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獠牙初現（三十四）

  得知這位柔弱的少年要找自己，徐健微微有點詫異，和母親見過禮之後就帶著這位面帶憂鬱、弱不禁風的少年回到了指揮部！

  “徐大人，你們是不是現在在想怎麽樣攻打曹操？”少年進屋沒等大家發話直接問道。

  在場的也只有魯肅猜出了這位少年就是郭嘉，但看張龍的神色，也沒有點破。其余的都不認識。大家也都沒說話。徐健看著郭嘉，示意他坐下，也沒有說話。從母親安然到達的興奮中醒過來的他又回到了那種不知所措的狀態。這幾年雖然經歷了很多的風雨，但還算是能夠解決。但是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要想對抗，他真的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

  徐健沒有說話，其余的也沒有說話。郭嘉覺得有點難看，對徐健微微有了一點看法！但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還是說道：“徐大人，此時攻打曹操，你們會失敗的！你們現在要是有這個念頭，我勸你還是盡快打消！”

  話音未落，臧霸和華雄跳了起來，剛要開口，徐健揮揮手，喝道：“坐下！”然後對郭嘉說：“你是誰？”

  “我是誰暫時不能說！要是您知道了，能坐在這裡平心靜氣的聽我說嗎？”郭嘉有史以來第一次苦笑道。

  “你有什麽話那就盡快說吧。”徐健靠在椅子上，他覺得很累，好像自己老了好多一樣，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徐健從來沒有想今天這樣疲憊過！在大家心目中，徐健不單是主公，還是一個很好的兄弟！魯肅、太史慈等人看著徐健，齊聲說道：“主公，要不你下去休息一下吧！”

  看著大家關切的眼神，聽到大家的貼心話，讓徐健覺得一震！猛然想到，要是自己這樣下去，大家都會失去信心！坐直身子，雙手搓搓臉，覺得好了很多！然後說了今天除了見母親時說過話以外的第一句話：“好了！現在好多了！謝謝大家！”然後看著郭嘉說：“這位兄弟，你找我有事麽事？我能幫忙的你隻管說！剛才實在對不起！是在下的錯！咦，你怎麽不坐？請坐啊，坐下說話把。”

  徐健前後的轉變是在有點快！這讓郭嘉稍微有點詫異，但他是一個聰明人，稍稍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誰要是遭受到這樣的打擊沒有一點挫折的感受那還算是一個人嗎？郭嘉苦笑了一下，“徐大人，我還是站著吧。”

  “呵呵，過門就是客！要是傳出去大家不會怪我待客不周嗎？”徐健笑道。但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散開了。

  “大人，你聽我說完再說別的吧。”郭嘉覺得自己好壓抑！

  “那好，隨你吧，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現在你們是不是想攻打曹操？”郭嘉還是重複剛才的問題。

  “看來你知道了泰山的事情。對！”徐健沒有隱瞞，看著郭嘉說。

  郭嘉迎著徐健的眼光，感到有種很大的壓力！但還是說：“現在攻打曹操，大人必敗無疑！”華雄又要站起來，但被徐健製止，西沒有說什麽，示意郭嘉繼續。“有這樣的想法，是大人心中的怒火，還有諸位將軍的不忿！我說你們會失敗，就是這個原因！其實你們只要冷靜下來就會想到，曹操以前為什麽沒有攻打泰山？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攻打泰山？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就是他有了準備！他有了對付你們的辦法和能力！”

  眾人聽得一震，都是帶兵多年的人，哪有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還有，作戰最基本的就是要了解對手，他們了解到了你們的情況，你們了解多少呢？貿然出兵的話，大人，諸位將軍，你們知道後果是什麽樣子的。”郭嘉繼續說道。

  徐健此時站起身，慎重的給郭嘉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先生的指點！要不是先生指點迷津，徐健怕”徐健說的可是真心話！華雄衝進來之前他就想到了出兵！他心中的那種悲痛是別人難以想象的！眾人也同樣躬身一禮：“謝謝先生！”

  郭嘉連忙躲開，連連搖手，“大人，這個小人實在承受不起！您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是你救了我們大家！”徐健正色的說，“受這禮不為過！”

  “大人，聽我把話說完吧。”郭嘉有點感動，出自內心的說，“真才是我來的真正目的！剛才的事我想大家只要稍稍冷靜一下也會想到！”

  “哦？先生請指教！”自己站到郭嘉對面，真誠的說。

  看到徐健真誠的目光，郭嘉突然有了想要哭的感覺！“大人，我所說的是大人這幾年的事。大人，這幾年的觀察，您的確是發展的很好！但是我不知道您發現了一個問題沒有？就是您的發展沒有一個規劃，今年做什麽明年做什麽，這個從這幾年我的觀察來說是沒有的！大人基本上都是想到了什麽就做什麽！比如去年，你們的經濟發展很快，但是經濟發展了你們做的什麽？大人，在前年的時候你就應該發展起來的軍事力量到現在都沒動靜！不是說你們沒有考慮，至少有了水軍，但這遠遠不夠！不足以保證整個青州的安全！同時，你們人呢的政府，我要說你們的政府還真的是為百姓著想的，這點我不否認！但是都做了一點什麽？管理一點不到位！只是派兩給人到下面看看，問問大家的需求，告訴他們給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這就算是管理了？這點上我不是很擅長的人都看出問題，大人您難道不好好想一想？而此時大人卻醉心教書，大人，教育大家沒有錯！只是人錯了！不應該是您去做的事！這幾年又是發明又是教書，而你最該做的您卻沒有做！就是做了也沒有做到位！這對於軍隊來說我稍稍有點見解。就說說你的軍事上的事吧，三個軍團，總共多少人？大人比我清楚吧？您的武器的確先進，但是不可能沒有用盡的時候吧？還有，這武器也有他的弱點，要是敵人快速接近，和你們糾纏再一起，大人，您說，武器還能發揮多大的作用？要說您的士兵，我承認的確很強！就是‘虎豹營’也不是對手！但你們人數少，再強有什麽用呢？一個打不過我上兩個，兩個打不過我十個人可以吧？！您們知道曹操這次出兵多少？五萬！光是騎兵就有三萬！你們呢？一千多人！騎兵，呵呵，您總的騎兵人數有多少？能形成的戰鬥力多大？我不得不說，您的士兵很強！的確給曹操的打擊很大！曹操這次損失了近八千人！但是八千對於五萬來說，是沒法比擬的！”郭嘉一口氣把話說完，看著徐健。

  徐健站在那裡，聽完郭嘉的話他在仔細的思考著，一件事一件事的回想，郭嘉說的沒錯！徐健基本上都是想到什麽做什麽！毫無生命規劃！而後來聽到的軍事上的對比，這懸殊實在太大了！仔細想想，發現自己對於者人數的問題還停留在熱武器的時代！這冷兵器時代，人數要佔很大的優勢！慢慢的對自己好好的重新認識，讓徐健的頭腦越來越清醒！

  “謝謝先生！”徐健再次對郭嘉躬身說道。魯肅也放下成見，和太史慈等也同樣躬身施禮。

  “大人，郭嘉有罪！是在不敢承受！”郭嘉看著真誠的徐健，魯肅等人，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除了魯肅以外，大家都有點吃驚。“我早該想到了！”徐健說道。

  “你就是郭嘉！”華雄暴跳如雷，徐健等人來不及阻攔，他一把抓起郭嘉的衣領，可伶的郭嘉被提了起來。

  “放手！”徐健急忙喝道，“退下！給先生道歉！”

  “主公！我”

  “我什麽我？！還不趕快道歉？！”徐健喝道。

  華雄隻好把郭嘉放到地上，悻悻的說了一聲對不起後退到後面，怒視著郭嘉，滿臉的不服。

  “先生，對不起！請恕我管教不嚴之罪！”徐健對郭嘉說道。

  “郭嘉來此心願已了，我來，主要是報答一下鄉親們對我的熱情，多好的鄉親啊！”郭嘉不知不覺又想到了李老，還有那些不知道名字的鄉親，淚水再次掉了下來。“就當我是減輕一地自己的罪孽吧。徐大人，郭嘉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求大人給我一個痛快！”

  “誰說要殺你？”徐健卻在此時笑了。“先生，你沒來的時候高大哥就說過，食君俸祿為君解憂！從這點來說你沒有錯！我們真正要很的是曹操！先生，這樣說你卻不表示你完全沒有錯！你錯在你好壞不分，明知道這樣會傷害好多的百姓而為之，你知道嗎？有多少人因此而失去了他們寶貴的生命？！要想真的贖罪，你應該好好的為他們做點實事！幫助這些百姓！要不然你活著，你是活在噩夢當中！”看著郭嘉，徐健認真的說。

  高順在旁點點頭。徐健接著說：“還有，你認為你死了就沒有人在責備你了？你錯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擔責任！秦始皇到現在還有人罵！你能說你死了沒人罵你？你能來，說明你知道了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責，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能幫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他們的死，也就變得有意義了嗎？”

  “這……”郭嘉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的來意正如徐健說的一樣，要是這些人知道他是郭嘉一定會殺了他！所以剛開始他沒說自己是誰。但現在徐健的意思很明顯，他還真的沒這個思想準備，所以遲疑地說。

  “報告！老夫人來了！”門外衛兵報告說。

  “娘來幹什麽？”徐健皺皺眉心想，對衛兵說道：“你告訴她老人家，說我現在有事，忙完就回去看她。”

  “主公，老夫人說她找您有要緊的事！一定要馬上見您！”

  “那好吧。”徐健無奈的看看大家，“對不起，諸位請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徐健的話在眾人看來在平常不過了，可在郭嘉眼裡那可是大不一樣！此時門外傳來徐母的聲音：“健兒，不用了，為娘有話對大家說。”話音未落，徐母和太史夫人出現在門口。

  “娘，有什麽事回家不能說？”徐健實在不想在這種場合下見到母親，他一向表示公是公私是私。

  “我沒有事找你！”徐母笑道，然後對大家說：“我是為他來的！”

  原來，路上的時候徐母就有些原諒了郭嘉。因為張倩畢竟在軍隊中呆過，知道這些人只有執行的份，同時也有點可憐郭嘉，所以也就在聊天的時候說了自己的想法。而張龍等人聽了也是同樣的感受，大家對郭嘉也沒有那麽恨了。等到了家中，大家無意間說起此事，都在猜測郭嘉的命運的時候，鄭渾有事來找徐健，聽到大家的說法後說道：“郭嘉我聽說過，他是曹操手下的第一謀士！此人才華橫溢，要是能輔佐主公，主公當是如虎添翼！”徐母也想有能人能幫助自己的兒子，所以就過來了。

  聽完徐母的來意，眾將除了高順、張遼魯肅外，都有一點不忿。華雄首先說道：“主公，這人是我們的仇人，要是他留下，我不服！”

  臧霸也說：“主公，此人萬萬不能留！百姓要是知道我們留下郭嘉，青州會打亂的！”

  “夫人，小人的事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郭嘉感激的說，“這位將軍說得不錯，現在要是百姓知道我郭嘉留在這裡，青州會大亂的！”

  “咳咳，主公，諸位將軍，我說句話，”高順說道，“說起來我們中間除了主公以外，我們和這位先生都是一樣！我們都是幫主公做事，站在這個立場先生是沒有錯的！只是先生錯在看到自家主公錯了沒有勸阻！我們都在其他人的手下呆過，該知道那些人和我們現在的主公是不一樣的！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他們呢？大家都知道是怎麽樣的。老夫人都能體諒先生的處境，諸位將軍，你們也是這樣過來的，沒有一點感受嗎？”

  高順此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再提這事，就連華雄也呆在一邊，一幅理解的樣子。

  “主公，但是郭先生呆在這裡的確是不能讓百姓們知道啊！”魯肅說道。

  “誰說他是郭嘉？他是我妹妹的兒子徐嘉！”太史夫人說道。在路上，她怕眾人為難徐健，早就和徐母商量過了。

  “如此甚好！”魯肅首先反應過來。“恭喜老夫人！恭喜主公！”

  郭嘉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看著徐母慈祥的目光，痛哭失聲。

  “孩子！”徐母慢慢走到郭嘉面前輕聲叫道。郭嘉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抱著徐母的腿，“娘！”久違的親情充斥著這位曾經放蕩不拘的浪子，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

  徐健走到郭嘉面前，“郭兄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但我想提醒你一句！我們這裡的規矩你要知道！還有，以後不管是誰，只要做錯了，都要相互指出，包括我！這樣我們才能避免出現差錯！”

  “我是徐嘉！”郭嘉認真的說。

  “好！兄弟，我們大家一起重新開始吧！”徐健拉起徐嘉，認真的說。然後拉起徐嘉來到大家面前，“來，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魯肅魯子敬，這是張遼張文遠”郭嘉一個一個的見禮，大家也紛紛回禮，只是華雄心中還是有個結，沒有和徐嘉回禮。

  “華將軍，我知道你還在恨我！以前的郭嘉的確是死有余辜！”徐嘉不想自己給徐健帶來什麽不好影響，躬身對華雄說：“希望你能給徐嘉一個機會，讓他能彌補郭嘉犯的錯！”

  看著在一邊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張遼、高順，華雄歎了一口氣：“要是以後你在有什麽錯，小心華雄要你的命！”

  “徐嘉一定好好為主公服務！一定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希望！”徐嘉認真的說。

  “兄弟，你不是為我，我們都是為的百姓！這點你要明白！”徐健認真的說。

  “哈哈，你現在就錯了！”張遼大笑。平日裡大家可是開心管了。

  “我”徐嘉不知自己錯在哪裡。那樣子讓不喜言笑的高順和心中還有些氣憤的華雄都樂了。

  “呵呵，大家別和徐兄弟開玩笑了。”魯肅笑道。“我們大家剛開始還不是以為主公和那些人一樣嗎？徐兄弟，這些事以後你會明白的，只要記住主公說的一句話，我們的一切，都是百姓給的！”

  見過禮之後，徐健就這先前郭嘉所說的問題問徐嘉（郭嘉以後改名徐嘉），“兄弟，這以後你看我們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