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生存生活（五十九）

  第二卷生存生活（五十九）

  宋老和徐健的談話沒有繼續多久，和宋文所說的內容相差不大，徐健沒有再去想什麽，想到老人這麽虛弱還過來安慰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慚愧。讓宋文兄妹兩將老人送回去休息，見到少女走路有些蹣跚，也不好問，當然他是不知道裹腳的原因，只是說了一句：“你腳上有傷吧，也不要過多的走動了，明日讓大黑他們做一個擔架，你還坐上走吧。山中最怕的就是有傷！”

  少女有些感動的看看徐健，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低頭走了。

  第二天，一行七八十人，兩副擔架，往山中行進。大黑和兩名隊員在前開路。山路崎嶇，越往裡走越不好走！而人群中又多是婦女！讓徐健大傷腦筋！整整一天，也沒有走出三十裡地！徐健心中暗暗焦急，但又沒有辦法，隻得一邊鼓勵大家一邊忙前忙後的照顧眾人。

  山中的生活還是很辛苦的，當然對於徐健和大黑，還有兩名隊員來說是沒有什麽的，在護衛隊裡也有野外生存的訓練，而大黑是早在泰山郡當難民的時候就學過一點。徐健當然更加不在乎這些了。當這些鄉親們卻有點吃不消了！隊伍中大都是女人，雖然都不是象少女那般裹腳的，但畢竟還是女的，無論上山還是下坡，都非常吃力！而且隊伍中不但包裹眾多，還有兩副擔架，男子雖說有二十來人，怎麽也找顧不過來，所以隊伍開始出現煩躁的情緒。

  徐健對此也有所察覺，但沒有辦法解決，隻好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盡可能的照顧大家。

  進山的第五天，因為是不繞道直接到村中，一行人來到一個山谷。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徐健顧不上休息，帶著大黑等三人忙著出去找吃的，讓這些鄉親在谷中休息。

  徐健前腳剛走後面就熱鬧起來了！幾個四十來歲的婦女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什麽也不願意在行動了！一句話，要往回走！這山中要啥啥都沒有，吃的盡是些什麽野菜苦果，偶爾有些野味，但還不夠塞牙！出去的話要比這好得多！

  宋文這幾天也在忙前忙後，本來單薄的身子更加消瘦了。安排人去找柴火、打水，自己也跟在別人後面幫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這時見幾位婦女在那坐著一動不動，最終還在不停的嘟囔著，忙上前說道：“幾位嬸嬸，你看大家都在忙著生火做飯，你們是不是也去搭把手，幫幫忙？”

  “要去你自己去！禍是你惹出來的！憑什麽讓我們陪著你受這罪？！老娘走不動了！也要有人抬！”一個婦女大聲的說。

  宋文這些日子早就沒有了什麽公子的身份，和大家一樣乾活、吃飯、休息！一聽這話，感到有點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麽好，半天才說：“幾位嬸嬸，我們在出發的時候就問過你們，你們要是想另外找去處，我們提供錢糧，現在，……”

  “老娘當時是瞎了眼！蒙了心！不知道你們要走這種鬼地方！要是知道，就是用八抬大轎抬，老娘也不會過來！”

  宋文愣在那裡。的確，這禍還真是他闖的！這些人也的確是受他的牽連。他心中有愧，這些日子也忙這忙那的，希望能減輕自己的內疚。但現在幾個婦女提出來，他還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辯解了！而周圍的人聽到這邊吵起來了，也紛紛圍了過來，當然，這婦人的話，大家也是一字不漏的停在耳中。都看著宋文，沒有說話。

  宋老也聽到了這裡的吵鬧，老人畢竟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知道這些鄉親會有一些反對的情緒，也提醒過自己的兒子注意，但還是發生了！他拖著虛弱的身體，讓少女將他扶起來，強忍傷口傳來的巨疼，一步、一步的挪到這裡。

  “我宋家對不起各位了！老朽在這給你們大家賠不是了！這樣吧，我還有一些財物，我讓文兒分給大家，你們願意走的，我不挽留，想要留下的，我也不強求！宋家現在的確沒有辦法報答各位的恩情，希望大家能看在以前老朽曾幫莊中做過一點事的份上多多原諒一下宋家！小老兒感激不盡！”宋老是一條腿站在那裡，少女纖細的身軀支撐著他搖搖欲倒的身子，就是風再大一些，就會把它吹倒！

  大家夥的目光轉向那幾個婦女，議論紛紛。

  “看什麽看？！”婦人有點不好下台，要知道這宋老出任莊主一來，的確是為這宋莊出過不少的力！不用說遠的，就是這次黃巾暴亂，官府、黃巾軍都來索取錢糧！要不是宋老散盡家財，宋莊早就不複存在了！“這禍是他闖下的！憑什麽要我跟著他受苦？！官兵要抓也是抓他宋文一家！管我們什麽事？”

  宋老氣得臉色鐵青，“宋五家的，我們出來，沒有強迫你一定要跟過來！也說過要走的我宋家提供財物，徐公子也同樣說法，我不知我宋家那裡強迫過哪人？宋五兄弟在世的時候，你就好吃懶做，這次兵亂，宋五兄弟過世，你自己說，你到我宋家要過多少東西？那一次我不是看在宋五兄弟的份上拒絕過你？這次你不想再走，想要回轉去，我沒有強迫你吧！還是說我還有一點財物，給你就是了，你到底想要我們怎麽樣？”

  有支持的也有反對的，人村之中是一片嘈雜，宋文呆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仰望著藍天，迎風而泣。少女也含著眼淚，沉默的一會兒，說：“五嬸，我家還有一些財物，就在我的包裹裡，你去拿過來，和想要走的人一起分了吧。”然後回過頭，“各位叔叔嬸嬸，我們大家都是宋莊的左鄰右舍，各位也都是看著我宋靜長大的，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確是我哥哥惹的禍！連累大家和我們一起逃亡，說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彌補大家所受到的傷害！但現在我宋家的確是沒有什麽東西，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彌補大家的損失，宋家所有的東西現在就在那個包裹之中，你們想要走的，就去分了吧。至於其他人的，我等徐公子回來之後向他借些財物，到時你們再分吧。謝謝大家能陪我們走出這麽遠的路！也謝謝大家歷來對我宋家的照顧！這一路上我宋靜給大家帶來的麻煩也很多，在這裡宋靜一並謝謝諸位了！”少女盈盈一禮，跪在大家夥面前！

  “我說五嫂，我就好奇，宋五哥當初怎麽就看上你了！”張鑫是在看不過去了，說實話，他作為莊裡唯一的外姓，在宋莊還真的是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但讓為人豪爽，常常幫助莊中的人做事，大家對他還是認可的，只是莊裡的大事，就沒有他參與的份了。所以一開始他見這幾個婦女在這鬧事也不好多說。“五哥我真的是敬佩他！不光打獵是把好手，就是在對人處事上我張鑫也沒得挑剔的！我是一個外姓人，本來這就是你們家族的事，我不好說，但我實在是看不順眼！看不過去了！大家想想，宋莊主自打主事一來，哪一件事沒有想到你們大家？不說遠的，就是這次鬧黃巾，宋莊主把他家的錢糧拿出來幫助大家度過難關，我們這些人才得以保存下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但請你摸著你們的良心，好好想想吧！好好問問自己，是否還是個人？！”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都看著那幾個婦女，沒有在議論什麽，只是那麽靜靜地看著，看著••••••

  “啪啪啪！”人群外想起了一陣孤獨而單調的掌聲，大家回過頭一看，正是徐健四人，背著野菜等吃的，居然還有一隻野兔！四人站在那裡看向這邊，顯然剛才發生的事他們都已經清楚了。

  “說的好！張大哥，你說的好！”徐健慢慢走過來，示意放下東西的大黑把宋老背回去休息，但見宋老執意不肯，就讓大黑找來一個棉布包裹鋪在地上，讓老人躺下休息。忙完之後才回過頭看著眾人，淡淡的說：“想要走的，我徐健在此答應你們，下個月的今天，你們到泰山郡郡城所在地，我沒人給你們五十兩黃金！好了，現在你們可以滾了！”說完手一指那幾個婦女，語氣隨之一冷，“特別是你們幾個！以後別人徐健再看見你們！”

  那年代的黃金有多值錢徐健並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那就是宋莊的百姓！當然包括宋文一家！宋文連忙阻止：“徐兄弟，不可！”

  “我說過的話仍然算數！”徐健揮手阻止宋文，“我沒有什麽耐心！要走的盡快！”

  人群一陣嘈雜，出來了三四個人站在那幾個婦女一邊，一個隊員在徐健的安排下記下這些人的名字，然後回身站到徐健旁邊，冷眼看著這些人。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我不會怪你們！”徐健說完對留下的人群說道：“很好！你們既然選擇留下，就要聽從我的安排！話，我先說到前面！我不希望再看見有今天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要是有，就別怪我徐健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