牟天博還是一聲不吭，拿手裡的遙控器切換快進畫面，另一個鏡頭拍攝了巴克，他身邊小腹隆起的妻子，還有那東張西望的小姐妹，當然牟天博最後注意到的就是白面無須的顧憲章。

  現場拿著手機拍攝的人不少，在這個手機可以替代很多工具的年代，這樣的行為也沒引起老牌特工的注意，牟天博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巴克有側頭跟那老者說話，打了個電話：“還沒找到那個跟巴克在一起的老頭是誰？”

  他桌上的另一部電話就響起來了：“牟總……有部委的人到公司總部拜訪您……”

  放下電話準備出門的牟天博猶豫一下，對老婆吩咐：“叫尹秘書定機票，待會兒我們一起過去看小菲吧，我很欣慰，她現在的樣子好像才是我一直以來培養她希望看見的樣子。”

  周琳菲樂得像什麽似的，呼天喊地的叫人準備這樣那樣，甚至還要煲個燕窩養顏湯帶過去給女兒。

  牟晨菲不諳世事的公主病，她媽要負一大半責任！

  巴克就不會這樣嬌慣孩子，昨晚三下五除二攆小孩子去睡覺，今天更是趕得小姑娘雞飛狗跳的逛街，他理解那種有些混雜了戀父情結的複雜感情，但還是認為小姑娘是閑得慌，歡笑忙碌起來就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租用高級商務車，就自己開過來那輛車，拉了一大車漂亮姑娘逛商場，就算一個個相互叮囑帶上墨鏡眼鏡和帽子，可走在街上還是有很大的吸引力，那種肆無忌憚揮灑的青春靚麗氣息洋溢著非常能感染人。

  而逛街對女人來說，又是一件多麽開心的事情。

  方靈穎的穿著當然是走文藝范兒，白色襯衫加醬紅色半截裙，比較青春的搭配卻加上一件藍色套頭衫披在肩頭，俏皮的把袖子拉到胸前打個結，早上牟晨菲看了就稱讚不已，還指揮南南幫她編了兩個麻花辮，知性味爆棚；

  葉明靜簡單精心，一件杏紅色開衫搭配白色細腿褲，亮點在裡面打底的繽紛花紋背心，圓潤的低開胸凸顯誘人事業線，一路走來只要稍微俯身或者抱住誰的胳膊擠一下，都會引來眾多目光；

  周曉莉一如既往的草根，牛仔褲，藍白格子襯衫加白色背心，輕散的劉海兒隨意挽在腦後的發髻，混合著一種青澀少女和靚麗少婦的符合氣韻，清爽卻讓人不由自主的會多看一下；

  就算是大肚子，向婉也還是很出挑，淺咖啡色的吊帶孕婦裙絲光順滑，露出她略寬的肩頭，再加上高挑的身段，長期鍛煉後的身體挺拔度是最體現線條感的，可懷孕以後的柔和混揉其中，再加上她時不時伸頭觀察其他姑娘的探詢眼神，讓將為人母的特點很不真實；

  牟晨菲就不用說肯定是關注的重點，寬大的墨鏡是必須的，烏黑的頭髮垂到肩頭才開始打卷，披散開來只能用飄逸形容，一條黑底碎花連身裙非常簡單，但右手腕上的黑邊紅花裝飾又跟裙子遙相呼應出時裝感，絕不是普普通通的裝飾氣息，精準到一雙高跟鞋都是黑色鑲紅花的特點，讓人就是得仰視！

  小姑娘這會兒相比之下就要稚氣一些，但兩件最普通不過的白色T恤穿在身上，長長的光腿卻踩著一雙把襪子堆在腳踝邊的古怪高幫運動鞋打扮，青春無敵啊！縱然巴克站在中間分開她們，還是會凸顯出雙胞胎的特性來！

  也許離開了過於熟悉的渝慶環境，又在一個具有非常多可買性的國際大都市，每一位姑娘都迸發出超凡的熱情，相互選，相互看，點評推介，買多少都還在其次，重點是逛街的心情。

  不太跟時尚接軌的向婉和不太習慣這幾間高檔商場的周曉莉走得比較近一點，方靈穎跟葉明靜自然會是姐妹淘，牟晨菲基本孤傲全場，但每個姑娘或多或少都會以她的評判作為標準，能得她說個“還不錯”就已經很阿彌陀佛了。

  這個過程比較複雜，算是繼這麽多姑娘一起在東南亞旅遊之後，回到國內的第一次結伴出行，無論巴克呆在店鋪外面當下力的，還是被拉進去做參考，姑娘們都會有意無意遠遠的觀察他反應，很顯然巴克並不擅長對女性服裝的搭配評判，但絕對沒有半點不耐煩，倆小姑娘稍微表現出來一點點想跟著他在外面長凳上等著的念頭，就被五位成年姐姐聯手澆滅了，就算疼愛她們的向婉，也會防止她們影響了巴克關注自己的情緒。

  可能受了點葉明靜一貫嘲諷自嘲輪番上的口吻影響，周曉莉也試了試：“看我這染的栗子色頭髮，剛談戀愛那會兒他給我說挺合適，我還以為他多擅長女孩兒這些東西呢，原來也是個假老練。”

  方靈穎點頭：“可能是，欣賞能力還是有點，但應該是之前那些戀愛經歷積累了點經驗。”向婉為自己的爆料輕聲笑。

  牟晨菲認真觀察染發：“還是要少做，多少都損傷發質的……”出身醫藥世家，養生是她比較在乎的細節。

  所以這樣和諧的局面，讓葉明靜都收斂不少，沒有什麽出格的言行，略顯安靜的只是做個跟隨者。

  再次被巴克評價還算小姑娘的姐妹倆只能著重觀察姐姐們究竟有什麽不同。

  只是這樣的陣仗在逛牟晨菲指定的幾家大型高檔商場時候還不算搶眼，一旦中間到咖啡廳或者餐廳落腳休息，就會跟吸鐵石一樣，讓周圍狂蜂浪蝶的密度陡然加大，就算不靠近嘗試搭訕，也有很多偷看偷拍的行徑，巴克制止了一次小姐妹要跳起來去收拾別人手機的行為之後，姑娘們基本都保持熟視無睹的態度，但觀察巴克的反應，因為對於這樣的目光巴克很平靜：“漂亮就不要怕別人看，還每一位都這麽漂亮。”

  他一說話，葉明靜就嘴發癢：“那你就早早的收回家裡去啊，光這樣晾曬著，你不覺得挺招蒼蠅麽？”

  牟晨菲專心用小杓子對付自己碟子裡的提拉米蘇：“這樣挺好啊，我覺得挺溫馨的，好像事業上的壓力緊迫感都不見了，我喜歡這樣。”

  葉明靜哼一聲，不跟這沒開竅的小姑娘解釋什麽叫女人。

  巴克頂著到處可以殺人的目光還是勉力舉杯：“能遇見就是緣分，我得說我非常感激各位賞光走到一起，我們也有共同目標努力，那麽希望無論以後怎麽樣，起碼這一段都是值得回憶的好時光。”

  小姐妹先於姐姐們開始鼓掌，姑娘們不太熱烈，但陸續都賞臉的拍了兩下，接著用討論菜品如何化解這種太過家庭化的感覺，起碼周曉莉和牟晨菲都覺得還是各自單獨相處的時候更自在。

  不過等吃過晚飯，回到酒店稍事休息換上禮服準備前往拍賣現場，下到酒店大堂，牟晨菲看見自家爹媽出現的時候，那種壓力感就又出現了。

  而看見七位大大小小的漂亮姑娘一起出現，牟天博臉上忍不住重重的沉下去。

  還好巴克一貫細致的風格讓他提著好幾個袋子，裝著牟晨菲和葉明靜的外套，因為要上台露臉，她們穿得比較露肩，而滬海的夏天夜裡還是比較涼爽要避寒，向婉的孕期小零食，方靈穎的單反相機之類零零碎碎的東西，加上女人特有的那些亂七八糟都是他在拿，最後從電梯裡面出來，絕沒有半點引領鶯鶯燕燕的風流倜儻，的確像足了司機保鏢。

  這才讓牟天博沒當場發作。

  畢竟沒有哪個父親喜歡看見自己的女兒會跟個花花太歲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