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她,為什麽會認定奕北出了事了?因為奕北曾經跟她說過,他說:“就像是每一滴葡萄酒都不可能回到最初那一顆葡萄,我們也回不到最初的樣子了。可是蘇蘇,以後只要任何時候你需要,你就打我的電話,我隨時會在你的身邊,我保證......”他說話的時候,是那麽的堅定,那麽的真誠。即使她很少打過奕北的電話,可是她相信奕北如果這麽說了,那就一定會隨時保持著電話的通暢,他不是一會承諾了就做不到的人。
:“他的電話打不通了,他的朋友不多,就一兩個,我都聯系過了。自從出了唐海瀾那件事情之後,他就沒有了任何的消息。他說過,以後他的電話不會再打不通了,所以他一定是出事了.......”那種冷意慢慢的泛起,一點點的在入侵著她的身體,融入著她的血液裡,凍得連血液的流動都變慢慢了,整個人有一些僵硬著,說話也有一點點不知所措。
:“來,先坐下來。”穆奕南拉起了她柔涼的小手,坐到了沙發上。這個時候,是陽光最好的時候,透過了那一大片的落地玻璃窗,照射在了她的臉上,她的整張小臉在這樣的光線中,近乎有點透明起來似的,沒有了一點點血色。
:“不要自己嚇自己。穆奕北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先放松一下,我讓人馬上去查。他在城裡的幾個住處,還是是不是有出境 記錄,或者是酒店開.房的記錄。還有他的車子經過 了哪些地方,我都會幫你查出來了,你不要害怕。”為著自己心心念念愛著的女人去找一個她關心著的男人,穆奕南的嘴角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但是還是溫柔的安慰著她,為她倒來了一杯熱的紅茶之後, 便拿起了手機,讓人去辦這些事情。
:“他會不會真的出事了,你有沒有感應?”那種漫無邊際的令人害怕的恐懼感讓她就算是手裡握著溫熱的茶杯,都感受不到暖意。這種感覺非常的突然,就如同萬裡晴空突然炸起了一道閃電,淒厲而驚駭,撕破著天空的寧靜。
他怎麽會跟穆奕北有感應?他們的交集太少了,就算是身上有著一半相同的血液,可是依舊是陌生的。他們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愛上了相同的一個女人。就算他再不喜歡穆奕北,可是就衝著他照顧過鬱蘇,衝著他把鬱蘇帶進了穆家,讓他與她重新有了交集的份上,看著鬱蘇如此著急害怕的份上,他會盡全力把穆奕北給找出來的。
:“現在你先不要擔心,好好的參加今晚的慶功宴,畢竟你是主角。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相信我最多明天,他就會有消息的。”他的聲音沉穩,堅定,有力。可是她怎麽就是覺得那種血腥的氣息已經越來越重了,那些藏在陰暗穢澀角落裡的可怕的看不見的觸手正在向她伸出來,不止是她,連同她周圍的一切都發生著改變.......
:“你的禮裙已經送過來了,我陪你去選一套。”穆奕南拉著她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他不是嗅不到危險,不是嗅不到那一絲絲詭異的氣氛。只是他相信自己會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不可能再讓她出一點事情了。
還是上一次的那間造型室,很巧的是當年為她做造型的那個造型師還在。鬱蘇進了更衣室,四面都是鏡子,寬敞的房間裡用著一輛金屬的滑輪架子車,上面放著幾套的禮裙。白色的薄紗長裙,還有一套深紫色的,粉色的也有一套,鬱蘇卻拿起了其中的一套黑色的禮裙,黑色的啞光的面料,貼身的剪裁如同第二層皮膚般的緊緊的裹住了她的纖細的身體,低低的裹胸設計突出了她的高聳的豐盈,在燈光下如同酥酪般的白嫩細膩光滑,這樣的長的魚尾裙是最挑身材的,可是她卻可以輕而易舉的駕馭,因為這一年的訓練,使得她的身型雖然依舊纖長柔美,可是還更多了一點點線條的張力,那是在肉眼裡看不到的,卻可以感覺得到。
:“oh my god!我以為你應該挑那條紫色的,可是你穿這條黑色的簡直是會要人命了.......”造型師一邊拉著她坐了下來,一連驚歎著,時間是多麽的不公平,給了別人很多例如脂肪,還有皺紋,還有發黃的膚色,甚至連眼神都會被時間變得不夠的靈動。可是時間給了這個女孩的是依然的美麗,甚至更勝從前。看著她穿著黑色禮裙出來的那一刹那,有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感覺。
:“好吧,那今天你就做那一朵最妖嬈的黑色玫瑰吧。”一年多前他曾經為這個女孩打扮過那時的她清純得如同小仙子般,可是今天卻是完全不同的。
她的皮膚底子依舊是那麽的好,所有的紫外線或者是風,甚至是各種討厭的自由基都沒有以她造成傷害。只不過太白了一點,白得好像都快變成透明的了,只要一點點的粉底把她的臉色中和一下,然後用著純黑色的炭筆勾畫著她的眉,長長的眼線讓她的雙眼更加的迷蒙,濃鬱絲絨啞光唇色,高飽和色調讓人覺得驚豔極了。最後將她的地頭長發在腦後盤了一個最簡單的發髻,沒有多一點的裝飾。但是已經讓人無法移開眼睛了。
整理好了一切之後,最後穿上了一雙黑色的高跟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穆奕南優雅的將雙手插在褲袋裡倚在門旁,宛若靜謐而冷酷的完美天神,當看著她從裡面走出來的一瞬間,一年多以前的那種感覺又上來了,仿佛她的美麗已經奪走了他的呼吸一般的,這一次這種感覺更加的明顯了。做造型的房間裡,非常多的燈,她打開門的那一刹那,背後有著無數的光線投映在她的身上,使她如同從幻境裡走出的最美麗最妖嬈最令人無法抗拒的女妖般。
:“怎麽選了這一套?”黑色的她向來不是很喜歡,除了上班穿的正裝之外,平日裡看她都是穿著一些白色的,紫色的,甚至是黃色的,黑色的很少在她的生活中出現,而今天她卻讓他吃了一驚。
:“怎麽?不好看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抬眸看著他,就算是穿了這麽高的高跟鞋,可是跟他的身高依舊有著一些差距。:“不是,很好看。”好看到他隻想要把她藏起來,不想讓別的男人多看她一眼。好看到他準備著的首飾都不能諸加到她的身上去,因為再名貴的光彩四溢的鑽石都比不上她耀眼的光芒。
他伸出了手臂,鬱蘇把手伸進了他的臂彎中,看著他如同雕刻般完美的側臉,魅惑,冷然,優雅逼人。如果不是她在擔心著奕北,相信這是一個很愉快的夜晚,可是現在她的心卻是忐忑不安,她不怕自己有什麽危險,也不怕自己會面臨什麽樣的困境。她最怕的是自己關心的在乎的人會有出事,便如她的弟弟,例如一直愛護著她的奕北,例如........
宴會很成功,而且她要求虞可心一定要參加的,雖然表面上她說的是虞可心也做了一些的前期工作,理應分享一下勝利的成果,其實她就是想讓虞可心看著現在這種局面,而且她已經跟虞可心說了要讓她自己坦白,所以她在享受著虞可心看到穆奕南時那種害怕的,退縮的眼神。
:“虞經理,你找他告白一下你的身世,難道還得挑個良辰吉日嗎?”餐廳外面有一個很大的露台,遠處穆奕南已經被幾個公司的高管纏著要喝一杯,脫不開身,她看著虞可心一臉嫉恨的躲在了露台外面,便跟了出來。
:“你想怎樣?鬱蘇,你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我的男人你已經搶走了,你不要逼 人太甚。”虞可心氣得咬著嘴唇,惡狠狠的說著。
:“我就是想要逼你,我就是想要欺負你,你想怎麽樣?”心情真的很不好的時候,吵架或許是一個很好的發泄渠道。鬱蘇手裡執著一杯香檳淡淡的笑著:“現在說這些,當初你欺負我的時候,怎麽不想一想你也有這一天?”
:“你這個踐貨,你家的人是都死絕了嗎,沒教養的......”她的話還沒說完,鬱蘇已經冷冷的把一杯香檳酒盡數的潑到了虞可心妝容精致的臉上:“以後不要再說這句話,否則就不是一杯香檳這麽簡單了。”她冷豔的小臉上那雙如同寶石般流光溢彩的眸子裡透著怒火,快要把人灼傷了般的。
她看著虞可心狼狽的樣子,優雅的轉過了身。可是就在突然之間,她看見了一道如同幽靈般的身影,就在對面馬路的樹下。他好像正看著她,可是她看不到他的眼睛。瘦削而身體穿著黑色的衣服,衣服上連著的帽子蓋住了他的頭部,好像整個人都溶化在黑暗裡似的,好像那黑色的帽子下面只是黑霧而沒有人的臉一般的駭人。他甚至比幽靈更加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