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如果他是殺人犯一號

  酷熱下午，陽光灼眼，偶有微風拂過，涼爽人心。

  “市長，已經在對競標單位進行資格審查了，天地建設依舊參加了競標，您看？”

  “這我不管，如果天地建設拿出來的方案的確比別家出色，這是他們的本事。”目光淡淡的落在電腦屏幕上，黎曜天似乎正在處理什麽緊急的東西，和趙秘書談話的整個時間，連頭都沒有轉過一次。

  “市長，我不懂，這種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參與良性競爭的企業，怎麽可能拿出比別家出色的方案？”

  “照我說的做。”黎曜天不會解釋，不擅長也不需要，如果一直阻止江不凡的進擊，遭殃的只會是別的實力企業，他是來玩弄金錢遊戲的，可別人不是。“還有，明天我要去帝都開會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讓人知道我走幾天。”

  從來猜不透黎曜天的心裡想著什麽，所以趙秘書還是滿懷擔心，雖然她已經親眼見證黎曜天打過大大小小無數的戰役，但是這次，他得罪的人是陶市委，那隻八面狐狸自負傲嬌又老奸巨猾，不然不可能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可他還穩如泰山的坐在那個位置上。

  趙秘書想問，但是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可正當趙秘書轉身邁步離開的時候，黎曜天又將她拉住。“趙秘書。”

  “市長，還有什麽吩咐？”

  “女人，都喜歡什麽樣的求婚？”

  當當當！

  趙秘書愣住了，他不是已經要結婚了嗎？難道還沒有和宋妍書正式的求過婚？可是依照宋妍書對他的那種癡迷程度，就是在路上隨便扯根雜草環成戒指她也會高興的喜極而泣吧？還用得著求麽？

  鮮花？戒指？

  趙秘書思索了半響，最終隻給黎曜天說了兩個字。“用心。”

  唔，用心麽？

  黎曜天陷入沉思。

  ***

  霞光退卻之後，天空還剩下一絲金黃色的余暉，李雪陽坐在門檻上看著開始四合的暮色，雙眸不知不覺的就完成兩道月牙，因為她知道，她家二哥馬上就要到家啦。不過這次她等來的不是黎曜天，而是手裡拿著一條黑色短裙的沈碧青。

  “馬上去換了，衛海魏帶你出門。”

  知道是黎曜天的意思，李雪陽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馬上就接過沈碧青遞上的裙子和首飾就進入了房間更換。

  她的頭髮很軟，在黑色短裙的襯托之下更為烏黑柔亮。她的臉蛋雖然不及宋妍書那樣的絕美，但是她清麗靈動，尤其是那雙眼睛由始至終都清澈的像是透明的琥珀。而她的身材，雖然夠不上模特的前凸後翹，但是在這抹.胸褶裙的包裹之下卻已經完美得令人挪不開眼。

  神秘而又帶著一絲魅惑，俏皮中又帶著一絲冷豔，李雪陽有些陌生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這似乎還是她成為人類第一次穿這樣袒胸露背的衣服，和平時的自已不太一樣。

  “李小姐，走吧，趁著老首長還沒有回來，我送你離開。”

  轉身便見衛海魏，李雪陽穿上七寸高的鞋子，帶上耀眼的鑽石耳環，整個人和平日那個流裡流氣的李雪陽，完全判若兩人，引得衛海魏都不覺的看得有些發呆。

  三人抓緊時間走出黎家別院，可沈碧青還是發現了宋妍書躲在大門背後窺探眼前的一切，對此，衛海魏也察覺到了，但他只是聳聳肩。“黎少說了，若是宋妍書跟，夫人就當什麽都沒看到一樣，讓她跟出來。”

  輕嗤一聲，沈碧青將雙手環臂。“我要是她，如果親眼看到今晚的畫面，我還不如立刻去撞牆，也好，讓她好好的看一看，她在老二心底究竟是什麽位置。”

  簡短的交談之後，衛海魏發動轎車將李雪陽送出黎家別院，只是他的車速很慢，仿佛是故意為了讓宋妍書跟上速度。最後，轎車緩緩的駛入了夜影酒吧，衛海魏將李雪陽放在了酒吧的門口，親眼見到她進入大廳以後，才敢轉身離開。

  踩著有些夾腳的鞋子進入大堂，李雪陽看到大堂裡已經聚集了好幾個男男女女，不過這些人她都不陌生，唐凌夫婦、李雪曼、陸廷深和甄妮，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素淨女孩。當然，最後才是朝她一步一步緩緩走近的黎曜天。他身影依舊欣長，面容依舊剛毅，雙眸明明黑澤冷冽，但是寒冷之中，又帶著一絲柔情。

  “二哥，今天是什麽聚會嗎？”

  走近之後，黎曜天並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半蹲下身來，伸手抬起她的左右腳，將她不合腳的鞋子給脫了下來。

  地上很乾淨，同時很涼爽，李雪陽仿佛得到了解放一般，將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宇放開。

  牽著她的小手走到眾人的面前，李雪陽發現今日這些人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太尋常，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頰，眼底寫滿疑惑。“你們這是什麽眼光？奇奇怪怪的。”

  “來，坐下。”

  順著黎曜天替她拉開的椅子，李雪陽大咧咧的坐下了身去，與此同時，酒吧內原本明亮的燈光也忽然熄滅，隻留下頭頂上一盞昏黃的燭光。

  “嫂子，你別緊張，我們只是在玩一個遊戲罷了，你沒來之前，我們已經玩了好幾遍，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沒有玩過了。遊戲規則是這樣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全都寫在紙上了，你同樣把你的答案寫在問題的後面，然後我們根據你的提示，猜出那個東西或者人是什麽或者是誰。”

  聽完唐凌的解釋，李雪陽點了點頭。“好啊，玩遊戲嘛，我喜歡。”

  得到允許之後，幾人若有深意的笑了，全都拿起手邊的紙筆，迅速的寫上自己的問題，然後再折成長條，遞到李雪陽的面前。

  看著面前堆積的好幾張紙，李雪陽側頭望著黎曜天。“二哥，你寫的是哪一張？”

  “你按照順序來吧。”

  聳了聳肩，李雪陽伸手拆開了所有的紙條，之後，她又用圓珠筆一筆一畫的寫上她的答案，因為在她潛意識裡，她不會再寫別的複雜的字了。

  “好，我們現在要開始拆紙條啦。”唐凌神秘兮兮的接手李雪陽寫下的答案，然後迅速拆開第一張。“哇唔，這是誰寫的？節.操呢？居然問嫂子這麽黃.暴的問題，不過我也很想知道，嫂子，請問你為什麽可以一點懸念都不留的就寫了二哥兩個字？你確定你還見過別人的“活器”麽？”

  “要不，你們幾個脫了給我看？”李雪陽指著劉景升幾人語出驚人。

  “嫂子，你這是找死的節奏。”唐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好了，下一個，咱們問認真的啊，對你來說，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是什麽，好瑪麗蘇的問題，這應該是羅一問的，答案，還是二哥，嫂子，你能不能讓我們猜。”

  “再下一個，如果你心愛的人娶了別人怎麽辦？這個答案，雖然還是二哥，但是嫂子，我不是很懂，你解釋一下？”

  “世俗的眼光和他比較的話。”

  這妞兒，居然還做好了要當小三的準備，黎曜天不禁從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好，再下一個，如果有一天，你心愛的人成了殺人犯……”

  “如果他是殺人犯一號，我就是殺人犯二號……”答案還是那個，只是還是需要她解釋。

  聽完這句話，所有人的都愣了一下，因為她選擇的不是救贖或是規勸，她做出的選擇是追隨。

  正是因為她這個追隨，換來了黎曜天的呵護和照顧，包容還有保護。

  也因為她的這個追隨，換來了最後一張紙條，黎曜天寫好之後藏在身上的，此刻，終於被他拿了出來，放在李雪陽的面前。“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李雪陽看看其余幾人，然後再伸手接過那張潔白的紙條，不知道為什麽，李雪陽的心跳很快，比他第一次咬她鼻子的時候，還要快。

  “嫁給我？”輕輕的念著那三個字，李雪陽竟然忍不住的漲紅了眼眶。“二哥，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我被你求婚了麽？”

  將她的小臉蛋掰了過來，黎曜天用指腹輕輕的拭去她的淚跡。“你別以為我給你了家，其實我給你了一窩難纏冷漠的親人；你別以為我給你了身份，其實我只是給了你擔子還有束縛；你別以為我給你了幸福的生活，其實我只是給了你一堆的仇人和必須提心吊膽的未來，妞兒，其實我很自私，我什麽都給不了你……”

  “我什麽都不需要……”李雪陽沙啞的呢喃。“只要你不害怕我總是拖累你。”

  “世界上哪去找你這麽美好的拖累……”

  所有人都知道，要讓黎曜天將自己內心的感情傾瀉出來是十分不容易的，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對親情以及友情十分淡薄的人。加上他強大，他自閉，這麽多年來，他封情絕愛，今日能夠聽到他的誓言，桌上的幾人，尤其是幾個女孩子，均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這畫面，對於剛才告白失敗的陸廷深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看看人家女人，再看看自己身邊的羅一，這木頭啊，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是不是裝滿蛋白質！

  “姐，黎少，雖然我之前真的很不滿意你，但是衝著你的這份誠意，我今天認同你，叫你一聲姐夫，希望來日，不會有我用到手中這份權利的一天。”

  對於李雪曼的話，李雪陽聽得一知半解，所以連忙追問黎曜天。“二哥，什麽權利？”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沒有理會李雪陽的追問，黎曜天無比認真的安撫了李雪曼的擔憂，之後，他勾起李雪陽的脖子，對準她的薄唇一吻而下。等到她雙頰微紅之後，他又輕輕的退開，並且命令李雪陽。“不準吞下去。”

  可是，有誰的戒指是用這樣的方式帶在女方手中的？

  李雪陽差一點沒把自己噎死。

  “其實嫂子，我們都是老大請來給你們兩人做見證人的，我們在他心裡的地位絕對超過親人的地位，我們就是他的親人，所以，他要讓我們認同你，他玩不了虛的，雖然常常把敵人算計得屁滾尿流，可這麽多年來，做這樣的事，他絕對是第一次。”

  心裡美啊，美上天了！

  李雪陽轉過頭去扯扯黎曜天的衣袖，並且湊在他的耳邊輕咬了一句，見他驟然混變的目光，李雪陽樂不可支。“二哥，去嗎？”

  “你們吃飯，不必叫我們！”

  黎曜天猛然的站起身來，抓住李雪陽的小手就往前走。而陸廷深仿佛猜到他們要幹什麽，連忙出聲警告。“玻璃房不準去！”

  誰稀罕你那些花花草草！

  兩人邁著疾步走往李雪陽所說的那個地方，那是夜影仿造的一個古代山洞，事實上是一個主題房間，床鋪就在一張圓形的大石頭上，四周掛著紅色的紗幔，角落放著幾盞古老的宮廷燈，氛儼然猶如古代女子的香.閨。

  四片唇瓣很快的糾結在了一起，而李雪陽趁機將戒指塞進黎曜天的右手手心，一瞬間就明白了她是什麽意思，黎曜天一面沉迷在深吻之中，一邊抓住她的手腕，將那大小適中的東西，急衝衝的套入她的無名指。

  李雪陽還沒有仔細的看過，現在在她手上，終於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戒指很乾淨，面上居然什麽東西都沒有，除了狹窄的面上凹進去一道小槽，李雪陽會以為這是黎曜天隨意糊弄她找來的一個鐵圈。

  “二哥，就這麽簡單？”

  頸項交纏，黎曜天將她打橫一抱。“把五指豎起來，看側面。”

  身體還沒有落床，李雪陽在黎曜天的懷裡舉起手掌，看到那戒指的身側，她不禁美了起來。“雖然是我看不懂的圈圈叉叉，但是這樣好看多了。”

  “傻妞兒，別作，那是我們名字的字母縮寫。”

  漢子勉強，字母和英文，她是一竅不通的，所以聽完這話，李雪陽心裡一陣湧動，猛然的摟住黎曜天的脖子，像是小雞啄米一樣的啃.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