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瀟佇立當場，臉上紅暈遍布，一雙狹長的大眼睛閃耀著慌亂的神色，身子有些局促不安，目光有意無意的遊移著自己的腳尖，有些小女人嬌羞的姿態……

  陳楚又趁機靠近一點，臉上帶著壞笑，聲音也有些挑逗道：“呷？我說的是事實好吧……以前你晚上不都是抱的我緊緊的……”

  “呀……”韓瀟瀟臉更紅了，沉沉的呼出口氣，抬起眼，水汪汪的盯著他，聲音細柔的道：“你別造謠……那，那是冬天好不？冬天天太冷了，咱們是合租，在一塊又沒脫衣服，雖然在一張床也……也只不過是汲取體溫，你不要想偏了……”

  韓瀟瀟有些結巴：“你，你，你後來不是走了麽……”

  “嗯，我和我師傅潛心修煉了半年，然後去dl了。”陳楚笑眯眯的小聲說。

  韓瀟瀟也低聲道：“呸……就你還修煉？你就別蒙人了，上學都不好好念書，天天逃課，連個初中畢業證都沒有，你修煉個屁呀……”

  那個屁呀倆字從韓瀟瀟大美妞兒嘴裡說出來，感覺別樣的性感無限，陳楚呼出口氣，身體緊繃一些。

  “瀟瀟啊……半年沒見了，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頓飯，這半年你還好嗎？你看你都瘦了，是不是還舍不得吃肉啊？”

  韓瀟瀟眼睛亮了一下：“我真的瘦了嗎？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又胖了呢，哦也……”

  陳楚點頭微笑：“嗯……那晚上就恭祝韓大警官瘦身成功，我請你吃好吃的。”

  韓瀟瀟微笑點頭：“還是改天吧，這幾天不正辦案呢麽……太忙了，工作要緊。”

  陳楚也點頭：“對，工作要緊……”

  兩人嘀嘀咕咕的，周圍人有些傻眼，陳楚手下小弟一個個瞠目結舌，這老大怎還和這女警打情罵俏起來了？

  唉……真***不愧是老大啊！沒這兩下子能當大哥麽……

  韓瀟瀟身後的警察也有些蒙圈了，破馬張飛的殺來了，現在看大隊長和人家嘀嘀咕咕的，那小子還和大隊長眉來眼去，而韓隊好像還挺吃這套的，兩人竟然還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老徐和老李忙咳咳兩聲。

  韓瀟瀟呼出口氣，拍了拍腦袋，收住了笑容，對呀，自己今天幹啥來了？不是抓人麽？差點讓這小子給混過去。

  韓瀟瀟隨即一瞪眼：“陳楚啊，別白話了，咱們私事死死私事，公事是公事，我韓瀟瀟向來了公私分明的人，眼睛裡不揉沙子，你趕緊的，是我給你戴上手銬和我走，還是你自己戴上？”

  陳楚咧咧嘴，暗想這妞兒，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不過也對，倆人就是冬天天太冷摟摟抱抱，並沒有實際結果，這丫頭可能也早把那段記憶封殺了。

  這小妮兒是選擇性記憶的一根筋，不能和她硬來，硬來這妞兒要掏槍自己可吃虧了。

  啥人玩啥鳥，這妞兒脾氣暴還得繞著圈的來。

  “嗯……韓瀟瀟大隊長向來剛直不阿，愛憎分明，我佩服還來不及呢，但是……我真沒犯法啊？我可以和你走一趟，但我沒犯法，你們也沒有啥證據不能給我戴手銬吧……”

  “我勒個去？你和我**？我是警察，我想抓誰就抓誰，我想銬誰就銬誰？你敢和我來……”韓瀟瀟瞪了瞪眼，老徐老李忙過來：“韓隊，咱暫時沒證據，是沒法銬人，再說要是銬一般人也就算了，陳楚是混混頭子，別讓這小子抓住咱的把柄反咬咱一口就麻煩了……”

  韓瀟瀟虎著臉：“他敢……”

  不過陳楚還是沒有戴手銬被送進了警車，這貨坐在後面，老徐老李一左一右的靠在他兩邊。

  隨即韓瀟瀟上了自己的大摩托，一路警笛長鳴，場面十分來風的在前面開路，後面警隊車輛魚貫而行。

  陳楚呵呵笑道：“真是的，你們韓隊簡直是太客氣了，你說讓我去打個電話就得了唄？還開著車隊來接我，你看她還帶頭開路……”

  老徐老李咧咧嘴，心裡一想這麽說也不算錯，兩人還一左一右護著，前面還有司機，還有特警開路，省裡來領導的待遇也不過如此了麽……

  兩人這個泄氣加窩囊。

  何曾讓個混混這麽囂張過。

  一路警笛長鳴殺回了警隊，陳楚下車，隨後被帶進了審訊室，老徐老李坐在左右。

  韓瀟瀟拎著像宇航員氧氣罩的大頭盔進了審訊室，關了門。

  屋裡就他們幾人。

  韓瀟瀟把頭盔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坐在中間位置，咳咳兩聲衝對面小椅子上的陳楚道：“陳楚……姓名？”

  韓瀟瀟問著，打開了審訊記錄，握著筆在準備記錄。

  陳楚呼出口氣：“你說啥？”

  “呀？陳楚，你聽不見啊還是故意聽不見啊？我剛才問你姓名？”韓瀟瀟一副理直氣壯。

  陳楚呵呵一笑：“我姓王，叫王二。”

  韓瀟瀟眼睛瞪得鼓鼓的跟個大金魚似的，隨即柔荑狠狠拍了桌子一下：“胡說！你根本不說實話！你不叫陳楚嗎？怎改名叫王二了？”

  “呀？你知道為啥還問我？”陳楚一臉笑眯眯的。

  “嗯……氣死我了……”韓瀟瀟胸口一起一伏，滿滿的不忿。

  “性別！”韓瀟瀟冷冷說了一句。

  陳楚哈哈笑開了：“韓隊，性別你自己看著辦吧，要是你實在看不出來，就領我去醫院驗驗……”

  “陳楚！你給我老實點！”韓瀟瀟又一拍桌子：“你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怎麽這麽不老實！”

  “我不老實？”陳楚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連男女都隨便你寫了我還不老實？我連性別都沒了，我還拿什麽和你不老實啊？”

  “混蛋……年齡！”

  “二十一。”

  “胡說！你有二十一麽？不是十八就是十九。”

  陳楚點頭：“身份證寫的多少就是多少，咱得按證上面的來。”

  “切！以為我不知道啊，你身份證是花錢辦的……”韓瀟瀟撇撇嘴：“家庭住址……”

  “家庭住址？”

  “對！”

  陳楚呼出口氣：“咱倆住一起，你問我家庭住址？”

  啪！

  警察老徐的記錄本掉地上了，老李也咳咳直咳嗽。

  “你……你說啥？”韓瀟瀟拍案而起，臉氣得發紅。

  “我沒說錯啊？是你自己剛才說的啊？讓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就實話實說了，咱倆在一起同居半年，你住哪我住哪，你不會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吧？”

  韓瀟瀟腦袋一炸：“胡說！誰和你同居半年啊？咱們就同居半個月好吧？然後你不走了麽？臨走水電費還沒交全，老娘借錢交的……”

  老徐老李汗都下來了。

  嘴也咧開了，看著爭吵的兩人，臉紅脖子粗的，暗想這哪是審訊啊，這不是小兩口打架鬧到局子裡了麽……

  兩人看看韓瀟瀟，又看看陳楚，做夢也想不到這倆人原來有一腿，都同居了……別管半年還是半個月，沒人給他們斷這案子去，這不是狗扯羊皮麽……

  “咳咳……韓隊啊，我肚子疼要去廁所……”老徐站起來先溜了……

  老李也著急，擦擦汗道：“韓隊……我老婆生孩子，我得回去了……”

  韓瀟瀟一皺眉：“你都四十多歲了，還老婆生孩子？大老婆還是小老婆？”

  老李已經低頭彎腰跑出去了。

  而且回手把門給反鎖上了，呼出兩口氣。

  不禁汗下來了，審訊室隔音特別好，老李掏出煙來，發現老徐也在旁邊。

  老徐衝他勾勾手：“唉，過來，這邊來，你別在那聽聲啊……”

  老李搖搖頭：“沒事，都是水泥澆築的，啥也聽不見，你說……他們倆怎回事？”

  老徐點了根煙，抽了幾口：“亂啊，我就說這小丫頭當大隊長不瞎扯淡麽……唉……”

  “別瞎說，讓她聽見就麻煩了……”

  屋內，韓瀟瀟冷冷的瞪著陳楚。

  陳楚卻眼中溫柔了許多：“瀟瀟，你最近過的還耗吧？我不在你身邊，你……”

  “滾！”韓瀟瀟打斷道：“別跟我套近乎，咱倆熟麽？就是合租一陣，然後你還自己跑了，水電費不交，我沒辦法把我妹妹騙來和我住了一陣，她支援我些錢，你可真行啊你？”

  “呃……水電費的錢我還你，那個……你去找我的時候把門踹壞了得賠啊……”

  “賠個屁！陳楚，我現在沒有足夠證據，不過你別得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等我找夠證據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陳楚歎了口氣：“瀟瀟，我說句實話，這件事真的和我沒有關系的，我要是騙你，我都不是人。”

  韓瀟瀟斜著眼看他：“你說的是真話？”

  “我都發誓了，還假的了麽？走，我帶你吃好吃的去。”陳楚靠近她，隨即拉了拉韓瀟瀟胳膊。

  “不去。”韓瀟瀟甩開：“陳楚，我也不希望你是那種人，算了，你走吧。”

  陳楚摸了摸鼻子：“瀟瀟，聽說穆國良和馬猴子都被你抓到了……”

  “呷，你管呢！”韓瀟瀟哼了一聲不去理他。

  陳楚呼出口氣，大大方方的走出警局，腦中卻在極速轉動，不能讓這倆人亂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變成死人。

  走出警局大門口，已經有幾輛車在等著他了。

  金星，馮猛，曹雲飛都靠著車門抽煙。

  見陳楚出來，幾人臉上都笑呵呵的。

  “楚哥……兄弟……沒事吧……”幾人帶著招呼，身後的小弟亦是笑容滿面。

  陳楚招招手：“沒事，對了金哥，迪吧怎麽樣了？”

  “兄弟，全拿下來了。”

  陳楚點頭：“這就好。”

  隨即眾人上車，陳楚坐在一輛嶄新的黑色奧迪車內，馮猛開車。

  陳楚呼出口氣，浮想聯翩，想到自己小時候，來城裡最大的夢想就是吃一碗豆腐腦，當時看見轎車的時候感覺有一天自己坐在裡面，那便是神仙的生活了。

  如今小時候的夢想達到了，但那種優越感卻已然不再……就像是……草色遙看近卻無一樣……

  忽的，馮猛猛然踩了一腳刹車，眾人一陣前傾。

  馮猛搖下車窗，衝一個拄著木棍的蓬頭垢面的瞎子喊道：“滾他媽一邊去！找他媽死啊！”

  那瞎子忙點了點頭，兩眼朝上翻翻著，衣衫襤褸。但揚起臉目，看樣子年紀也就二十七八歲並不是很大。

  陳楚歎了口氣：“馮猛，別罵他，不容易的……”

  這時，這個瞎子臉側了過來，從眉角一直到嘴邊的一條深深的傷疤亦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陳楚呼出口氣：“媽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