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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弦(張翰、張鈞甯主演)》第5章 競奪·冷氏(1)
  第5章 競奪·冷氏(1)
  如果世事可以從頭來過,

  今日的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周六,溫柔照舊過來吃午飯,吃飽喝足後躺在沙發裡看書。

  溫暖席地而坐,打開筆記本電腦工作。

  “你今天怎麽不回公司了?前幾周不是一直很積極嗎,吃完飯連午覺都不睡就走了?”溫柔好奇地問。

  “那時剛接手,要翻查的資料很多不方便帶回來,現在上了軌道基本都可以在家處理,也就懶得再跑來跑去。”

  溫柔看她一眼,“不會是佔南弦惹到你了吧?”

  溫暖笑,“你想到哪去了?我現在聽差辦事,老板就算叫我五時三刻死,我也不敢拖到五時三刻零一秒。”哪有上司惹到下屬的說法,他不找她的碴已經該偷笑還神了。

  “可我怎麽看你的樣子都像以前,一不高興就悶在房裡,明明發脾氣還一字不說,把得罪你的人不冷不熱地晾著,非得對方哄個一萬三千遍才肯回心轉意?”

  “你也會說那是從前,你看現在臨路哄我不?”一月半月裡都見不到他幾回人影。

  “你和朱臨路怎樣了?”

  “和以前一樣。”

  “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水到渠成的時候。”

  溫柔受不了地瞪眼,“你還不如說水滴石穿的時候。”

  她微笑,“繩鋸木斷也行。”

  “該做什麽就去做,我最煩什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真是的,要不我索性把你家廚房的水槽鑿一道渠出來,然後放滿水,這樣就水到渠成了。”

  溫暖失笑起身。

  “你乾嗎?”溫柔叫。

  “去給你找鑿渠的工具。”

  溫柔手中的書如暗箭激射,溫暖連忙躲過,進廚房把杧果削好端出來,然後繼續埋頭工作。

  溫柔翻翻白眼,“我已經把老爸留給你的錢翻了三倍,你乾嗎還每天一早辛苦爬起來賺一點點月薪?”

  “不工作也沒事做,難道留在家裡自己給自己做煮飯婆?”

  其實她的薪水並不如溫柔和朱臨路打擊的那麽低,因為級別高,日常開銷包括置裝費用全可進公司帳單。目前這種生活狀態她很滿足,生無可憂,夫複何求?
  “真不知道怎麽說你,除了朱臨路,不管男女,一概不和人來往,如果真那麽喜歡他,不如早早嫁過去,也算了一樁事,別一味放牛吃草,搞不好放到最後他被別人牽走了。”

  “嗯?你聽到什麽了?還是見到什麽了?”

  “我眼睛耳朵都不好,沒聽到見到什麽,倒是希望你能好一點,別一心隻做淺宇工,兩耳不聞男友事。”

  “謝謝老姐提醒,別說我了,聊聊你吧。”

  溫柔懶懶地掂起杧果,“我?我有什麽好聊的,天天除了想賺錢就是想賺更多的錢。”

  聞言,溫暖的眸睫半垂,笑了笑,“有時候你也關心一下自己。”

  溫柔拿著杧果的手定在半空,“什麽意思?”

  她抬頭,眸色平和,“其實你不用每個周六都抽空來陪我。”

  溫柔扯扯嘴角,“我說錯什麽讓你不高興了?是剛才關於朱臨路的那番話?”

  “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我知道自己生活單調,所以你總放心不下,只是我現在已經二十五了,你大可以去過自己的生活……就算從前,我也不是你的責任,你從來不欠我什麽。”

  溫柔默不作聲,把杧果一片一片吃完,然後起身,“我還有事,改天再聊吧。”

  溫暖也沒有開口挽留,隻靜靜地看著她離去。

  如果世事可以從頭來過,今日的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幸而在沒有盡頭的日子裡,這世上還有一樣東西可供她消遣,就是音樂,她躺到沙發裡,拿起遙控器打開唱機,讓如水的琴聲流瀉一室。

  年少時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音響,然後在滿室繚繞的樂聲中起床、穿衣、洗漱、早餐,從空靈的New Age到打榜的流行歌無一不聽。

  多少年來,每一個夜晚,也是定好時的音樂在黑暗中伴她入眠。

  隔著落地窗紗的室外,午後陽光滿天,四月的天氣淡淡的,被悠和樂聲悄然帶出回憶的滋味,有一點揮之不去的余甜,更多的還是滿腹無處可藏的辛酸。

  真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

  下午三點,寶藍的Bugatti準時駛入淺宇的地下車庫刹停在專用車位裡,透過擋風玻璃看到對面的車位空空如也,佔南弦的薄唇微彎起來。

  坐在副駕駛座裡的薄一心訝問,“你笑什麽?”

  “她今天沒來,你見不著她了。”

  薄一心失望,“怎麽這麽巧,那天見到她……好像變了很多。”

  唇邊淡弧依然,下得車來,眸光從那空的車位上一掠而過,佔南弦沒有應聲,變了很多嗎?看上去似乎是,從內到外仿佛變了一個人,然而骨子裡的一些東西卻始終沒改,脾氣還是那麽大,心氣還是那麽高。

  薄一心挽著他的手臂上樓,“你知道嗎?曾經她是我心裡一面無法攀到的旗幟。”

  佔南弦笑著看她,“你在說笑?蟬聯金像獎和金馬獎的雙料影后,五年前就已囊括亞太影展和戛納影獎,名成利就之外還有我這麽好的絕世男友,放眼全亞洲再找不出第二個女人可以和你匹敵,還不知足?”

  溫暖有什麽?
  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秘書,在他的辦公室門口佔著一席之地,裡外一張桌一把椅一部電腦,外加無數資料和案子,分分鍾得看老板的臉色做事。

  薄一心隨手抽過溫暖桌面的文件夾,看著一項項分門別類貼好的標簽,條理分明,檢索便利,合上放回原處,她輕輕歎了口氣。

  “你有沒有那種感覺?越成功就越覺得原來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反而會懷念以前沒有被功利心汙染的歲月,有時候午夜夢回,醒來總覺得心口有個洞,開始不知道是什麽,隨著一年一年過去,有一天終於明白,原來心底一直有著一個歉疚很深的結。”

  她轉頭看他,“如果不是你不允許,早兩年我就想聯絡她了。”

  “我也是為你好,你找上門只會自討沒趣。”

  “不至於吧?那天她不是也和我打招呼了?沒有拒人於千裡啊,我只是驚奇,她以前性格那麽爽朗,現在好像變得嫻靜飄逸,讓人難以想象。”

  佔南弦片刻後才道:“她確實變了很多,整個人,非常自閉。”

  薄一心驚訝,“我一點兒沒看出來。”

  “她在淺宇工作兩年,沒交過一個朋友。”

  薄一心的神色變得微微暗淡,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才苦笑了一下。

  “都是因為我吧。”

  佔南弦搖頭,“和你無關,當年……可能發生了一些連我也不知道的事情。”

  薄一心愕了愕,“連你也不知?”

  “嗯,不過那不重要。”佔南弦輕摟她的腰,忽而變得高深莫測,“現在我只有一個心念未了,等我了結這件事,就和你結婚。”

  薄一心不再作聲,將額頭抵在他的肩窩,睫梢拂過暗影裡他的襯衣,有些出神。

  迎著落地玻璃藍幕外的光亮,他的眸子凝成幽幻之色,似無情決然硬如鐵石,又似縈繞了千絲萬縷柔軟如水;似深潭博淵吞融了每一寸躊躇無以撼動,又似萬馬奔騰心念如浮雲繁重到了極點,終究複雜得無人能懂。

  光陰,流年,似箭,如梭。

  古人就是雅致,能想出這些美妙的詞來形容尋常的日子,貼切又唏噓。

  就在這白駒過隙中,溫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終於還是到來。

  佔南弦當下親自主持的淺宇光技由於和代中是同類型企業,兩者又同是業內排名數一數二的龍頭,所以競爭是白熱化的。

  這些其實都與溫暖無關,與她相關的是,她必須隨佔南弦出席冷氏的競審會,即是說她將和朱臨路在對手席上相見。

  冷氏大會議室裡那張內外兩層巨大的長橢圓會議桌邊,坐滿了夠得上分量的各家公司來人,主持會議的是冷如風偕同第一總助殷承烈,在他們旁邊坐著五位全球頂尖顧問。

  與會的每家公司有十分鍾作自我介紹,然後回答冷氏方面提出的各種近乎刁難的問題。

  第一家不過剛剛開談幾分鍾已被殷承烈打斷,“你只要告訴我,在你們公司的計劃裡,我們不靠任何其他東西,隻依靠你這套系統,能否為度假村吸引到一定規模的客人?”

  這問題一出在場大部分人全都一愣,全智能化控制是為了使客人入住更舒適,通常會定位為服務手段而不是直接的營銷手段,但顯然冷氏的要求比“通常”要高瞻遠矚和嚴厲苛刻得多。

  那位負責人啞在當場,看上去對這個問題事前沒有一點準備,沉默數秒後他合上面前的計劃書,帶領團隊靜靜離開。

  這個遊戲的規則是,對任意一個問題如十秒之內回答不出,請自動離場。

  溫暖輕輕搖頭,全公司可能長達兩三個月的精心準備,到頭來就這樣連自我介紹都沒講完就被打道回府,曾集多少人日夜加班的努力,不過一瞬間已付諸流水,商事如戰,已殘酷到近乎荒唐的地步。

  佔南弦俯首在她耳邊輕聲道:“查一查冷如風右邊那位顧問的底細。”

  他獨特的氣息隨著說話淺淺拂過她的耳垂周圍,尤其當他說完回身時,薄薄的唇瓣似乎輕蹭過她的耳郭邊緣,溫暖隻覺半邊臉連著頸上肌膚全都熱辣辣地發燙,任是一顆凡心在塵世裡已沉如入定,此刻也控制不住地突突加速。

  悄悄深呼吸,鎮定心弦,她迅速打開只有半本書大的超薄掌上電腦,以無線網連上淺宇龐大的資料庫,把那位顧問的名牌寫入搜索,在一分鍾內瀏覽歸類,簡明扼要地整理出佔南弦所要的答案,然後指尖輕敲桌面。

  他轉過頭來,一目覽盡,再望向她手邊的資料,仿佛心有靈犀,她馬上抽出技術方案,翻到系統設置的部分輕輕推到他面前,他微彎唇角,看了她一眼,眸光略微下移,定在她粉色未褪的細致耳墜,抬睫又看了她一眼。

  溫暖怔了怔,不明白為何他的眼神在淡冷中多了一絲她說不出的含義,還沒來得及細想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麽,意識已受到干擾而不自覺抬頭,橢圓長桌的對面朱臨路正臉色不悅地盯著她。

  她幾乎本能地想笑一笑,即刻醒覺場合不對而忍住,隻以眼神向他表達著祈求,希望他寬諒,緊接著身邊的存在感又使她回過眸來,佔南弦的目光已變得冷沉,似警告她此刻最好工作態度專業一點。

  溫暖幾乎想抬手去抹額頭的虛汗。

  “你記一下,這幾處地方需要修改。”佔南弦道,語氣十分薄冷。

  她趕緊拿過紙筆,把他所說一一記錄在案。

  上午會議結束時,淺宇和代中都順利過關,七家公司只剩四家,最終由誰問鼎,下午即見分曉。

  溫暖才收拾好桌面,朱臨路已走過來,根本不管場合對不對,也仿佛沒看見佔南弦和高訪還坐在她旁邊,他毫無顧忌吻上她的臉,“和我一起吃午飯?”

  她有點尷尬地推開他,“不了,我還有工作。”

  “那我給你電話。”朱臨路寵溺地搔搔她的頭頂。

  在他離開之後佔南弦才緩慢地拉開椅子站起來,眸光比先前更疏離三分,幾乎帶有一絲對她公私不分的薄厭,“我前面交代要修改的地方,你最好一點兒也別出差錯。”

  “是。”她答,一個字也不多說。

  他帶著高訪離開。

  她的男朋友是她所屬公司的死對頭,可想而知她的身份有多敏感,正常而言佔南弦不應該讓她接觸這個案子,她不知他哪來的信心這麽信任她,所有檔案資料全由她一手準備。

  在電腦上快速修改好每處地方,用超薄的便攜打印機印出來,拆開各份文檔,把裡面的相關頁面抽掉後換上新的,才剛弄好,朱臨路的電話已進來,“有沒有想我?”

  她微哼,“你剛才故意的。”

  他哈哈大笑,“果然冰雪聰明,難怪佔南弦重用你。”

  “朱公子,毀人飯碗小心會遭天譴。”

  “我補償你一個金碗不就得了?”

  “小的不敢當。”目前的飯碗她用得還比較順手,他別存心打破她就已經很滿足了,看看表已經一點半,離會議開始還只有半小時,溫暖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不和你聊了。”

  “那給我一個Goodbye kiss。”朱臨路說,蠻纏得令她發笑,一回首卻見佔南弦和高訪已從門口進來,“先這樣。”

  她慌忙掛斷電話。

  高訪遞給她一份三明治,她訝異而感激地笑笑,接過時看到佔南弦已經落座。

  因為整個上午的緊張所致,其實她毫無胃口,就著水咬了一小半後再吃不下去。這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若多來幾趟,她不得胃潰瘍也非患上神經性胃炎不可。

  佔南弦翻了翻她改好的資料,沒說什麽,視線繼而在她擱於桌面再也不動的三明治上略作停留,隨後便轉了開去。

  待到朱臨路帶著下屬進來,只有在佔南弦身邊工作過的人,如同高訪和溫暖才感覺得到,他看上去如平時一樣冷淡的神色實際上已起了細微變化,俊眉幾不可察地微蹙,唇角也微微輕抿。

  “怎麽了?”高訪壓低聲音問。

  “他們的標書換了封面,不是上午那一份。”

  高訪與溫暖對望一眼,俱是不明所以。

  佔南弦垂下翹密長睫,凝神尋思,片刻後他看看手表,對溫暖道:“把標書給我。”

  她遞過去,他翻到設備和金額的部分,毫不猶豫飛快地修改其中參數,最後把總標價劃掉,以筆寫上另一個數字。

  不需吩咐,在他動手修改文件的同時,她已進入電腦,他每改一行她跟著改一行,等他寫上總標價放下筆時,她已經把文件改完打印,兩人一聲不出,卻默契得像已共事多年,把坐在一旁的高訪看得驚詫不已。

  溫暖拆開標書換好的一刻,冷如風一行準時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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