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尷尬得臉兒大紅。眼皮抽搐著,喬雲雪不知不覺中食指壓上唇兒,就那樣傻傻地盯著容長風手中的彩色卡片。
心跳得厲害,好一會兒都在半空中蕩秋千——容謙會乾這種事?那個四平八穩的男人,怎麽會乾這種脫軌的事呢?喊句老婆就已經很了不得了,還和她說情趣。他都不嫌肉麻。
他們現在的關系夠得著說這麽肉麻的兩個字麽?除了她不小心撲上去一次,他們很“相敬如冰”嘛……
容謙寫這十個字,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緊緊瞪著大老板手中的卡片,喬雲雪考慮著是搶過來,還是騙過來……
容長風輕咳了聲:“這是上班時間。”
“是。”喬雲雪承認。容謙在搞什麽鬼。難道她拒絕他去深圳,他就送個快遞過來整她?
“現在的員工都把工作時間公為私用……”容長風沉吟著。
喬雲雪瞄著精致紙箱,默念——容謙,你害我被老板批評……
猛一抬頭,只見容長風還對著卡片皺眉,好象在研究字體。
容謙是五十樓的助理,雖然不知道是給哪位大人物打下手,但說不定面前這位大人物就認識過容謙的字體。容謙那個負翁可不能失業,要不然他的房貸怎麽辦?
她結婚沒婚禮沒酒宴,可不能連房子都沒得住。
心裡一激靈,手一伸,喬雲雪飛快把卡片從容長風手裡輕巧奪過。綻開有生以來自以為最甜美的笑容:“老板,這是小事。一定是小事。我十年也就接到快遞一次,所以接下來十年我都不會在工作時間做私事。我們接著看花園吧,瞧,只要過十天就開盤了,我們應該多多了解。映月花園比對面的龍騰花園高檔多了……”
她根本就沒看過對面的龍騰花園怎麽樣,有些誇誇其談了,腦筋不太好用,喬雲雪胡謅完,嘿嘿地一副傻笑。至於容謙說要五點來接她去機場的事,全給忘光光。
容長風風骨錚錚的老人,一雙利眼掃過慌亂的員工,最後落在那個精致美麗的紙箱上。
心中一激靈,喬雲雪彎腰,不著痕跡地把紙箱半摟在身後,淺淺笑著,可無論如何說不出流暢的話了。
“那裡面是什麽?”容長風問。
“嘎——”喬雲雪一愣,瞪著容長風。人家卡片上不是已經說了嗎,情趣之物,他老人家想知道幹嘛?她想了想,非常認真地,“不好意思。私人物品,恕不奉告。”
“你是銷售主管?”容長風皺眉。
“是。”她坦率回答。
“公為私用的人不適合做主管。”容長風挑剔的目光輕輕落在她那雙特別靈動的眸子上。
“不,當我真正銷售的時候,業績擺在面前的時候,老板才能判定我是不是適合做銷售主管。因為一個員工是否優秀,不是憑感覺,而是要用數據來評判。”喬雲雪飛快澄清。抬高下巴,正義凜然,一副自信滿滿的小模樣。
可心中咯噔著,面前這位大老板因為容謙的禮物,對她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
“哦……”沉吟著,容長風嚴肅極了,“那我倒要看看,喬小姐能做出什麽業績。如果喬小姐沒有做出業績來,這銷售主管嘛……”
容長風點到為止,言下之意,喬雲雪前途堪憂。
壓力襲上心頭,喬雲雪困惑起來,她扁起嘴兒,沉默著看著容長風,最後喃喃著:“老板事必躬親,真辛苦!”語氣真摯得讓人感動,可她唇角微翹,噙著特別的笑意
施靖在旁看著容長風面色不悅,知道喬雲雪已經惹惱老板。生怕自己又被喬雲雪牽連,趕緊過來,狠狠提醒:“喬小姐認為老板不該管職員?別說老板能管,我都能管。”
氣悶,喬雲雪十分乖巧的模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老板非常應該管職員,我一定會好好為京華工作。”
施靖立即點頭:“就應該這樣。”
容長風這才滿意地頷首,轉身,朝施靖打了個手勢,背負著雙手慢慢朝大門走去。那精瘦而高高的背影,說不出的威嚴。
喬雲雪一直垂首,十足的溫良恭儉讓。無論是誰,都對她無可挑剔。
等容長風一消失,施靖冷哼一聲:“喬雲雪,別以為有容謙幫你撐腰,就無法無天了。這是我們的大老板,你得放聰明點兒。要不然,別說你,就算容先生貴為代理首席行政官,也一樣滾蛋。”
喬雲雪倏地抬頭:“施總,我一直都不笨,而且沒有無法無天。”男人不是四十一枝花嗎,為嘛她就覺得他腐得像團豆腐渣。滿肚肥腸,名利熏心的臭施靖。
“你……”氣得施靖一巴掌拍到旁邊的綠化樹上,“喬雲雪,別讓我再看見。今天你不用再上班,走吧,走。”
說完,施靖迅速跟上容長風,跟著去拍馬屁了。
抱著精美紙盒,喬雲雪愣愣地瞅著施靖,這男人卑躬屈膝的模樣真令人生氣。容謙的眼光真令人生氣,居然給她招了個這樣的渣上司。
回到售樓處,容長風和施靖果然走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掃過對面的龍騰花園,洛少帆還在那兒。
吳園從裡面走出來:“老板好不好伺候?”
“還好。”喬雲雪悶哼,“幸虧只是我的老板,要是當他的媳婦,估計會被磨死。嗯哼,眼高於頂的老人,又精明又麻煩!我打賭他兒子娶不到媳婦。就是娶到了,八成也是個傻姑娘,一不小心上了他兒子的當。”
“噗!”吳園一笑,伸手過來摸著精美紙箱,“這是什麽?紙箱好漂亮哦,我也來看看。”
“沒什麽。?”喬雲雪立即後退三大步,用手護著紙箱,扯開嘴角,拚命笑得自然些,“家裡人寄的東西。啊……施總叫我今天不用再上班了,我現在就走。”飛也似的避開吳園的手,她跑出售樓處。
來到馬路,這裡還沒有出租車,只有極少的公車經過。因為兩個樓盤剛剛封頂,馬路上還塵土飛揚。喬雲雪站在馬路邊,一臉的灰塵,熱得冒汗,拚命用手兒扇風,可越扇越熱。
著等了會兒,發現洛少帆的視線正對著這邊,趕緊抱著紙箱挪上幾步,避到綠蔭處,讓人看不到。
“是什麽東西呀?”嘟囔著,想看看精致紙盒裡會是什麽“情趣”玩意兒。喬雲雪伸手摸進去,觸到冰涼柔軟的東西。
大熱天的,摸到這麽舒適的東西,真好!
手機鈴響。拿出來,她皺眉——容謙來電。正要找他算帳呢,正好他送上-門來。
正要按綠色鍵接聽,一輛奔馳悄悄停在她身側:“雲雪,我送你回去。上來。”
車門緩緩打開,一張俊臉出現在喬雲雪面前。
洛少帆?
悄悄關掉手機,喬雲雪困惑地瞅著洛少帆。
淡淡的憂鬱,深深的凝視,洛少帆倒越來越有和舒漁一要的憂鬱氣質了,但舒漁是畫家,那叫藝術氣質,可洛少帆的只能稱之為憔悴……
生生移開目光,喬雲雪實在不明白——身為龍基總裁,擁有巨額財富,還有妻子全身心的愛,外加可愛的兒子。還有乖乖退避三舍的她努力成全他們夫妻,洛少帆的幸福大家都看得到,可洛大少為何越來越憔悴了呢?
簡直快比她去年倉皇出逃時還要憔悴。可他其實適合快樂,常常一笑傾城,燦亮灼人……
“雲雪……”洛少帆提醒著,長眸似星,只是不如當初溫暖。
“哦?我最喜歡坐公車了。”喬雲雪眸光一閃,飛快跳上正停下的公車——洛先生再見!
默默合上長眸,洛少帆雙手壓上太陽穴。靜靜瞄著遠去的公交車,鐵拳重重捶上方向盤。
公車上人多,喬雲雪幾次想打開紙箱,都臉紅紅地縮回了手兒。咳,公共場所,這“情趣”之物,怎麽拿得出手呢。公車途經油畫村,喬雲雪想回夕陽畫廊,可又怕爸媽問紙箱裡的東西。
老媽說不定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一準兒問她要外孫。
喬雲雪決定乖乖回水鄉花園。
潛進嬰兒房,捉住紙箱底部,一古腦兒倒了出來。
一樣是透明的絲質物?另外一樣是薄綢織物。兩樣都是粉紅的,適合十四五歲少女的粉紅。
伸出指頭,喬雲雪輕輕勾起一根帶子,整個絲織物都被輕輕提起,自動落成原形。瞅著,喬雲雪心中一跳,忽然放開它們,緊緊捂住臉兒:“容謙王八蛋!”
她今兒賭氣說沒有睡衣,結果他居然送她睡衣。而且是這麽透明的睡衣,穿在身上,根本不起衣服的作用,反而只有色-誘*的作用。
她的眸光忽然落在另一件稍微正式一點的睡衣上。
那是那天帶回來的兩件睡衣之一,綠色的穿在燕子身上。這是那件嫩粉的。不是那麽透明,但真心遮不住什麽。
她眸光一亮,忽然撲上睡衣——嘎,上面有美羊羊耶!嘿嘿,真是太好了。
可她明明記得是純色的,怎麽會跑上隻雪白的美羊羊呢!不管它,喬雲雪飛快衝進小浴室,洗掉一身灰塵,將坦胸露腿的睡衣穿上。
果然舒服,不開空調都涼快。連晚飯都懶得管了,她趴上大*,睡了。
睡得美美的。不知過了多久,隻覺一抹清涼碰上胳膊。睡夢中的美人兒生氣了,一巴掌拍掉。
“雲雪醒醒!”容謙焦灼的聲音響起,一邊輕輕拉著她胳膊。
“睡覺。”她的回應。
“等會再睡。”容謙拉拉她的胳膊。
“不啦!”她在睡夢中很不合作,“我最喜歡睡了。”
“不舒服要去看醫生。”容謙說。
“不舒服?”她醒了,坐起來,一臉茫然,“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打1 ?”
啼笑皆非,容謙修長胳膊伸過來,掌心輕輕撫上她額頭:“感冒了?還是雲雪受委屈了?”
“沒啊!”她說。
容謙慢慢坐*沿:“沒感冒?沒受委屈?”
“沒。”她肯定。
“雲雪,我們約了去機場。我找了你三個小時。”容謙雙臂輕輕落上她果露的雙肩,長眸深幽,“沒見人,手機關機,也沒回你爸媽那兒……”延誤登機時間,找了那麽久,結果她在家裡睡大覺。
容謙無語。
“我……”臉兒嫣紅,喬雲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被施靖氣著了,然後因為洛少帆,我關了手機。然後……”然後因為喜歡睡衣上的美羊羊,她提早沐浴,睡覺……
她壓根就忘了約去機場的那回事。而且還關了手機,容謙當然不會想到,她居然會在家裡睡覺。可是,她忽然生氣了:“容謙,你怎麽可以寫這個……”
她把卡片遞過去。
接著,容謙黑瞳落在後面五個字上——情趣很重要。
臉兒微抽,容謙長眸一閃。
這五個字是誰加上去的?
“去深圳很重要。”容謙黑瞳一閃,眸光輕輕落上她美好的溝壑,紫色燈光下,透著美麗誘-人的光芒。
喬雲雪臉兒一紅:“對不起,害你浪費兩張機票啦!不過,我可以自個兒付款。可我到底去深圳做什麽?”
“我有特別的安排。”容謙輕輕地,十分輕松地睡上她身側。
“可是……”她坐起來,眸子眨呀眨的,眨一下,便無意間掠動男人的心。夜,悄然籠罩美麗的溫柔。
容謙頷首:“可是什麽?”
“可是我要等蘇青蘭給我道歉。你不是給了她三天時間。”喬雲雪抿嘴兒,“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我等著洛少奶奶和我道歉。她欠我的。”
原來她還記著這個,原來她期望蘇青蘭的認罪……
頷首,容謙黑瞳淡淡散發令人費解的光芒,慢慢摟住她細細的腰:“那是說給蘇青蘭聽的,可是我並不打算給她三天時間。”
“嘎?”那是什麽意思?喬雲雪摸摸鼻子。
容謙摸下巴:“我們為什麽要給她三天時間?”
“嘎?”喬雲雪還是不懂。容謙明明就給了對方三天時間嘛。
“我們給她三天時間,可她這兩天都不好好把握,那我們為什麽要把第三天的機會給她?”容謙語氣舒緩,“如果我們明天不在京華,她想找雲雪道歉,卻偏偏找不到人。到時她會急得想跳樓,更加後悔為什麽不早點來找雲雪道歉?”
“啊?”眨動著眸子,喬雲雪眉眼彎彎,說不出的美麗,“她找不到我道歉,然後三天期限過去,只能被京華告上法庭?我猜,這幾天她會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嗯。”容謙頷首。
“容謙你太可愛了!”喬雲雪崩起,“容謙你怎麽這麽壞?嗯嗯,好壞好壞!蘇青蘭會恨死你。啊哈,太好了。嘿嘿,惡人自有惡人磨。”
容謙黑瞳一閃,平靜依舊:“那麽,明天我們一起去深圳?”
“好。”她乖極了。
“明早八點就起來?”
“好。”她絕對沒意見。
“給我做面條?”
“好。”小事一樁。
“我要兩人份的?”
“好。”
“今晚早點睡覺?”
“好。”
“把睡衣脫了吧。”
“好。”
“我們運動。”
“好。”
……
容謙不再說話。燈光換成溫馨的橙紅,平靜地瞅著喬雲雪。
靜默一分鍾後,喬雲雪翻身掐上容謙的脖子:“容先生你陰我。”前面說得好好的,結果他借著話尾兒,居然拐她。她卻天真地沒有發現拐他,全答應了。
嗚嗚,她怎麽可能在他面前主動脫睡衣嘛,還運動運動呢……
任她掐,容謙黑瞳隻鎖著她眸子。但當她的手從掐胳膊換成掐大-腿的時候,她細細的腰瞬間騰空,落入他大掌,偌長結實的身軀密密迭上。
剛剛沐浴的他清涼宜人,而猛睡大頭覺的喬雲雪卻一身熱氣。肌-膚接觸,緊緊吸合。
薄薄的綢緞覆住他修長的手,指尖穿過高原,劃過她雪白的渾-圓,劃出美麗火花。讓她羞得想逃。
“別……”喬雲雪雙手捂上白晃晃的彈性,臉兒紅成柿子。隻瞪著橙紅燈光,想吹蠟燭般吹滅它。
關了燈就不會這麽尷尬了……
撫著她輕顫的美麗身子,凝著她的遮掩,容謙忽然俯身,修長指尖撫上她緊密的腿側。
“嗚——”她慌亂著,雙手急急去擋下面。
可就在她手兒離開胸-脯的瞬間,他唇間滾落低低笑聲,溫熱薄唇覆上她雪玉般的渾-圓,覓著美麗紅-梅,啃-噬吞吸。
“容謙你使詐……”她細細地抗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