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朗的眉頭在攏著，卻很快漸漸舒展開，他長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好看極了，此時，似乎在顫動。

  小默默已經到了娘親身旁，不用娘親多說，他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瞪大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拉起爹爹的另一手來，緊緊地握住。

  好緊張，好期待！

  爹爹一定是就要醒了！

  這一刻，他們才不管爹爹醒過來會是什麽反應，只要他醒，只要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們，這就夠了。

  那長長的睫毛真的顫了，動作漸大，顫著顫著，終於……

  孤夜白緩緩睜開了眼睛！

  “爹爹！”

  小默默迫不及待驚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太久了，孤夜白的瞳孔有些失神，空洞。

  小默默才不管那麽多，拉緊他的手，又興奮又激動，“爹爹！爹爹！”

  孤夜白看了看小默默，視線緩緩移動，落在容靜臉上。

  而容靜捂著嘴，激動，興奮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時複雜的心情，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海枯石爛，滄海桑田全都倒退了回去，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小默默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空洞，可是，漸漸地容靜卻注意到了，她害怕……

  她好害怕他不排斥她了，卻不記得她是誰了。

  她就這樣愣愣地坐在一旁，同是他對視，寧可時間在這一刻停留，也沒有勇氣往下走下去。

  然而，就在這對視中，孤夜白的眼瞳卻漸漸地有了焦距，有了神彩，漸漸地……漸漸地映出了容靜那張憔悴的臉。

  “靜兒……”

  毫無預兆的，他開了口。

  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靜兒……”久違的聲音，久違的愛稱。

  容靜的心跳像是停掉了一樣，整個心口好堵好堵，有股東西要爆發，她放下了捂在嘴上的手，不可思議地看著孤夜白，他剛剛說什麽。

  “靜兒……對不起。”

  孤夜白眼底全是虧欠，從前那個他，回來了！他用眸光柔柔地看著容靜，以前他都是這樣看著她的。

  他一直很清楚，排斥的時候是清醒的，不排斥的時候更是清醒的，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曾經無可奈何的殘忍。

  對不起……

  對不起？

  容靜怎麽都沒想到他一睜開眼睛來會是這樣的反應。

  第一個反應，喚了她的名字，靜兒，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人這麽喚過她了。

  第二反應，便是道歉，竟是道歉！

  其實，她才該道歉的，是她不夠努力，她是太早放棄。

  容靜搖頭，使勁地搖頭，孤夜白唇畔泛起一抹無奈，“靜兒，你聽我解釋，可好？”

  容靜還是搖頭，不用解釋，什麽都不用說，她都知道了，都懂的！

  孤夜白哪裡知道容靜見過佛經譯文，他隻當她在拒絕他的解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默默卻突然撲過來，哇一聲哭在孤夜白懷中，“爹爹，你這個大笨蛋！你為什麽要對我們這麽好！嗚嗚……”

  “你就是大笨蛋，大笨蛋！”

  “如果不是壞人叔叔救你，你會死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傻！”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和娘親真相！默默不愛你了，嗚嗚……”

  孤夜白這才震驚，“你們……”

  容靜咬著唇，聲音都哽咽了，“笨死了！”

  好吧，其實是她自己本死了！

  孤夜白還沒緩過神來，容靜也撲了過去，還把小默默推開，自己佔了孤夜白整個懷抱。

  小默默被推在一旁，哭得好慘，硬是拽著孤夜白的一手臂，緊緊地抱著，像是一輩子都不要放開了。

  容靜可憐兮兮地摟住孤夜白的脖子，忍著不哭，卻哭腔濃濃地在他耳畔低聲，“夜，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孤夜白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寵溺地低聲，“傻瓜……”

  容靜抬起頭來，看著他那柔柔的笑，醉人的眸，深情的眼，她吸了吸鼻子，竟突然低下頭，覆唇而下，封了孤夜白的唇。

  這一刻，小默默分明感覺到爹爹的手臂僵了，他抬頭一看，竟見娘親她……她……她……

  嗷嗚……不！

  小默默立馬放手，捂住了眼睛。

  娘親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這麽霸道的欺負爹爹！

  “娘親！你放開爹爹！”小默默大叫。

  容靜才不管默默，好吧，她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狠狠地吻著孤夜白，唯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感覺到曾經那個孤夜白的存在，才能相信，這一刻都是真實的！

  一室寂靜。

  捂著眼的小默默實在忍不住，“娘親，你放開爹爹沒？”

  還是很久都沒有回答，小默默偷偷從指縫裡偷偷看出去，他頓時倒抽了口涼氣。

  好吧！

  他走！

  哼，這兩個人都不是笨蛋，而是壞人，他走！

  他捂著眼退下床榻來，轉身，出門，隨手關門，一臉憤懣！

  他剛剛偷偷看到的，居然是爹爹在欺負娘親，娘親都已經被爹爹反撲到在身下了！

  小默默見大白虎和大黑獅趴在院子裡，他氣呼呼地走過去，噗通一下就撲到大白虎身上去，緊緊地抱著大白虎的脖子。

  雖然是氣呼呼的，可是，他趴著在一片毛茸茸中，漸漸地，漸漸地，卻還是徑自傻樂，咯咯笑起來。

  爹爹醒了，爹爹沒事了，爹爹還欺負了娘親，娘親還願意讓爹爹欺負，一切都好起來了！

  真好！

  大白虎和大黑獅聽到小少主詭異的笑聲，面面相覷，都不敢動。

  此時，房間裡，早已一室旖旎，曖昧無限！

  一場大汗淋漓的彼此霸道佔有之後，容靜無力地趴在孤夜白身上。

  夠了！

  真是夠了！

  她完完全全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這個男人真的醒了。

  孤夜白的手指在她粉色的肌膚上彈琴，那俊美無濤的臉上一臉享受。

  他翻身過來，輕輕地在容靜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印記。

  “靜兒，我這一年來一直都在做夢，做了好多好多夢，現在，我總算相信，這不是夢了。”

  容靜偏頭看了那印記一眼，懶洋洋地讓他懷中裡窩，淡淡道，“夜，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沒有火金龍的力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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