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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弦(張翰、張鈞甯主演)》第16章 賭注·棋子(2)
  第16章 賭注·棋子(2)
  她走出門外,緊咬下唇,一步不停地走出會所,上車風馳電掣而去。

  日子悄如流水,辦公室裡各司其事。

  溫暖看著手裡的合同和計劃書,無法理解為何連續多日裡一連幾份都是如此,臨到中午終於有空,她去找高訪,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麽淺宇在和代中爭案子?”

  巧合一兩回她能理解,但這已是近日來的第五單。

  “上次業務部的同事們辛苦了一個月,結果卻被朱令鴻撿了便宜搶走我們本來已經到手的益眾,所以大家很不服氣,也就著手去搶代中的單子,代中反過來回搶,一來一往就這樣爭上了。”

  溫暖皺眉,又不是小孩子打架賭氣,一筆一筆的生意都要投進去大量人力物力,這樣不惜血本搶來撬去,只怕最後落個兩敗俱傷。

  “總裁知道嗎?”她問。

  高訪笑了,“你以為他會不知道?”

  溫暖頹然收聲,原來根本與業務部無關,戰爭是佔南弦一手發起,隻不知針對的是朱令鴻還是朱臨路,但最終結果都一樣,他憑借雄厚實力要打擊的是整個代中公司。

  “溫暖,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請說。”

  高訪不經意道:“你上六十六樓工作的時間那麽短,怎麽就已經和南弦達成了良好的默契?”要知道他的每一任秘書至少都要待上半年,才算得上勉強熟習他的脾性。

  溫暖一呆,這個問題該怎麽答?說自己聰明絕頂?還是善解人意?

  高訪笑,“你不回答沒關系,我純粹好奇而已。”

  想了想,她道:“我以前就認識他,我先把這份合同拿去給法務部,回頭再和你聊。”不想深談下去,隻好找借口走人。

  高訪笑著目送她離開。

  從法務部出來還有十分鍾就到下班時間,溫暖也不上樓了,直接往餐廳而去,途中經過四樓廊橋,她拐入橋外的空中花園,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在鐵藝休息椅上坐下來,望著遠遠近近不知名的花簇。

  不需要高訪說出來溫暖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他好奇的是,為什麽佔南弦明知她與朱臨路的關系卻還是毫不設防地任用她,為什麽一而再的商業事件裡,不管發生了什麽自始至終他沒有懷疑過她。

  那自然是有淵源的。

  在人們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其實冥冥中都有定數。

  譬如說,命運之所以安排某人認識甲,可能是為了讓他通過甲認識乙,之所以讓他認識乙,可能是為了讓他通過乙獲得一份工作,或幫助他什麽事,或達成他的什麽心願,然後他又認識丙,這個丙可能又會為他帶來丁,而這個丁可能就是他今生的愛人。

  又或者是,某人既認識甲,又認識乙,然後經由他而使甲乙相識,這個相識從此以後便改變了甲乙的命運——就像她、佔南弦和薄一心。

  她先通過溫柔認識了佔南弦,然後佔南弦又通過她而認識了薄一心,也許上天讓她與佔南弦和薄一心分別在不同的時域與圈子遇見,正是為了要經由她而成全那兩個人的情緣?

  人與人的關系便是這樣牽連造就,一環扣一環,最終結成一張誰也逃不脫的大網。

  思緒浮離中,忽然聽到附近傳來低低的聲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那帶著懊悔和驚惶的哭腔,仿似來自於她熟悉的人。

  她往四周看看,確定說話聲來源於連綿綠色山丘一樣花團錦簇隔著的身後。

  “別擔心,說清楚就沒事了。”這個回應的和悅男聲,似亦不陌生。

  “薄小姐只是說找我喝喝茶聊聊天,我想她是佔老大的女朋友怎麽也不能得罪,加上我心裡以為她可能是想知道公司裡有誰喜歡佔老大,而且她看上去也只是隨便問問的樣子,所以我就告訴了她杜心同的事,我還特意避開溫姐姐什麽都沒說,是真的,我不是故意打小報告的!”

  “別著急,溫暖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只要坦白告訴她會沒事的。”

  “可是……她都不想理我,本來我有好幾次想告訴她,可是一見她客客氣氣的樣子心裡就覺得害怕,什麽都不敢說了……我真的很難過,所以才……才找你的……”

  溫暖悄悄起身,無聲無息地走開,走回空中廊橋內。

  透過水藍的玻璃頂面,萬裡晴空陽光普照,連日來的陰霾心情被破開一絲裂縫,本以為被身邊每一個人背叛是從生下來便已注定的宿命,卻原來,還是有或多或少的例外。

  午飯時間已晚,寧靜雅致的高職員工餐廳裡隻零星散坐著幾個人,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服務生馬上端來餐盤,她才剛剛坐下,便看見杜心同從無人注意的角落裡迎上來,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

  “能不能和你談談?”杜心同問。

  時勢造人也傷人,此刻她臉上形容憔悴,囂張早已盡失,語氣裡的懇求幾乎到了低聲下氣。

  溫暖平和道:“你找錯人了。”她應該去找的是薄一心。

  杜心同在她對面不請自坐。

  “薄一心本來答應過我,如果出事她會全部負責,可是這幾天裡我一直撥不通她的手機,今天是我和如謙離開的最後期限,實在是迫不得已我才來找你……佔總要解雇我,這我沒有任何怨言,是我自己蠢甘心被人利用,我認了,但如謙是被我連累的,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我請你原諒他。”

  “你言重了。不管你相信與否,這件事我沒有放在心上。”

  無所謂原諒不原諒,不管對杜心同或是郭如謙她都全無感覺,以前是一家公司裡的同事,今日也是,僅此而已,恨一個人需要付出太多精力,得不償失的事她何必去做。

  “那你能不能幫忙向佔總求求情,讓如謙繼續留在公司裡?他一直都是技術部的骨乾,就算看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哪怕把他降職或調到荒山野嶺也可以,只要別炒了他。”

  淺宇成立十年從來沒有解雇過任何員工,即使管惕讓他們以辭職的方式走人,但是以後去別的公司求職時他們也很難自圓其說,尤其郭如謙還是做技術的,若就這樣離開淺宇,那等於是在這一行裡再無法立足。

  “就算我求你了!”杜心同的表情倔強得孤注一擲,仿佛就算此刻溫暖要她三跪九叩她也會毫不猶豫。

  溫暖輕輕呼了口氣,他們做這件事之前為什麽就想不到會斷送自己的前途?亡羊補牢並不是每次都行得通,她平靜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事到如今必須得有人出來負責。”

  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益眾潘維安降下心頭之火。

  就算淺宇的損失並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作為所導致,但是佔南弦肯定在商言商,別說只是他們兩個,如果有必要解雇技術部所有的人,為保公司聲譽相信他也會果斷行事,這樣的後果精明如杜心同怎麽可能事先沒有預料?卻偏偏還是抱著僥幸心理去以身試法。

  杜心同一臉慘白,事實已經很清楚地擺在面前,不管她或郭如謙,已然不可能繼續留在淺宇,她緊緊交握著雙手說不出話,神色絕望而無助,片刻後她起身,向溫暖微微鞠了鞠躬,“對不起。”

  也不多話,說完這三個字便轉身離開。

  溫暖繼續吃飯,速度之慢仿佛在思索什麽,吃完後,她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乾淨嘴沿和手指,她拿起了電話。

  “臨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杜心同和郭如謙黯然地從淺宇裡如期消失。

  丁小岱最後沒有被調走,只不過六十六樓的氣氛與往昔已不可同日而語,雖然溫暖依舊客氣得和顏悅色,然而丁小岱和她說話時不由自主地已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

  不管愛情友情親情,都是易碎品,一旦出現過裂縫,便很難恢復原貌。

  不論是誰對不起誰,那裂縫都如同兩面刃,一面傷人,一面傷己。

  日子依舊如常,隻除了杜心同意外地給溫暖寄來一張感謝卡。

  而溫柔,已很久沒再出現。

  溫暖撥她電話,“還是很忙?”

  溫柔連珠般訴苦,“股市每日都在創新高,這麽好的行情萬年難遇,日夜操勞得我現在只剩下半條殘命了,你說我忙不忙?”

  溫暖笑,起碼還有半條命天天看著資金水漲船高,“周末來不來吃飯?”

  溫柔忽然反問:“為什麽你從來不來我處?”

  溫暖微怔,即答:“因為你從來不做飯,我去吃西北風?”

  溫柔靜了一靜,岔開了話題,“端午節那天晚上,佔南弦在你樓下。”

  “他今年二十八歲。”不是十八歲。

  “信不信由你,不是我帶他去的,我到時他的車子已經停在那裡。”

  “不說他,我剛才查了幾個菜譜,你想吃香草檸檬青口還是肉眼牛排?”

  溫柔忽然發脾氣,“既然到今時今日你還是不想談,那就這樣吧。”直接掛了電話。

  溫暖呆了好半晌,才把聽筒放回去。

  在過去三年裡,從她回來讀書乃至工作到現在,溫柔曾經把整顆心與她縛在一起,也許,大概因為付出的時間似無休止,又始終得不到渴望中她的回應,仁至義盡的溫柔終於也覺辛苦和厭倦,再無心維系,一言不合便可掣出臉色來。

  周六時溫暖依舊清早起床,走進書房便不再出來。

  她從小習國畫,花鳥魚蟲,工筆寫意,無一不通。

  鋪開宣紙,倒出墨汁,備好顏料和一點點水,取過筆架上的軟毫,從抽屜裡拿出一遝報紙,她很少自己構思作品,大部分時候都像現在這樣,對著畫冊或圖案臨摹,簡單到不用花半點心思,在日常生活裡,這點小小樂趣對她而言聊勝於無。

  畫好擱筆,然後拿出一枚田黃石印章,石面的光滑顯示出這枚印石已不知被把玩過多少年,上面刻著四字篆文,印好後她定睛看著那幾個字,足足看了半小時之久。

  在畫晾到半乾後,她將紙翻過來,把濃稠的糨糊加水調成淡黏狀態,拿長毛刷蘸取,大筆刷在畫的背面,看著宣紙上一條挨著一條滲透濕印,像是浸了如海思潮。

  全然刷勻之後再晾上一晾,然後把兩頭印有古雅圖案的畫軸,以中間全白部分對準濕透的畫紙背面,一點一點精心細致地粘上去。

  取過乾爽的大排刷,慢慢輕輕地由上往下,沿著中線一遍遍往兩邊勻掃出去,只有這樣才能使裝裱的畫在晾乾後表面平滑無痕,不會出現小粒鼓起的氣泡。

  掛到中午已自然乾透。

  取下從卷軸一頭慢慢收起,卷好後以蠟紙纏過幾圈,封口,放進書桌旁半人高的青花畫瓶裡,旁邊還有兩隻一模一樣的大畫瓶,裡面已裝滿幾百軸她從不拆封的畫卷。

  午飯後她如常回到淺宇,這次提前了十分鍾,沒有等佔南弦,自己搭乘員工電梯先上了辦公室。

  一刻鍾後佔南弦也來了,一邊輕聲講著電話一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神色難得一見的溫柔,專注得經過她的桌邊時也沒有留意到她已經來了,直到推門走進辦公室之後才意識到什麽,折返回頭,敲敲她的桌面。

  溫暖安靜地跟在他身後進去,聽到他微微不悅道,“昨天保姆說你擦傷了手肘,怎麽會這麽不小心?”似乎那頭答了什麽,他皺了皺眉,“以後這種危險動作讓替身去做,別讓我擔心。”

  似責還憐的口氣泄露出一絲寵溺。

  溫暖緩下腳步,目送他走到辦公桌後面,在他回身前她垂下了眼簾。

  他坐進皮椅裡,不知那邊又說了什麽,他心情極好地淺笑,“那好吧,乖一點,過兩天我到羅馬接你。”

  如此這般又溫存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掛上電話。

  溫暖這才走到桌前,隔著兩米闊的原木桌,她的視線停留在對面桌沿。

  “怎麽了?”他問。

  “啊?”她不解地抬起頭,乍然撞進他含笑未去的眸子,那神色似若有若無的關切,又似與她隔絕著三千裡河山隻冷眼凝睇,無心分辨,她瞳子一低已調離目光。

  唇角微勾,他道:“你沒事吧,怎麽心神恍惚的樣子?”

  “你叫我有事?”她反問。

  他不作聲,一會,忽然問:“你哭過幾次?”

  “為什麽問這個?”

  “回答我。”

  她遲疑一下,“一兩次吧,不記得了。”

  “什麽時候?”

  她皺了皺眉,嗓音有些沙啞,“我不想談。”

  “溫柔說,那夜是她第一次見到你哭。”

  心底那根由全身所有最敏感的神經末梢糾結而成,十年來永不能被觸及的絕痛心弦,在那一瞬間,忽然就斷了。

  她張開眼眸,那麽淡地看著他,隔膜得仿佛她與他之間兩米開外的距離是無法跨越的陰陽兩世,隱著煩躁的瞳子清盈不再,臉上幾乎露出一種與多年清雅形象完全不符的冷笑,“你以為我是為你而哭?”

  他彎起唇弧,“難道——不是?”

  “相信我,就算排到銀河系也還輪不到你。”語氣前所未有地疏離。

  佔南弦不怒反笑,只是那彎得燦爛的笑容與寒光眸子毫不相襯,“這點我還真的信,在你心裡排首位的永遠是朱臨路?所以無論如何你也不會向我開口?不管什麽事你永遠只會找他,是不是這樣?”

  她窒了一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他冷冷嗤笑,“不是你叫朱臨路收留郭如謙的?你越來越了不起了。”

  她不自然地別開頭,“郭如謙參與過那個案子,代中以後實施起來也需要人手,他們互有所求關我什麽事?”

  “你還和我狡辯?你同情他們,你不想趕盡殺絕,可以!但是為什麽不直接和我說?你是還沒開口就認定了我不肯答應?還是你寧願和我作對也不想欠我半點人情?你就這麽不願意和我有任何糾葛?”

  她咬唇,再一聲不發。

  盯著她避而不視也絲毫不打算做任何解釋的臉,寒怒從心口倏地往上蔓延,抿緊了唇的他將眸光移開,兩個人一動不動,闊大的空間內死寂無聲。頃刻後他從椅裡起立,忽地抓起桌面的大遝文件對著玻璃牆猛甩過去。

  在啪聲巨響中他抄起車匙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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