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在乎。

  程子魚對不在乎的巴克開口說的也是這個：“油錢回頭你拿過來報銷吧。”

  巴克搖頭：“沒幾個錢。”

  程子魚笑：“你打算佔多少？”

  巴克也笑：“一分不佔，行不？”

  程子魚皺眉：“說說你的想法。”

  巴克還是那個意思：“給我個學習的機會，從頭至尾讓我跟著你學習了解就行，我能跑腿也能吃苦。”

  程子魚提醒他：“你沒正兒八經的學過設計。”

  巴克不尊重：“你也沒學過文學詩詞。”

  程子魚就嘿嘿嘿：“套路，就那幾句準備好就行，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遇見地理位置不好，死角旮旯的就用這個，比如你住那地兒周圍要是突然修個狗不理的屁樓盤就能這麽忽悠。”

  巴克已經開始學習：“謝謝謝謝，以後我就跟您學習了，程老師。”

  程子魚在副駕駛座位上躺得舒服點：“其實設計就是忽悠，讓別人認同你的設計，信服你的設計，那就成了……”

  巴克理論結合實際：“今天這位忽悠得有幾成？”

  程子魚沒什麽得意的表情：“去之前半成都沒有，你說不是老板就有了一成，到我們回來上車，估計有了一成半。”

  巴克好學：“為什麽說不是老板反而多了半成呢？”

  程子魚靠在椅背上：“條條大路通羅馬，每個人有各自的方式方法，我的辦法不一定適用於你，總之我不太喜歡跟老板直接開始，當然做項目，遲早要跟老板交流，說服他認同你是決定性的，但如果有個高管是你的同盟軍，無論立項、過程還是收款，都會輕松得多，畢竟所謂的老板都認為自己是成功人士，有些固有思維不是那麽容易打動的，他的身邊人比我們更容易打動。”

  巴克思索：“所以說，你故意送點工作上的建議好處給丁躍，讓他在老板面前能表現，才更好打動他？”

  程子魚點頭：“你要理解中層的心態，他們拚命就想往上爬的心態，這樣的幾句話，比那手機還管用。”

  巴克咂舌：“但就是這樣也只有一成半？你送了一部手機出去，好幾千吧？”

  程子魚笑笑：“你呢，你不是打算一分都不要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總會被叼走一些孩子吧？成一回，不就都回來了？”

  巴克終於有點恭維：“你也不是狼。”

  程子魚眯著眼想想：“甘亞楠是我介紹到老吳那裡去的，她還是有水平，回頭跟她說說，你上午跟她上課，中午讓她給你補點小灶，下午你過來這邊工地跟我吧，你這底子太差，先看看施工，設計……嘿嘿，那個就算是忽悠人，也得有忽悠的資本是不是？”

  巴克謝謝了：“那我今天下午就在這邊看看？”開著寶馬過去接周曉莉就更不行了，索性多看看。

  程子魚看他一眼，無所謂：“這邊現在木工進場，正是最亂的時候，你先跟著看吧，但我沒多少時間和義務跟你說。”

  巴克已經千恩萬謝了。

  果然，到了施工現場程子魚找個工頭介紹一下：“這是我學生，別問他該怎麽做，他都是來學習的，圖紙隨便看。”自己就聲音洪亮的跟幾台空壓機攪拌機轟鳴聲間雜著開始大罵各處的工人！

  到處都扯得零零散散的圖紙，一個木匠手裡也許就一張立面局部圖，巴克好歹總是學了一周的製圖，勉強能看懂，就開始蹲在亂作一團的各種施工角落，撿起不妨礙人家施工的圖紙對照現場製作看。

  程子魚偶爾經過他身邊，不但沒有隻言片語的指導，有時還順便踢一腳：“別擋道！工地上一切都不能妨礙施工！”然後跟幾個工頭交流叮囑一番之後，也不招呼巴克，就自己消失了。

  巴克一直待到晚上九點，他是真看得興致勃勃。

  這些工人是連班作業的，夜間八點以後就靜音施工，會發出噪音的工種就停下來，部分人直接睡在兩層樓的店面角落，有些人換掉髒兮兮的工作服回家，上夜班的都是諸如抹灰、上漆、組裝等環節的工人。

  黃金商業地段的門面，每天都是一大筆錢，必須搶時間。

  巴克也跟幾個工頭稍微熟悉一點，知道這個店面的裝修造價是一百七十萬，也就兩百多個平方，價格他們認為還不算很貴，程子魚能賺多少，幾個工頭都笑著不說了。

  走出噴繪遮擋的門面前小區域，外面的天空已經華燈初上，巴克給周曉莉打電話解釋了中午請假沒過去吃午飯的原因，周曉莉細致的問了整個過程，對巴克打算全心學習卻一文不收有些異議：“在外地施工，就算不怎麽遠，你也要有各種費用吧？”

  巴克還是拿那句話來解釋：“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你看我表達了誠意，老師就安排了別人配合我學習，也能在工地學習實際的東西了，蠻好。”

  周曉莉就還是支持：“你心裡想得明白那就好，改天我也去這個工地看看。”

  巴克申請約會一下，黑姑娘讓他挪到明天中午：“這麽晚，你也到處跑累著了，早點休息，明天開始，你的學習強度也很大，我等你補完小灶一起吃午飯。”

  巴克有些歉意的答應了：“那你早餐多吃點。”

  周曉莉答應了，還試著在掛電話前親昵一些：“你……也，嘿嘿嘿，晚安好夢。”

  巴克想再調戲兩句，忍住了。

  開著白色寶馬回了鐵西區，才想起自己也沒吃晚飯，午飯都沒有，乾脆去大排檔隨便填個肚子。

  剛把車滑到劉長元的燒烤鋪子旁，這家夥就興高采烈的過來給巴克開車門：“哥！好久都沒來了，吃點啥？”

  巴克看他的精氣神不錯自己也高興：“最近治療情況怎麽樣……就烤餅加肉吧，填肚子就行。”

  劉長元手上不停嘴也不停：“還行！哥你的洗車鋪子怎麽樣了，前些天不是黑色那車麽？怎麽又換成白的……”

  一輛警車就從白色寶馬旁邊經過，車速驟然放慢，開車的老楊把目光越過寶馬在坐著的巴克身上掠過，副駕駛的邵啟明感覺到也看到：“這車就不是他的！”

  老楊帶著詢問的嗯一聲，小邵興高采烈的介紹：“我查過了，車主叫吳天明，也是下面鐵路幹部家屬，這小子根本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老楊嘿嘿兩聲，沒說今天上面有熟人打電話過來查詢這個人，他把自己整理出來的所有資料跟推測都一起交過去了。

  他對自己的眼光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