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一重門門主的黑沉臉色,主位上的山主倒是和顏悅色了幾分,揮揮手,對她說道:“免了,你抬起頭來,我有話問你,必須如實答來。”
“是。”她輕應了一聲,慢慢的抬起了頭,平靜而清澈的眼眸無懼的迎上了山主打量的目光。
凌成威嚴的目光在子情的身上掃過,目光微閃,神色不明,不知在想著什麽。而坐在下方的藥師則一手撫著垂落在胸前的胡子,半眯著一雙眼睛看著一身淡然的子情,眼中精光閃爍。
他那日回到藥師,才知道白煜中了奇毒,一經診治,竟然無法為解毒,不過當他知道這毒是子情丫頭所下的時間,心下更是奇怪,好端端的,她怎麽就給白煜下毒了?還是這麽厲害的毒?敢情是那白煜招惹她了?後來一診斷,見白煜的一隻手竟然失去了知覺,他更是驚訝連連,好奇怪的毒!看似奪命,卻又不致命,他當日引血排毒卻仍無法排清他體內的毒素,想必,他那一隻失去了知覺的手,除了子情丫頭之外,想要治好可沒那麽容易了。
她那一身的從容氣質,冷靜而自持,一舉一動落落大方,不由讓青山山主心下暗讚,好一個清雅脫俗的妙人兒,小小年紀已是如此,他日更是風華難掩,難怪連一重門的白逸都會為她傾心,今日再見到她,更是覺得她不簡單。
整了整心緒,閃爍著睿智光芒的眼眸在一重門門主那黑沉的臉上掃過,繼而把目光落在了子情的身上,帶著渾厚玄氣的聲音這才悠悠而出:“一重門的白煜身中奇毒,以致於一手失去了知覺,是否與你有關?”
“是。”她開口應著,目光不偏不閃,像是並不覺得她所做的有什麽不錯似的。
而堂上的幾人見她連多說一句也沒有,就承認了下來,心裡很是詫異。雖然幾人都心下有底,但是聽她親口承認卻又是一回事。畢竟白煜的實力可不弱,整個青山他若排第二,那就沒人敢排第一,然,這樣武功不凡實力卓絕的人,竟然會被她這樣的小丫頭給下毒了?就這麽看,這小丫頭身上的玄氣氣息可是弱得很,想必品階還是停留在最下層,栽在這樣的人手裡,他們心下都有些不敢相信,但這卻又偏偏是事實。
一重門的門主見她神色平靜而淡然,並不帶半點的愧疚,又想到自己的得意門徒竟然被廢了一隻手,怒火直竄而起,猛的一手重重的拍向了桌面,整個人也從座位上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沉聲怒喝出聲:“混帳東西!用毒傷人,竟然還不知悔改,應得這般的乾脆,你是不是認為你沒有做錯?給我跪下!”
強者的威壓順著他的這一聲怒喝釋放而出,強勢的襲向了那毫無懼意的子情,只見他雙眼冒著兩簇火焰,黑沉的臉色板起,憤怒而帶著強者的威壓,強烈而駭人的攝人威壓傾襲而出,在空氣中彌漫著,不過一瞬間的時間,這大堂便充斥著一股低沉而壓抑的沉悶氣息,像天上的天空突然間壓了下來,直叫人喘不過氣。
饒是子情現在是綠武宗的品階,但是能成為白煜和白逸兩人的師傅,一重門的門主,實力又豈會弱到哪裡去?就他的這一股強者威壓一襲來,她體內的血氣與氣息都像被擾亂了一般,正在她的身體裡洶湧的流動著,竄上躍下的,血氣翻滾,額頭間,在這股強者的威壓之下,冷汗漸漸的滲出。強者與弱者之區分,一個威壓便可分明。
坐在座位上的凌成一見,眉頭不由一擰,見子情似乎有些支持不住,當即灰色的衣袍一拂,一股渾厚的玄氣氣息襲出,硬生生的把一重門門主襲向子情的威壓給攔截了下來,同時面帶不悅的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她不過還是一名剛滿十歲的孩子,門主這樣以威壓相逼,實在是有些過份了,再者,我相信我的弟子,不是會隨便對人下毒手的人,這當中到底有何原因也沒有問清楚,難道,門主你就不想知道?”
而在凌成攔下了一重門門主襲向子情的威壓之時,在她體內冥修著的兩頭上古神獸也因這股威壓讓子情身體裡的氣血翻滾而轉醒過來,因在冥修中被打擾,雪鳳和火龍一醒來就是壓抑著一肚子的火氣,在子情體內睜開了雙眼的火鳳紅色的眼睛比平時血紅了幾分,血色的光芒流動,添了幾分的詭異,而火龍一雙金睛似竄上了兩簇火焰,本來脾氣就不怎麽好,再加上現在無端被擾,兩頭上古神獸當即透過神識,從子情的身體裡往外掃去,尋找著那個擾了它們冥修的傢夥!準備給他點顏色看看。
同時,子情感覺到也因為兩頭上古神獸的蘇醒,一重門門主向她襲來的那股強大而攝人的威壓漸漸的在她的身上起不到一丁點的反應,兩頭上古神獸的威壓一出,根本不是一重門的門主可以相比的,體內翻湧著的血氣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她的臉色也逐漸的恢復正常。
而大堂裡的幾人注意到她神色恢復正常,皆以為是凌成攔下了一重門門主的威壓所致,並沒有人想到她的體內有著兩頭強大的上古神獸。
見自己的威壓對子情起不到想要的效果,一重門的門主一臉怒氣的掃了凌成一眼,氣他破壞他的好事!氣他拂了他的面子!冷哼一聲,威嚴而帶著如同利劍般凌厲的目光直射子情,夾帶著怒氣的聲音沉聲喝道:“那好!本門主就聽聽她到底有什麽好說的!”聲音一落產,衣袖一拂,這才往座位上坐下。
“白逸見過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