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支吾似在狡辯,不過回頭看到正在偷笑的徒弟,不由板起了臉,“臭丫頭,那天晚上你是怎麽說的,說好出門要聽師傅的話,這還沒走呢就開始氣師傅,要不然我這就把你送回去得了,免得我這老骨頭被你給氣壞了!”
王伯老說著就真抓著唐芷的胳膊要往回走,本來是想嚇嚇唐芷的,只是他剛走了幾步,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恰好此刻唐芷回頭衝著他呲牙一笑,“師傅,你低頭看看……”
“低……”王伯老被說的莫名其妙不過卻是真的低頭看了一眼,然而這一看頓時就驚恐的白了臉,差不多這樣持久了一盞茶時間,但聽一聲尖叫響動山體,“啊……”
“師傅,你人老了中氣還這麽足,我耳朵快被你喊聾了……”唐芷一邊捂著耳朵,一隻手卻是紋絲不動的抓緊王伯老的胳膊,小腿騰空在霧氣上,好似幽靈似的快速前進著,而旁邊的王伯老則是兩腿亂蹬,怎麽也搞不明白,怎麽他就走了幾步,人就飛了起來……
本來被師傅的驚叫給逗笑的唐芷,看到師傅那怎麽都不停下亂蹬的腳後,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
就聽山間之中回蕩著一聲聲的笑聲,清脆而悅耳……
京城這個做為所有人最向往的地方唐芷並沒有踏足,只因王伯老想讓那個地方成為兩人的終點站,對於這點唐芷倒也讚同。
時光荏苒、歲月靜好,如流沙似的光陰在人毫無察覺中悄悄溜走,讓人無知無覺……
五月的和風送來透心的涼爽,向來以風景出名的柳岸橋也迎來了行人留步。
柳岸橋位於京城外百裡的白王城之中,白王城是進年來才受封的封地,乃當今皇上為武安侯爺賜下的封地。
武安侯爺年輕時乃是東尋國護城大將,因多年來盡忠職守晚年得了這麽一個官職。東尋是祥和三年當今皇上親改國名,而武安侯卻是從先帝之時便已是大將之名,也難怪當今皇上會給他封侯。
而今白王城在武安侯的管理下日益昌盛,百姓們也兢兢業業,一直到今都是祥和安泰之氣氛。
只是白王城的平靜卻不能代表一切都是太平,總有一些尋常人看不到的不法勾當每日都在進行著,哪怕風光正好陽光明媚,依舊無法阻擋誰人的腳步。
“小偷,給我站住……”
青天白日之下,但聽一聲驚喊,驚擾了一切的安寧,驚叫聲讓柳岸橋之上所有行人紛紛轉頭,只見人群中一個打扮如乞丐之人疾速奔來,而就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
此刻那後面的少年一邊扯著下擺,一面追來,嘴裡也不停的說著什麽,不過耳尖的還是能聽到那些顯然的字眼,比如小偷……錢袋……
眾人頓時明悟,敢情又是誰的錢袋被扒了,頓時同情的目光看向那少年,唉,這是這個月的第多少次了?不過……這笨小夥子竟還敢追來!
為什麽說錢袋被偷了追上來還是笨呢?這事情要從半個月前說起了。
話說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白王城小偷開始泛濫,起初只是一兩個人被偷了東西,最後報了案東西還沒有尋回來,於是漸漸的大家就淡忘了這件事,只是沒想到沒過幾天竟然發生了同樣的事,而且似乎這次有人發現那小偷了,並且還追了上去。
所有被偷的人都在等著小偷被抓回來,結果等了大半個時辰,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正當有人著急呢,突然看到巷子口有人影閃過,有人眼尖看到是那小偷頓時跟了上去,結果剛到巷子口就見門口大刺刺的躺著一個人影。
那人全身的衣服被扒的乾乾淨淨,身上還布滿了淤青,顯然是被人毒打而昏迷過去了,然後有人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剛最小偷的那人,頓時眾人一驚,而後面面相覷。
此事過後有人不相信那小偷有這本事,又逞能追上去一次,結果下場和第一個人一樣,於是從此以後但凡丟了東西還發現小偷的幾乎沒人敢追了,當然褲帶上的錢袋也不敢多裝錢了。
此刻看到那追趕的少年裝扮不凡,眾人猜測要不就是外來的,要不就是足不出戶的大少爺,不然怎麽會這麽傻追上去?就是不知道那小偷還敢不敢把人扒光扔街上……
“喂,你撞到人了沒看到嗎?”
不悅的聲音乃是從一個站在擺滿了糖娃娃的攤位上的少年口中發出,少年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面容白皙模樣俊俏,他剛看到一個造型可愛的糖人正準備買下,結果被人從後面一撞,整個人都撲倒在了攤位之上,而等他起來時,那個他看上的糖娃娃已經碎成了幾半。
看到喜歡的東西變成了碎渣渣任誰都會不開心,少年亦是,頓時轉頭看向那個撞了他的罪魁禍首,結果卻發現只看到一個奔跑而去的背影。
“芷兒,怎麽了?”一道關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人群中一個卷翹著胡子的老頭踏著步子而來,看到少年怒視遠方,不由問道。
“還不是那 該死的家夥,撞了我竟然不道歉就敢跑,還害的我壓壞了別人的東西!”少年看著遠跑的身影眯起了雙眸,他的雙眼很明亮,說話間眼睛掃向攤位上,目光可惜的看著那一堆的碎渣。
不錯,此刻打扮成少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唐芷,而在她身邊的老頭則是王伯老,兩人昨天才來到的這白王城,昨天休息了一天,說好今天一起出來逛街,因為唐芷沒來時就聽說了這邊柳岸橋風景優美。
只是沒想到的是會遇到這樣大煞風景的人。
王伯老看了看攤位,不由咧嘴笑了起來,“不就是一個糖人麽,師傅再送你一個不就得了!”
攤主本身就準備找這個壓壞自己糖人的少年賠錢,恰好這時候王伯老說要再買,便直接將兩個糖人的價格報出,“一共十文錢!”
王伯老頭也每抬從懷裡掏出了銅板遞了過去,而轉頭看向唐芷時卻眉眼笑的彎起,兩人捧著新買的糖人送到唐芷跟前,“徒弟,給!”
唐芷對糖人並沒有多大興趣,只是看到剛剛那個娃娃狀的很可愛才想買而已,不過此刻王伯老遞了過去的糖人她還是接了,然後一抬手就填進了嘴裡,隨後則是斜著眼睛看著王伯老,為毛她覺得此刻他臉上的笑容像極了狗腿子呢?
明眸不由一轉,唐芷眼神上下將人打量一遍,詭異銳利的目光看的王伯老頓時兩腿伸直兩手拉著衣服,看著徒弟語氣防備,“芷兒,師傅說過了,不許隨便窺視師傅的身體!”
“咳咳……”唐芷沒吞下的糖片在喉嚨中停頓下來嗆得她滿臉通紅,抬頭時的表情那叫一個嫌棄,“不就是拿你做了一次實驗麽,用得著說的這麽惡心我麽?不過話說回來……你是不是賭錢又輸了?”
唐芷無比犀利的話說的王伯老面紅耳赤,看著徒弟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唐芷也是跟著師傅出來才知道,原來平日一本正經的王伯老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賭鬼,可能是經常看到唐芷隨後就從口袋摸出點錢,然後開始眼神發亮,每次打滾撒潑求徒弟賞賜。
唐芷一開始不知道,還以為師傅是真的缺錢,便也大方的給了一百兩,而王伯老則是拿著銀子一溜煙就消失了。
只是沒想到當天晚上就看到王伯老站在她房間門外,而且低著頭一臉我錯了事表情,唐芷一開始還以為師傅這事被欺負了,結果一問才曉得他竟然去賭錢然後把錢都輸了。
唐芷是誰?她也是有自己原則的好不好。
這些錢都是她辛辛苦苦掙來的,若說為師傅吃穿而發了她不會心疼,但是那麽多錢竟然輸給了賭坊,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當晚就去把錢給贏了回來……
於是從此以後唐芷就嚴令限制王伯老發錢的用處,若是敢用她的錢去賭坊,贏了還好,輸了麽……提頭來見!
面對徒弟的生命威脅王伯老當時倒是很聽話,只是管不到多久又偷偷去了,唐芷雖然說狠話說了,但是不可能真讓自己師傅怎麽樣,所以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師徒倆總會冷戰幾個時辰……
而此刻看到師傅這個樣子,唐芷理所當然就想到這個可能……
只是這次王伯老卻是搖起了頭,只見他抬頭看著唐芷好半天,終於可憐兮兮的說道,“徒弟,師傅錢袋被偷了……”
呃……
“你確定不是自己丟了?”唐芷有些不太相信,她可沒忘記好幾次這老頭說自己的錢少了怎麽了的,最後隔了幾天就突然想起是他給花了……
卻見王伯老很是認真的點頭,“是一個乞丐偷的,師傅看的很清楚,這次絕對是被偷了!”
噗……看…看到了?
唐芷此刻有種想吐血的衝動,只是看著老頭一板正經的臉,終究忍不出朝他發火,她調節了好一會心情確定自己開口不會冒火才問了句,“既然看到了,為什麽還讓他拿走?”
沒看到那是偷,這看到了那就搶了好不好!師傅呀,你腦袋被驢踢了,看到小偷了竟然還讓他偷走,唐芷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人上了年紀,這反應能力就下降了?
王伯老卻是低下頭,很委屈的解釋道,“師傅昨天來就碰到一個類似的事情,聽說有人追著小偷跑了,結果……”
最後的話似乎說不出來了,不過唐芷還是看到師傅的臉色有些尷尬。
她不由眯起雙眼,“結果?”
“……結果就被扒光衣服扔大街上了,聽說還被打的全身不能動!”王伯老略帶驚意的說完這句話,並沒有看到對面嘴角微抽,拳頭有些蠢蠢欲動的身影。
唐芷懷疑她是不是有一人會被這老頭給氣死,她壓下滿腔怒火,“所以呢?”
就見王伯老可憐兮兮的看著唐芷,“錢袋裡是徒弟你給的所有的銀子了,而且那塊生肖玉也在……”
“生肖玉?那玩意你不帶著放在錢袋做什麽!”唐芷問。
“這不是沒錢去……”下意識的準備說什麽的王伯老突然反應過來,伸手捂住了嘴,只是顯然他還是晚了一步,對面唐芷臉色已經黑沉下來,本來俊秀的面孔這會竟然讓人有些不敢直視了,就連王伯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