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來自北宮冥的信函,西陵退兵,戰爭結束了!估計很快消息就會傳開了,無疑容靜是第一個知曉的。
“走,找顧先生報喜去!”容靜大喜,拽著孤夜白就走。
孤夜白對這種事情基本無感,對顧逸更無感,他純粹是陪容靜而已。
三天一次針灸,加上最上等的藥材調理,顧先生的身體恢復得不錯,臉色比之前紅潤了許多,心情似乎也很好。
每每容靜他們去的時候,他都在看書,孤夜白總會拿來翻一翻,發現都是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書籍。
“想當宰相呢,看這種書?”容靜打趣地問。
“古人的智慧都藏在這裡,書籍是同聖賢思想交流的唯一途徑。”顧逸回答得很認真。
容靜翻了個白眼,丟給他一封信,“這個比你那些書重要多了,瞧瞧。”
顧逸納悶了,打開信函一看,頓是大喜,“戰爭結束了?”
“嘿嘿,比你那些書好看吧!”容靜樂呵呵問。
顧逸喜上眉梢,心情萬分激動,明顯比容靜還高興。
孤夜白看在眼中,仍是不動聲色。
“皇天不負有心人,冥殿下成功了!”顧逸興奮地說道。
“他一定高興壞了,哈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著,接下來夠他忙的。”
容靜興奮著,卻也沒有忘記正事,開始準備針灸。
“我得給他寫信道賀。”顧逸沉浸在喜悅中,容靜不得不提醒他趴下,調侃道,“你呀,關心關心自己吧?大理寺那邊情況怎麽樣?”
顧逸這才歎息一聲,“除了不了了之還能怎樣,所幸命是保下了,不過吏部那邊發話了,等傷好了要將我調回禮部去,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聽了這話,容靜狐疑地回頭朝孤夜白看去,卻發現他正在翻看顧逸那些藏書。
“調回禮部原本的位置嗎?”容靜又問。
“比原本低一級,不過也算是升遷了。”顧逸笑道。
這是正常的調任,還是孤夜白幫了忙?容靜又狐疑地看了孤夜白一眼,本想問,隨後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她知道那家夥煩顧逸的事。反正能調回禮部是最好的,顧逸適合那地方。
離開了顧家,孤夜白說,“容靜,你也給北宮冥寫封信吧。”
“啊?”容靜很意外,這家夥要幹嘛?
看著她錯愕的表情,孤夜白大巴掌覆在她臉上,推了一把,“用不著歐陽將軍的兵了,還不算帳?”
這話一出,容靜立馬就明白,“你好陰險!”
之前東靖兵支援北闕,北宮冥不敢得罪歐陽將軍和二皇子,在奴隸買賣一事上,一而再退讓無法調查到底,甚至還封鎖消息。
如今可不一樣了,戰爭結束了,他還會怕歐陽將軍嗎?
這個節骨眼上,正是利用軍憤民憤給東靖皇帝施壓的好時機呀!
北宮冥不僅僅要收集證據,而且要造勢,把事情升級到四國,乃是整個龍空都知曉,如此一來,東靖皇帝就必須表態,必須嚴肅處理,否則就等著東靖國變得臭名昭著吧。
當日容靜就寫了一封長長的密函,派專人送往北闕,其實兩三句話就可以交待清楚的事情,她卻得寫得非常詳細以保證北宮冥能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沒幾日,容靜和孤夜白從顧家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另一件喜事,巴木達到了。
北闕的戰爭結束,沙國太子巴木達抵達東靖帝都,這下子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巴木達此次是囂張地來問罪二皇子的,沒想到太子孤嘯天居然以最高規格的禮節來接待他,兵卒開道,從城門直通使臣大院,太子親自來迎,同巴木達騎馬如同出巡般,一路慢悠悠往使臣大院逛去。
太子殿下這麽高調,皇上知道嗎?皇后又知道嗎?
容靜和孤夜白特意停了馬車,登上一家客棧二樓和百姓們一起圍觀這盛況。
之前見過巴木達幾回,上一次在藥材競拍場還遇到過呢,今日卻是第一次見他一身狐裘盛裝,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巴木達就算穿得再華麗,也無法掩藏他三十出頭的年紀,更加無法掩飾他粗糙的皮膚,粗獷的五官,死魚眼、塌鼻子、厚嘴唇,一笑起來兩頰就堆砌一口贅肉。
“我的媽呀,沙國太子怎麽長這樣?不是說他是沙國最俊的男人嗎?這……這……”
“最俊的男人?不會吧,沙國的其他男人豈不比這還……”
“哈哈,老子總算找到自信了!跟他比起來,咱也是一美男子呀!”
“聽說他克妻呢,每每跟他訂婚的女子都會在婚前死去。”
……
原本安靜的茶樓因為巴木達的路過而沸騰起來,容靜看著孤嘯天,眼珠子一直骨碌骨碌轉著,一計早已上心頭。
巴木達來得時候已是黃昏,入宮面聖被安排在明日。據說使臣大院所有人全都太子換成了自己人,禁止二皇子進入。太子怎麽會放過這個扳倒二皇子的千載難逢機會呢?
如此一來,容靜和孤夜白似乎輕松很多,大可旁觀看兩子爭鬥,皇帝頭疼的好戲。
據說,二皇子和東靖皇帝在禦書房裡夜談了一整夜,連薛公公都不讓聽。
據說,巴木達在禦書房和東靖皇帝拍桌子,大眼瞪小眼,巴木達要求二皇子公開承認此事,並且道歉賠償,而且賠償賠的不是錢,而是協議裡的一百個奴隸。
據說,二皇子咬死不認,反告巴木達誣陷,最後太子提議,讓巴木達拿出充分的證據來,並沒有被皇帝采納。
幾日的時間下來,事情是鬧起來了,可東靖皇帝並沒有把事情正式移交給大理寺當案子辦,仍舊押著私下協商。
終於,在巴木達抵東靖帝都的第十天,北闕傳來了消息,北闕邊境一萬民眾和三萬駐兵,兵民聯盟到東靖邊境駐兵營外抗議,要求東靖皇帝就流民失蹤,奴隸買賣一事給北闕一個答覆。
“啪!”名貴的墨硯被橫掃落地,東靖皇帝氣得眉毛全束起了,二皇子跪在下頭,瑟瑟發抖,一聲都不敢吭。
“你說,朕現在還保得住你嗎?”東靖皇帝怒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