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駙馬的家族不僅幾次救過皇帝,而且在幾次關鍵的時候站對了位置,最為關鍵得一點劉家背後也有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乾元帝只能壓製,控制,分化,而不能像對待旁人一樣直接斬草除根。
當然,如果乾元帝不管不顧的話,任何利益集團在皇權面前都會被轟成渣子。
王譯信被打得很慘,額頭鮮血滴進了眼裡,眼前一片紅,所有一切都是紅的,劉駙馬騎在馬上囂張跋扈的笑著,看他如同看地上的螞蟻,王譯信也笑了,愚蠢!
上輩子劉駙馬等人謀害顧天澤,整個劉家以及劉家背後的支持者都被乾元帝連根拔起,因此也讓江南整整衰退了三年。
廢了劉駙馬,敲打劉家背後的利益集團,不僅可以保證顧天澤平安,同時也可讓國朝更為平穩。
“你活得不耐煩了。”
劉駙馬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示意侍衛閃開,他手持馬鞭直徑走到蜷縮在地上的王譯信面前,神色傲慢:“你有什麽資格說本駙馬?浪子回頭,呸,你只能混弄一群不知好歹捧臭腳的阿諛奉承之徒。本駙馬剛入京城不久,也聽過你閨女的大名,不就是被顧天澤看上了?她是姿色過人,還是……”
蹭得一聲,王譯信躍身而起,掄起拳頭出其不意的狠狠砸向毫無防備的劉駙馬。
王譯信隨著嶽父練過幾日功夫,身手稀松平常,然劉駙馬正好戳中王譯信心中最痛苦的地方。今生他怎能再由得旁人輕賤瑤兒?
劉駙馬養尊處優這麽多年。身手不比以前。王譯信又是突然發難,他著實挨了兩下子,不過,他畢竟是武將出身,身邊也有侍衛護身,一時不慎被王譯信打出了鼻血,劉駙馬跳腳大怒:“打,給我打。打死不論。”
“駙馬爺……”
隨從有老成持重之人,上前道:“王大人畢竟是朝廷命官,還牽扯著顧大人的面子,蔣公爺可是他嶽父。”
劉駙馬擦了一下鼻血,冷笑道:“旁人怕顧天澤,本駙馬卻是不怕的。”
他早就聽說京城最惹不起的人是顧三少,耳中灌滿了顧天澤如何得寵的話,自詡功臣之後,有對乾元帝有恩,還是乾元帝姐夫。他怕過誰?
便是太祖高皇后對他們劉家都極為客氣。
不是他們當年支持太祖高皇后,陛下能有今日?
“朝廷命官又如何?本駙馬不僅是開國貴胄。還是皇親國戚!王譯信不過是皇家的奴才……”
“砰。”
凌空飛過來一個石塊,直奔劉駙馬的面部而來,劉駙馬嚇了一跳,巴掌大的石頭萬一砸在臉上,還不得去了半條命?
他強行扭轉身體,護住太陽穴等要害部位,誰知石塊在飛行的過程中裂開了,仿佛天女散花碎成了十幾個碎片,一塊好躲,多了難免會中招,劉駙馬的臉頰被石頭碎片劃破,同時有兩個碎片直接敲掉劉駙馬兩顆門牙。
這回不僅他鼻子被王譯信揍出血,嘴裡也因為門牙脫落而血流不止,“誰……”
“抱歉哈,駙馬爺,小女子腳下一滑,誰想到路面上的石子這麽不結實?”
軟軟甜甜的聲音完全聽不出道歉的意思,劉駙馬從掉下的門牙移開目光,恨不得弄死凶手……他看見了什麽?
一個笑容甜美,五官和柔,宛若鄰家清秀小佳人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著,墨綠衣裙透出一股小清新來,白瓷般肌膚細膩柔滑,輕輕一掐似能掐出水來,身姿輕盈,唇邊含笑,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然而……這麽一個文靜,甜美的女孩腳下的青石路面……是碎的。
沒錯,比岩石還要堅硬的青石已經被踏破了。
劉駙馬牙疼,頭也疼,這得多大的力氣?
起碼他做不到。
王譯信把蓋住眼睛的頭髮向後一甩,揉了揉染血的眼睛,自然也見到破碎的路面,呐呐的說一聲:“你身上還沒好……”
“的確。”少女虛弱的撫額,“所以腳下踩一滑嘛。”
“……”
眾人默然,誰信啊。
王譯信略帶幾分害羞,“瑤兒,你先回去。”
“不行,娘讓我來接您。”
王芷瑤笑盈盈的站在王譯信面前,仔細看了眼他的傷口,嫌少見王譯信如此狼狽,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對王譯信不逼就不肯乾活,王芷瑤挺氣憤的,然而王芷瑤萬萬沒想到顧三少的事情會牽扯到劉駙馬。
顧天澤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呐。
還是慶幸居多,早知道的敵人總比晚知道強。
“瑤兒。”
“辱我父,如同辱我,父親,剩下的事情交給女兒。”
“……”
王譯信很想說一句,我想自己來,見王芷瑤明亮的眸子,以及破碎的地面,王譯信縮了縮腦袋,好,女兒也需要立威不是?
“你是顧天澤的女人?”
劉駙馬因為門牙掉了,說話漏風,但他說出的話還是能聽懂的。
“未過門的妻子,小女子還只是同顧大人定親而已。”
“不知羞恥!”
“啥?”
王芷瑤眯了眯眼睛,天真的說道:“駙馬爺是令尊的親生骨血麽?怎麽同令尊一點都不像呢?”
“……”
劉駙馬被王芷瑤弄得滿臉通紅,子不似父,是最惡毒的詛咒。
王芷瑤以前一直是被忽略的閨秀,所有人都認為她是踩狗屎運才能同顧三少定親,容貌不是絕美,氣質也不是絕俗,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多是平平,雖然撫琴的意境很高,然眾所皆知,技法還需雕琢,管家理財,主持庶務,哪家名門閨秀不精通?
自然也顯不出王芷瑤。
有全能的絕色美人王芷璿比著,眾人記憶最深的只怕就是她的好運氣。
不管王芷瑤有多尋常,起碼蔣家人的怪力她是遺傳到了。
劉駙馬可以對王譯信動手,但面對王芷瑤時,他得慎重一些。
一來王芷瑤是女子,而且是顧天澤的未婚妻,真要打壞了同乾元帝不好交代,畢竟他也算是顧天澤的長輩。二來劉駙馬心裡沒底,能打過王芷瑤還好,萬一被一個小姑娘教訓了,劉家的面子不得丟個精光?
想當年,蔣大勇用瘋魔棍法打得他們劉家上下抬不起頭來,十幾年前的教訓,劉駙馬一時很難忘記。
一力降十會,不是說說的。
劉家家傳槍法再好,被蔣家的怪力打到,精妙的槍法也使不出。
劉駙馬端著架子,道:“混帳!”
“我聽父親說過,當年令尊曾誇獎當街教訓朝臣的太祖高皇后為巾幗英雌,率性直爽,為女子楷模。小女子不敢同高皇后相比,只是實話實說同顧大人定親而已,怎麽就不知羞恥了?難道說令尊誇人也是看背景身份的?要不就是駙馬爺不是令尊的骨血。”
得顧天澤送的消息趕來,王芷瑤也了解不少的奇聞軼事,自然知道劉家是怎麽起家的,當年劉家的確支持了太祖高皇后和太子,但只能說明他們眼光精準,他們心中並非真正看得起太祖高皇后的率性,三少說過,太祖高皇后佔據乾元帝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是乾元帝最敬重的母親。
劉家並非真正欣賞太祖高皇后,那麽當年的恩情對乾元帝來說是要打個對折的。
劉駙馬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你竟敢同太祖高皇后相比?”
“不敢相比,隻願意效仿太祖高皇后幾分風姿,傲氣足以。”王芷瑤淡淡的回道:“如果小女子同太祖高皇后一般,駙馬爺以為您在欺辱,毆打我父後,還能好好的站著?可惜啊,我無太祖高皇后的烈性,畏懼駙馬爺的權勢,不過,這世上還是有講道理的地方的。”
“駙馬爺辱我王家太甚,讓我父女無顏面對烏衣巷王家祖宗,便是為奴,也為帝王奴,而不做皇親國戚的應聲蟲!”
王芷瑤道:“陛下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ps下午還有一更,顧天澤在幹啥呢?在給女主搭台,甘心做綠葉的三少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