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逛青樓

  “好，好詞，絕了。”眾人立刻鼓起掌來，紛紛為這作詞的書生喝彩。

  “哼，咬文嚼字的有什麽好，這個世道講究的是武道，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王道。”坐於書生一旁的另一名書生奚落道。

  “哈哈，陳二，你小子也太逗了，自己都是一名書生，不好好學習，反倒羞辱起同窗起來了，這不是打自己巴掌嗎？”剛才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掌櫃笑道，立刻引起哄堂大笑。

  作詞的書生卻是不理，收起畫扇，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詩興大發，舉頭吟起名詩絕句起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書生眉目含情，眼裡盡是憧憬和一片向往，似乎知道樓上的仙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聲一般。

  一首詞吟完，樓上卻沒有任何回應，書生搖了搖頭，又是一杯飲盡，隨手丟下杯子，一臉憂憤之色，道：“難道，這個世道就只剩下所謂的武道了嗎？”

  一邊的客人聽到書生的心聲，都是緩緩搖頭，其中一人歎了一口氣，安慰道：“別再怨天尤人了，誰讓咱們沒有資質。”

  聽到此話，客棧內的氣氛頓時沉悶起來，沒有了方才一派熱鬧的景象

  還在木質走廊的四人聽到書生口裡的碎碎念，都不禁露出一絲苦笑，王青雲冷冷地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哼！”說完便轉身進了一間貴賓廂房。

  “呵呵，客官別在意，讀書之人太過風流，處處留情，見一個愛一個。”這麽一番話從年幼的小二嘴裡冒出來，又引起幾人發笑不止，幾人打了招呼，便是進了各自的廂房。

  小啼一頭躺倒在棕木雕花木床上，意念一動，房門自動合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這番情景正好落進剛折身經過此處的小二眼裡，心裡頓時掀起萬丈狂瀾，心裡認定小啼四人是神仙下凡。

  稍過了一會兒，濕漉漉的衣衫已然被真氣烘乾，小啼立起身子，甩了甩腦袋，這才少了一絲倦意。

  小啼單掌探出，旋即升騰起一股豔紅色的雷火，他心知時間緊迫，不能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正當三株天靈草飛入雷火之際，小啼敏銳的感知力立刻捕捉到了一絲奇異的氣息，這種感知力並不是法識，也不是精神力量，而是一種日積月累、憑著高度警覺才鍛煉出來的能力。

  小啼收起雷火，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雨幕已經小了許多，現在僅是朦朧細雨，映襯著這個古樸的小城，讓人耳清目明，心頭更是一陣舒暢，小啼深深地吸了口濕潤的空氣，細致查探下，卻是探不到那股奇怪的氣息了。

  略微感到一些奇怪，小啼搖了搖頭，目光一瞥，正好落在了旁邊的窗戶之上，那個美麗的女子此刻正望著雨幕中的小城出神，隔著朦朧的雨簾望去，寶姿的側臉顯得更加具有美感，顯得既神秘又溫情，讓人心裡總能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舒心。

  尋著寶姿的目光望去，那裡是一條略顯陰暗的小巷，在巷口處，正有一道身影駐足在那兒，與寶姿一般，滿目柔情，道不盡的衷腸，傾不完的愛慕。

  小啼心裡不覺一陣好笑，並未出聲打擾，正要關窗繼續煉藥時，一個顫悠悠的聲音卻是從隔壁傳來，穿透單薄的雨幕，落進小啼的眼裡。

  “你知道愛情嗎？”

  小啼微微一愣，有些失措，過了一會兒才沉吟道：“這個，略微懂那麽一點兒。”

  “你能告訴我是什麽感覺呢？”聲音輕顫，宛若輕撥的琴弦，令小啼心裡一陣苦澀，又是一陣哽咽，有些透不過起來。

  “呵呵。”小啼淡淡一笑，以此掩飾內心的尷尬，旋即故作神秘地道：“愛情不可名狀，無法描述，似一碗熱湯，讓你心頭溫暖，似一縷清涼，讓你時刻清醒，似一抹雲煙，看不透摸不著。”

  說著說著，小啼就這麽進入了狀態，正要繼續往下說時，寶姿卻打斷了他的話。

  “在愛人面前，總是感到羞澀，就連呼吸，也是這般急促，愛情，總是讓人痛苦，當所愛之人擁著別的女子時，心總會像水晶一般，觸之即碎，碎了一地，卻是沒有人拾起，愛情，這就是愛情，呵呵。”說完，寶姿自嘲地笑了笑，旋即抬起纖柔的玉手關上窗，空留小啼一人目瞪口呆，而巷口那人，更是悲不自勝，就連背影，也被蒙蒙細雨壓彎了些許。

  關了窗，小啼坐在床沿，卻是無法靜心，心頭總是不斷回響著寶姿的嚶嚶細語。

  “愛情，真的是這樣嗎，呵呵，確實啊，愛情！”小啼的腦際中閃過許多道倩影，正所謂環肥燕瘦，一樣不缺。

  “呵呵，我是不是太花心了呢？”

  “嘿嘿，這叫什麽花心，在這個世界裡，擁有超強能力的男人有權得到不同女子的芳心，何謂花心，那是庸輩的嫉妒心在作怪。”夜玉子傳音道，很是支持小啼不斷愛上不同的女子。

  小啼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靜坐了半個時辰，小啼的心依舊無法平靜，不僅因為寶姿的花而心境起伏，而且他總是察覺到一股隱隱的氣息，像是一種波動，就連夜玉子都未能查探出來。

  小啼歎了口氣，既然一事無成，出去走走，感受一下俗世間的生活總比在這裡等待天明好得多。

  飲酒吃食的客人都走了，客棧裡略顯冷清，只有兩個年紀尚小的夥計幫著掌櫃的收拾東西，正準備打烊。

  聽見下樓梯的腳步聲，掌櫃的立刻迎過去，滿臉堆起笑容道：“呵呵，小店要打烊了，客官這是要去哪？”

  小啼還未答話，一旁的小二急急問道：“神仙哥哥，你是不是要出去啊，外面下著大雨呢。”說到一半，小二立刻改口道：“哦，錯了，神仙不怕淋雨的，嘿嘿。”

  小啼面帶微笑地道：“我並不是什麽神仙呢，感覺有些悶，想出去走走，你們盡管打烊吧，不必等我。”

  說完，小啼便邁步向外走去。

  望著小啼的背影，小二眼神豔羨地道：“哇塞，太帥了，他肯定是神仙，不會錯的。”

  說完，一個爆栗子立刻落在他頭上，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憤恨地望著掌櫃，眼裡滿是幽怨之色。

  “別做夢了，趕緊收拾完睡覺，他哪是什麽神仙，一個紈絝子弟罷了。”掌櫃的慢悠悠地道，不以為意。

  小二望著雨簾中逐漸消散的背影，嘟囔道：“他就是神仙，錯不了的。”手裡卻是不停，生怕再次嘗到掌櫃的爆栗子。

  小啼獨自一人走在寬廣的石板路面上，眼神渙散，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麽也不想。

  街上偶爾匆匆走過去一兩個行人，皆是埋頭疾走，臉色沒有一絲神色，這個時候還在外面的人，要麽是出去借酒澆愁的酒鬼，要麽是偷腥完了的男人，另外一種可能便是賭完錢的賭鬼。

  走了一段，轉了一個九十度的路口，面前卻是當紅酒綠的一片，人聲喧鬧，望著一座大樓前進進出出的男人，小啼暗歎這才是紙醉金迷的生活。

  走了幾步，一隻白皙小手卻是挽住了小啼的胳膊，小啼回頭一看，是一個面相姣好的小姑娘。

  “官人，上去坐坐吧。”這位年紀僅在十五六歲的姑娘明顯是新手，所以有些嬌羞，眼裡也閃過一絲驚恐，但望見小啼平和淡然的眼眸後，那一抹僅有的驚恐之色便磨滅了去。

  對於妓-女這個職業，小啼並不鄙夷，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娘親曾經也是一名妓-女，而是他認為每一位妓-女的背後，都有著一道無法泯滅的傷疤，正是這道傷疤，迫使她們走上人人唾棄的道路。

  小啼微微一笑，感覺這位小姑娘甚是可愛，語氣溫和地道：“抱歉，我還有事。”旋即輕輕撥開她的小手。

  小姑娘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驚慌之色，又緊緊地扣住小啼結實的臂膀，有些急促地道：“我求求你，你就跟我上樓吧，今晚我要是還拉不到客人，老鴇今晚又要打我了。”

  小啼眉頭一皺，循著小姑娘的目光望去，果然在二樓陽台之上站著一身寬體胖的婦人正盯著這裡。

  “這”小啼面露難色，有些為難了，但是余光瞧見小姑娘手腕上的青紫傷疤時，心頓時軟了，旋即輕握住小姑娘的小手，道；“走吧，今夜就跟我。”

  小姑娘面色一喜，道：“謝謝官人。”說完便牽著小啼向青樓內走去，一路歡悅，發出銀鈴般歡快的笑聲，純情又自然，小啼心裡一堵，暗自惋惜。

  “喲，好俊的官人。”又是一位姑娘迎了上來，盡管濃妝豔抹，小啼依舊可以看出她的年紀已近三十。

  “小璿，將這位官人讓與姐姐怎麽樣，姐姐平時對你可不錯吧？”

  被稱為小璿的姑娘立刻嘟起嘴巴，道：“不行，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才找來的，不然今夜媽媽又要打我了。”

  “枉費姐姐平日照顧你，忘恩負義的東西。”說完，這位姑娘便沒好氣地走開了。

  小璿的臉色立刻脹得通紅，淚眼汪汪，望著那位姑娘離去的背影，幾乎快要流出眼淚來。

  “小璿呐，你終於拉到客人了，這可是你第一次拉到客人，可要好好招待好咯！”來人是先前站在二樓陽台上觀察小璿的老鴇，一雙鼠眼盯著小啼全身上下打量，心想：“這小子雖然年輕俊美，但一身黑衫略顯寒酸，該不會沒有錢吧。”

  想罷，老鴇擠出一絲笑容，道：“見官人眼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按這裡的規矩，得先付帳。”

  小啼眉頭一鎖，暗道不好，旋即淡淡的道：“我沒錢。”

  這話一出，似乎極為醒目一般，立刻引起了周圍幾人的注意，老鴇臉色頓時一變，一把抓住小璿的小手狠狠地拽過來，咬牙切齒道：“沒錢？你耍老娘麽？”

  說罷，樓上立刻竄下來兩名身穿黑衫的中年人，觀其骨骼輪廓，竟是兩位修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