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姑姑打開門，看見馮娟瘋瘋癲癲的跑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刀見人就砍。

  幾個體壯的太監一起湧了上去將馮娟壓住。

  皇后淡淡的說道：“瘋了麽？賜藥，扔了。”

  錢好知道賜藥賜的是毒藥，扔了能仍到哪裡？看電視上演的，死去的宮女是燒掉，然後把骨灰撒入井裡的。

  卿姑姑說道：“燒了吧，仍到亂葬崗還得花功夫送出去。”

  皇后說道：“畢竟她父親也是個官，還得顧忌皇上的臉面。”

  卿姑姑點點頭，說道：“賜藥，仍了，知會她家裡人一聲。”

  皇后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念之仁會害了她性命。

  接下來卿姑姑開始清理宮中人，丫鬟、嬤嬤還有小膳房的太監都打了五十板子，身子骨硬朗的還有口氣，弱點的當下就被仗殺。

  錢好捂著耳朵，可是外面的慘叫如箭一樣射入她的耳膜。宮中……果然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

  卿姑姑看著臉色慘白，捂著耳朵的錢好，歎道：“你若不狠，丟掉性命都是小事兒，牽連了家族被誅，那時就不是死幾個人的事兒了。”

  錢好點點頭，緊緊咬著嘴唇。皇后的臉色很淡然，她不知道皇后為何能做到如此淡定。

  皇后喝了一杯茶，說道：“在相府的時候，娘親護著本宮，本宮才活到五歲，與皇上定親後娘親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父親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倒也沒斷了湯藥，只是仍舊混在姨娘的屋子裡。

  那時候本宮不懂，只看著娘親一天一天虛弱下去，後來娘親找來了卿姑姑，卿姑姑是她奶娘的女兒。她來之後娘親好了些，可是……”

  她頓了一下，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將眼中的淚逼回去繼續說道：“可是娘親還是沒能逃脫那些姨娘的毒手，在她懷孕八個月的時候一屍兩命……”她眼中的淚最終沒有忍住。

  錢好走過去抱住她的肩膀，默默的聽著。

  “你知道嗎？她們還向本宮出手，若非卿姑姑本宮早就連骨頭都不剩了。後來本宮將根底都摸了清楚，姑姑卻不讓本宮動手。直到皇上反朝才松了口，那一日相府後宅死了二十三個。

  你知道嗎？我爹就遠遠的看著，看著他心愛的姨娘被本宮仗殺，一句話都不敢說。他是怕本宮做了皇后對付他吧。”

  錢好無語了，她沒想到皇后的童年是這樣的，不過她能猜得出那些姨娘的心思。不過是想殺了皇后，然後將婚約轉到自己生的女兒身上吧。

  皇后擦掉眼淚，笑道：“你知道那被我殺死的姨娘女兒如何了？”

  錢好猶豫了一下，說道：“逐出府了吧？”

  皇后搖頭道：“小時候她們沒少欺負本宮，她們比本宮大，但是只要本宮活著，她們就永遠是庶女。所以……庶女就要有庶女的歸宿，隻配給別人當妾。她們的娘是妾，她們也要是妾。”

  看著語氣狠戾的皇后，錢好卻恨不起來，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外面的叫聲停息了，卿姑姑走進來說道：“差不多了，死的帶去火化了，活著的也趕去浣衣局了。”

  皇后拍拍錢好的手，說道：“你去歇著吧，折騰了一夜了。”

  錢好點點頭，回去睡了。

  皇后看著卿姑姑問道：“你說她會不會變？就像靈兒姐姐一樣。”

  卿姑姑說道：“靈兒沒有變，那些庶女中你給了她最好的不是嗎？雖然那人官位不大，但她畢竟是個正妻。”

  皇后點點頭，說道：“如今本宮這心裡也不敢讓太多人進去，不然他們出來的時候本宮會很痛。”

  卿姑姑哄勸著扶了皇后去歇著。

  錢好睡到晚上，身邊多個人，她知道是白鈺寒，便說道：“你來幹嘛？”

  月色下的白鈺寒正支著腦袋看著她，良久才說道：“為何要幫皇后？”

  錢好皺眉說道：“有人要害她，偏偏那東西入了我的口，我就說了。”

  白鈺寒歎道：“丞相野心勃勃，她父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是讓她生下嫡子，那麽我是立為太子還是不立？”

  錢好聞言猛的坐起來說道：“你是說那藥是你放的？”

  白鈺寒不避諱的說道：“沒錯，只是不想讓她生下嫡子。”

  錢好盯著他，問道：“難道你不喜歡她嗎？”

  白鈺寒皺起眉頭：“不是不喜歡，是不能讓她生。”

  錢好的心裡痛了一下，無力的說道：“作為一個男人，你該傾盡所有的去保護心愛的女人。”

  白鈺寒沉默良久才說道：“我沒用。”

  錢好冷笑兩聲：“你沒用？你可是皇帝，你若沒用，何必讓她在宮裡受罪？”

  白鈺寒歎道：“娶妃也是娶了她們娘家的支持，皇叔與太后的異動令我無力，若是再失去她們娘家的支持，怕是沒多久就要改朝換代了。”

  錢好低下頭想了想，說道：“你有什麽計劃嗎？”

  白鈺寒搖頭道：“沒有，原本想著慢慢收回皇叔手中的兵權，可他狡猾如狐，根本就不給我機會。”

  錢好望著外面的月亮，說道：“你愛皇后嗎？”

  白鈺寒又沉默了片刻，說道：“愛吧。”他居然如此沒有底氣。

  “那我呢？”錢好直直的看著他。

  白鈺寒堅定的說道：“愛！”

  這個答案令錢好有些意外：“你愛我？可我不信，你若愛我就不會偷偷摸摸，你若愛我就不會讓我跟皇后在一起。”

  白鈺寒說道：“信不信隨你，能求你一件事嗎？”

  錢好冷笑道：“果然是哄我開心的，不過是要求我辦事而已，說罷。”

  白鈺寒說道：“別讓皇后死，至少要保住她一年。”

  錢好攥緊了拳頭，但終究是沒有發火：“你讓我保護你的女人，你把我當成什麽？工具嗎？”

  白鈺寒說道：“不是，你也要保護好你自己。”

  錢好手一伸，說道：“解藥拿來。”

  白鈺寒搖頭道：“還不是時候，給了你解藥你肯定會去找皇叔拚命，我不想你有事。”

  錢好冷笑道：“拚命？白鈺寒，你不值得我錢好拚命！”

  白鈺寒的瞳孔猛的一縮，閃出了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