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那些針,竟然不似平日裡見到的銀針,看起來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的。
梨仙子,命顏十四坐在地上。
她將那針拿了出來在燭火上燒一下,便扎向顏十四的百會,地倉,四白,人中,虎口,內關,外關,三陰交……等穴位。
她走路說話看起來很緩慢,可扎針的手法卻快的令人無法想象,顏十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扎滿了針。
接著,那梨仙子又催動內裡,站在離顏十四兩步開外的地方,推動針的運行,只見那些針不住的在顏十四的穴位裡旋轉,過了一會兒,顏十四便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有一股冷寒之氣自心腹部開始流動,慢慢的匯聚在丹田,接著又想四肢百骸流動而去。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令人感到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十個手指上竟然慢慢的滲出黑褐色的毒液,先是一點點,而後變成一滴,接著又是一滴,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直到將整個毒液排乾淨,已經用了整整三個時辰的時間。
外面的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梨仙子這才收了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毒液已經排出來了,不過,這種毒對人體的損傷很大,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身體才能恢復。”
接著,她又走到剛剛那個櫃子的旁,從裡面又找出一個骷髏頭,這一次,就連墨痕也不淡定了。微微的蹙了蹙眉,這女人的嗜好也太古怪了些吧。
這一次,梨仙子從那個骷髏頭裡面拿出來的是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她將那小瓷瓶遞給顏十四說道:“百花丸,每日兩顆,吃完這一瓶就好了。”
顏十四伸手接過,說道:“謝過梨仙子。”
墨痕也說了聲:“多謝!”
梨仙子似乎對他們的感謝不以為意,臨走之時,她看了一眼牆上的那副畫說:“她是我的女兒,三年前突然失蹤,若你們果真認識她,就請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必會感謝。”
說完,又說:“這世上哪裡會有那麽巧的事,還是算了。”
神情之間竟然流露出少有的悲傷之色。
顏十四和墨痕自從到了這裡,就未曾見過她有過什麽表情,乍然看到,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不過,當確定不是他們看花眼的時候,立即被她所感染。
這樣的一個人,獨自一人生活在荒無人煙的山上,是多麽導致她來到這裡,孤身一人生活在這裡?還有她的腿,為何會變長兩根木棍?
單單的想到這些,就令人不由的替她心傷。或許是因為到了白天,如今再看梨仙子,也少了幾份詭異的感覺,至少看起來像個人了。
顏十四原本想要告訴她自己見過畫中女子的事,但一想,還是算了,給了她希望,若不是的話,那不是更加的絕望。
還是緩一緩,打聽清楚了再說也不遲,免得讓人空歡喜一場。
墨痕見顏十四的毒解了甚是高興,扶著她走出屋子,忙碌了一晚,幾個人都累的謊,他想給顏十四找個屋子睡覺。
站在門口看去,一溜兒的茅草屋,有四間,不知道那一間可以住人。
墨痕大聲在院子裡問道:“梨仙子,我們想要休息,可以去那個房間?”
“左邊倒數第二間,其它的房間你們最好不要去。”
離仙子的聲音總右邊第一間裡傳了出來。
墨痕聽完,便扶著顏十四想別的房間裡走去。這裡到處不是骷髏就是死人骨架,要不就是毒蛇毒草什麽的,萬一碰到了不該碰到的,也是很麻煩的事,因此,他們就隻去左邊第二間的房間。
不過好奇心一項很濃的顏十四卻管不住她那一對賊兮兮的眼睛,不住的向別的房間裡張望著。
“你最好安分點兒。”
墨痕看她毒剛剛解,就如此不老實起來,便警告她說。
“看看也不行嗎?”
顏十四看他一眼,說道。
“你這個女人,就是被好奇心給害的了。”
墨痕好笑又好氣的說。
想起她那時,就是因為好奇自己修的那個密道,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夜闖世子府,也給了他慢慢認清楚她的機會。
後來,她因為去他藏練兵的地下密道,還差一點將她殺了,不過,那時,他也不知道為何,就是下不去手。
因為,她的身上總是能看見百裡玥的影子,卻沒有想到,顏十四果然是她。
顏十四爺想起了那些往事,不過,她想到的,卻是墨痕的變態和對付她時的狡詐。
想到這裡,她冷冷發問:“那日,你的軍師去偷襲我們,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墨痕一愣,他正沉浸在美好的回憶裡,卻沒有想到顏十四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想了一下才說:“你對我的誤會太深了!那日我根本沒有排他出去,他是私自帶人去的,我後來意識到不對,出來找你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顏十四還是有些懷疑的問。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騙你的?我已經承若梨仙子呆在這裡陪你過完後半生,還有什麽不能告訴你的。”
墨痕的語氣甚是誠懇,顏十四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她卻仍舊不肯相信,墨痕會乖乖的呆在這裡。
或許,這只是他的緩兵之策。
兩人進了屋子,發現這一間屋子收拾的倒是很溫馨。
屋裡,所有的家具都是竹子做的,竹桌,竹椅,竹床。雖然簡樸,但也溫馨。
“你快上床去休息一會兒吧,昨夜熬了一晚上,也該累了。”
墨痕將床上的被子幫顏十四鋪好,說道。
顏十四的毒雖然解了,但還是全身無力,墨痕乾脆又將她抱到了床上,將被子替她蓋好,這才向門口走去。
“你也一夜沒睡,還是找個地方休息吧。”
顏十四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嗯,我知道了。”
墨痕答應一聲,笑著離開。
四周歸於平靜,山裡的空氣格外新鮮,又沒有吵雜的聲音,顏十四又是在極度困乏的時候,因此,頭一挨枕頭就睡了過去。這一覺一下就睡到了下午時分。
之道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她才摸著咕咕亂叫的肚子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