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我一時半會的沒有辦法跟你說得清楚。但是姐姐,穆家的人欠我們的,不止你知道的那些.......”因為他知道的也很模糊,多半都是他的養父幾番到了中國打聽後陸陸續續的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內幕。當年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的簡單的。他一直想把姐姐隔絕在這些的罪惡之外,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對手竟然是從姐姐的手上開始下手。看來不止他準備了二十年,對手準備的時間可能更長久。不過這都沒有關系,虞家的血債總是要討還回來的,等他討還回來的那一天,便是他的名字變為虞忘川的那一天。
他只是打開了一盞壁燈,所以房間的光線很暗,在幽暗的光線中只能泛出點點的波光,他豹子般鋒利凜冽的眼眸盯著窗外,黑暗已經降臨了,已經是到了要清算的時候了。一抹冰冷的笑在他的涔薄的嘴角邊蕩開,仰頭,手指問執著的那一杯烈酒便盡數灌入他的喉嚨,往下如同火灼燒著般的,竄進了他的胃裡,一片辛辣。那些一直藏在暗處的可怕的妖獸,直到此刻,才真正露出那血淋淋的獠牙,向著他們撲了過來,那就讓他一一斬落吧,永除後患.......
黑暗無邊,電話在她放下去的時候,又響了起來 。鬱蘇低頭看了一眼,竟然沒有來電顯示。心底的那種感覺馬上湧了上來。穆奕南剛剛才說過,奕北在她出事的那天夜裡,接過一個電話,可是那個電話沒有來電顯示的。她的心跳得如同擂鼓般的,那種期待著趕快得到奕北消息,可是又害怕著知道的一切會讓她崩潰。她顫抖著手接通了電話。
:“你好,美麗的小姐..........”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非男非女的,帶著淒厲與沙啞,刺痛著她的隔膜。
:“你是誰,不要裝神弄鬼的。弄個音頻轉換器就想要嚇人?”鬱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住那快要湧上心頭的想要嘔吐的感覺,剛剛真不該喝那一碗雞湯,聽著這種聲音,食物會在胃裡上上下下的翻騰著,讓人難受。
:“哈.......哈......哈.....你的膽子可真大,竟然不害怕?不過你沒有見過可怕的事情,怎麽會害怕呢?”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仿佛來自最幽冷最黑暗的地獄深處的,充滿著厭恨,充滿著戾氣,也充滿著血腥。
:“奕北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系?”這樣的聲音讓她毛骨聳然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抗拒的情緒。
:“如果想要救他,就來越南吧,只要你踏上越南的土地,便可以知道他的消息.........”說完了最後一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那種森冷的感覺隨著被掛斷的電話,被迅速的隔絕開了,可是她的手依舊有一點點的顫抖,唇早已沒有了任何的血色。果然,奕北果然是因為她的關系才被人帶走的,如果要從這座城市把她綁到越南去,想必不會那麽的容易,會驚動穆奕南。可是如果是她自已去的呢?那個可怕的不知身份的人挖了一個陷井,她明明看得到的,也明明知道的,可是就是沒有辦法的要跳下去。她不能顧著自己把奕北陷進危險中不管是顧,更何況就算是她要做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那個人也不會放過她的,所以這一次是逃不掉的了。
:“隊長,我今天已經跟你說過了,她沒去刑警大隊報道,是因為她生病了,如果你想見她可以來我的公寓見。”一拉開.房門便可以聽到穆奕南那淡漠的聲音,沒有妥協也沒有服軟:“最近她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可能也沒有辦法每天那麽早的就去你們那兒報道,我會讓我的律師再去刑警提交一下我們的要求,其實這個案子一眼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如果是刑警隊無能找不到真凶,那就不要拖著一個小姑娘找借口。”
她又看見了他的這副樣子,裹著一身寒氣,肅殺的臉透著濃濃的暴戾,眉宇間透出的桀驁氣息帶來強大的脅迫感,連說話的樣子都冰冷刺骨。看到她的時候,衝著她招了一下手,拍了拍他身邊的沙發的位置。鬱蘇慢慢的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她輕輕的走動著,琉璃娃娃般剔透的水眸帶著水波蕩漾,迷離而沉醉的看著屋頂的水晶燈,有一種類似著病態的蒼白與絕美。她的每一個腳步都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一般,穆奕南掛上了電話,握著她柔涼的小手,放進了自己的大掌中,悉心的溫暖著,他還沒有開口,她已經幽幽的說著:“我要去越南......”
她現在不能出境,如果她想去越南找奕北,那麽就只能借助著穆奕南的權勢來幫助她偷偷的前往。他有私人飛機,要出境並不是難事。
還是來了,他害怕她會出事,可是不讓她去,會比殺了她更加的難受,可是讓她去是那麽危險。低低的歎息著,閉上了雙眸,他濃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光影,迷人而優雅,他隱忍著,甚至開始微微顫抖:“一定 要去嗎?”他在做著最後的爭取,明知道這不太可能,可是他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一定要去,奕北在那裡,我不能看著他死。”鬱蘇堅定的說著。她不是不怕死,她想要珍惜一切,她想要好好的活著,可是有的時候,背負著罪惡感總是要比死還難受。
:“如果一定要去,我陪你。鬱蘇,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那兒非常的亂,所以更加的小心,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鬱蘇,如果這一次,我們都可以平安的回來,那麽你是不是可以考慮給我一個機會?”穆奕南睜開了眼眸,認真的看著她,帶著請求與詢問。
:“機會,我一直都在給。否則,你以為我會這樣的跟著你?你很聰明,我是說在賺錢方面,但其它方面的就太........”鬱蘇輕輕的搖了搖頭,就沒有再說下去了,例如昨晚那般的,如果她沒有給過他機會,怎麽會由著他予取予求。
:“到了今天,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說出所有的事情來。鬱蘇,其實你才是那個虞家的女孩對嗎?”穆奕南感受著那握在掌心的小手慢慢的從冰冷變成了溫熱,細膩光滑的皮膚帶都著小溫潤的質感,令他愛不釋手。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所以呢?歉疚了?想要補償了?”鬱蘇靠著他的胸膛,酸澀的淚水似乎就快要湧上來了,她輕輕的仰起了頭,不讓自己的淚水滑下來。
:“想要哭的時候,仰起頭,那是因為沒有肩膀的依靠。鬱蘇,你有我,你問我對你的感情嗎?你感覺不到的嗎?在我還不知道你是虞家的女兒的時候,在我還是虞可心未婚夫的時候,我就付出了最大的代價,隻為換回一個自由的身份能與你匹配,你現在還在懷疑我的感情嗎?我不敢表達太多,是因為我知道過去傷你太深了,可是我們很快就要面臨著最大的危險,我想要告訴你,我愛你,一直都愛著你,不論你是誰。而虞家女兒的這個身份讓我很辛苦,你不會明白的鬱蘇,因為知道你是這個身份,所以我更加的愛得小心冀冀,更加的辛苦,更加的卑微.........”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充滿了痛苦。
坐在黑暗裡等待著黎明,他們誰也都 不再說話了,只是這樣靜靜的坐在夜裡,安靜得如同一幅畫一般的。她似乎累了,在他的懷裡慢慢的又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掩住了那雙如水的美眸,穆奕南輕輕的把她抱進了房間,如同抱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般的。把他放進了柔軟的被窩中,調好了溫度,關上燈,在黑暗中聽到了好她均勻的呼吸聲之後,輕輕的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要去越南,他知道會有很大的麻煩,他站在窗前,強大的氣場從身體裡散發出來,威嚴,陰戾,攝人心魄。這一次他要帶著他最心愛的女人去,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替她了結了她的心願,讓她沒有憂慮,不會恐懼。
:“我要見你.......”他鋒利的側臉光影的交錯處,半明半滅,冷竣而迷離。
:“好。”電話那頭的人回答得非常的乾脆。從今天姐姐打電話來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世仇這一回事情,他並不是非要固執著自己來解決,而且穆奕南絕對是個好的幫手。他不可能看著姐姐出事的,況且這件事情本來也就是因高家而起的。豐臣俊一扣上了最後的一顆襯衫的扣子,走出了酒店......
車子開到了江面的橋上,豐臣俊一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個男人,如同最孤傲的萬獸之王般,佇立著,看著波濤翻湧的江南,他的車子越開越近,直到車子快要貼到西褲的時候,才刹住了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