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罵了一通的子硯皺了皺眉頭,他還什麽都沒說,怎麽就惹得他那麽生氣了?再說,今天做錯事的明明就是藥師,他怎麽反倒怪起他來了?
“還不把他扶到床上去?”子情瞥了兩人一眼,走到桌邊坐下。
子硯和子紗連忙回過神,扶著子源到床上躺著,這時,又聽到她那淡淡的聲音傳來。
“在藥師降火的藥還沒送來之前,我建議你們最好就先想辦法讓他降溫,要不然火上了頭,就算是降火了,腦袋也準燒白癡了。”
不緊不慢的聲音一落下,兩人一聽,心頭皆是一驚。子硯連忙對子紗說:“子紗,你快去端些水和拿條布條來,我先給子源解開衣服,讓他身上的火氣可以散開。”說著,手下沒停的解開他身上的衣服,而子紗則運用輕功飛掠而出。
子情悠哉的坐著,淡淡的看著,還好她剛來來了,要不然若他真的因為藥師而出了事,估計藥師會很自責。
“大師兄水來了。”子紗的聲音傳來,只見她端著一盆水,裡面放著一條布條,擰幹了水份後敷在了子源的額頭上,見他渾身仍然燙得可怕,不由心急:“大師兄,怎麽辦?二師兄渾身都好燙,降不下溫啊!”要是真的如子情所說,會被燒成白癡,那、好可如何是好?
子硯一聽,心下也著急,驀然靈光一閃,對她說:“你快去找子傑過來,他的幻獸是冰屬性的,用冰一定可以把子源的溫度降下來!”
“好!我馬上就去。”子紗說著,風一般的往外掠去。
不一會兒,拉著子傑風風火火的便竄了進來:“大師兄大師兄,三師兄來了!”
“子紗,你慢點慢點!這麽急是幹什麽去?”子傑被她拉了就跑,根本還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到了屋子,子紗急急的煞住了腳步,回頭喊道:“三師兄,快讓你的幻獸出來,用冰給二師兄降溫,快點!慢了就來不急了!”
這才站穩了腳步的子傑一聽,微愣了一下,見子情竟然也在這屋子裡,心下不由詫異,朝她看了一眼後,便快步的走到床邊,見到子源一身熱得冒煙,臉色漲紅,不由問道:“大師兄,二師兄怎麽了?”
“你先讓你的幻獸給他降溫,我再一邊告訴你。”
聞言,子傑喚出了他的幻獸,那竟然是與子琴一眼,是蛇,不同的只是他的蛇是白色的,上面似乎複著一層雪片一樣,蛇身上散發出一絲絲冰涼的氣息,而因為是縮小的,只有普通的蛇那般大小。
只見,在子傑的命令之下,那條白蛇纏上了子源的身體,釋放出了一股冰涼的氣息,原本還熱得冒煙的子源渾身被這股冰涼之氣包圍著,身體上的溫度,漸漸的降了下來,似乎也沒那麽難受似的,原本還有些微皺著的面容也慢慢的緩了下來。
站在床邊的幾人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子傑開口問道:“大師兄,二師兄怎麽了?”
“藥師讓他喝的藥酒太多了,有些上火。”子硯簡單的說了一下。
子情走過去,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脈後,便轉身離開,說道:“一次三杯,所那壇藥酒喝完就差不多了。”
“謝謝。”子硯說著,如果不是她剛好來了,子源可能真的不知會出什麽事。
子情像是沒聽見一樣,腳步也沒停頓的往外走著,對他的謝,根本不領情。她會指點一二,為的可不是他們,而是藥師。
而在子情離開後,在子源的屋子外門的角落處,一身黑袍白煜閃身而出,若有所思的目光緊隨著那抺離開的纖細身影,又朝茅屋裡面的幾人看了一眼,見那一身灰袍的藥師正往這邊而來,這才轉身離開。
他沒想到,意外的竟然知道她身懷醫術,而且,從剛才所聽到的話來看,她的醫術還不低。看來,他是真的很讓她討厭,要不然當日又怎麽對身受重傷的他見死不救?斂下的目光微閃,裡面一道晦暗不明的幽光閃過,不知在想著什麽,臉色比起先前陰鷙了不少。
離開了他們那裡,便慢慢的往林中走去。如果不是因為有她時常和爺爺作伴,爺爺也只是自己一個人,在這青山裡,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而且,在不久的將來,她是要離開青山的,到時只怕不能經常回來看爺爺,藥師和爺爺的年紀相當,兩人又都對醫藥有著一股熱誠,應該可以成為朋友吧!
想到這,唇角微微一揚,腳步步伐由緩慢到漸漸的踏風而行,隨著輕功的運行,眨眼間消失在樹林之中……
青山的某一處,老者居住的山洞外面,此時,一身黑袍的老者正坐在洞裡,不知在研製著什麽藥,面前擺放著好幾個裝著藥草的小碟子,而一邊還生著火,火上面放著一個爐,裡面似乎正在煉製著什麽藥丸似的,一縷縷的輕煙從那爐中嫋嫋上升,消失在空氣當中,然,周圍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青草藥味。
他調製得認真,一樣藥材一樣藥材的辨認著,慢慢的把它們研成了粉末,再煉製成藥丸或者丹藥。白花花的頭髮全心全意因為忙著煉藥而沒梳理,看起來有些凌亂,悠悠從半空中落下的落葉停落在他那白發之上,顯得有幾分的滑稽,此時的他,倒不像是名震大陸的毒醫老怪,反而更像是街邊的乞丐。
“爺爺。”子情腳踏清風而來,白色的衣袂在風中輕輕的飄拂著,墨發飛揚,好一個清麗飄逸的身影,只見她收起了輕功,輕輕的落地,緩緩的朝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