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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弦(張翰、張鈞甯主演)》第35章 遺情·恨棄(1)
  第35章 遺情·恨棄(1)
  時光易逝

  世事易變
  容顏易改
  情緣易折
  當高訪公開向財經界宣布早在幾個月前已經把ODS收為淺宇所有,並以合約條件過於苛刻不能接受為由著律師給代中發函拒絕履行之前ODS與其簽訂的銷售協議時,整個業界為之震驚,代中內部更是炸開了窩。

  正如佔南弦所料,事發後朱令鴻不得不第一時間聯絡潘維寧,希望他去說服益眾董事會同意代中以同類的其他軟件來替代ODS,然而在潘維安的刻意阻撓下,朱令鴻唯一能夠救命的一招也以落空告終。

  代中還沒有時間去和淺宇打官司,就已經不得不面對擺在眼前十萬火急的事實,他們必須得在一個月內向益眾支付巨額違約金。

  就在財經界爆出大新聞後不久,娛樂版忽然也喧聲四起。

  溫暖是看到溫柔帶來的報紙後才知道,在別人茶余飯後的談資繞了一圈後,好不容易才得以風平浪靜的她,又一次突如其來地回到觀眾的焦點裡成為熱門話題。

  事件的女主角還是兩個人,這兩個人同樣還是她和薄一心。

  不同的是這次她們兩個人之間並無牽連,只不過是某報登了一張十年前她和佔南弦的合影,同一天裡另一家卻刊出了薄一心和潘維寧的吻照,由是引起軒然大波。

  要知道不久前佔南弦才送了一頂聞名全城的綠帽給朱臨路,誰想到還沒過多久,他自己頭上也被人戴了大大的一頂,如此振奮人心的戲劇化發展,想不讓八卦愛好者們津津有味地唾沫橫飛真的很難。

  而本城曠世愛情故事之薄一心與佔南弦是彼此初戀情人的經典傳說,終於被溫暖和佔南弦的合照轟然推翻。

  娛記們又再發揮無比豐富的想象力和專業挖掘精神,先是佔南弦為什麽忽然與她爆出緋聞得到了原來舊情複燃的正解,然後薄一心在與佔南弦戀愛期間,曾遭遇潘維寧瘋狂追求的史前舊事也被翻了出來。

  原本已等同於“狐狸精”代名詞的“溫暖”,忽然便得到了全城諒解、憐憫、吹捧、讚美,代為不憤等種種言論如雨後春筍,看得溫柔目不暇接,哈哈大笑。

  “外面都在傳,說是佔南弦和薄一心外出吃飯時遺失了錢包,有人撿到後把他錢包裡的這張合影以二十萬的價格賣給了報社,真沒想到他竟然到現在還把你的照片放在錢包裡。”

  溫暖看看報紙,再看看自己,感慨道:“姐,我們是不是都變了很多?”

  “坦白地說你和他都變得很厲害,以前一個鋒芒畢露一個光彩照人,走到哪裡人家不說你們是珠聯璧合?可是現在呢,一個變得像天上的恆星遙不可及,一個變得像大門不出的深閨閨秀。”

  溫暖輕輕搖頭,時光易逝,世事易變,容顏易改,情緣易折,這通通不可或改。

  手中報紙翻過來,看到薄一心和潘維寧的照片,兩個人的衣著式樣都很新,照片裡的背景,豪華瑰麗大朵浮雕式牡丹花的天鵝絨牆面,意味著某個高級場所,感覺有點似曾相識。

  一瞬間她腦海中極其飛快地掠過一些什麽,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是一時之間又抓不住。

  在溫柔走後不久,溫暖完全沒有料到,薄一心竟會找上門來。

  門鈴響時她還以為是溫柔落下了東西所以回來取,誰知道打開門一看,竟是身穿便服也顯絕色嬌妍的薄一心站在外面。

  她呆了呆,緩緩拉開門扇,把人請了進來。

  薄一心瀏覽著房子中的裝飾和擺設,慢慢踱到廳裡坐下,因為溫柔來過,幾案擺著成套的茶具,溫暖換過新的茶葉,盤坐在地做足一道一道藝序沏茶,時間過去良久,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三盞水,她給薄一心斟上茶。

  薄一心端起,小口品嘗,讚道:“清氣持久,香馥若蘭,是明前龍井?”

  “嗯,溫柔帶來的,據說是七星柴灶炒製。”

  薄一心垂下眼睫,“那天有些話我沒說完。”洗手間畢竟不是什麽適合談話的地方,“今天沒預約就過來,希望沒有打攪到你。”

  “沒關系的。”

  “溫暖,首先,我不會為當年向你道歉。”

  溫暖笑了笑,“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不管你怎麽看。”薄一心淡聲道,“我從沒否認過,當初的確是背叛了你。”她可以去和任何男生交好,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同桌的男友。

  溫暖起身,“要不要吃幾樣小點心?”

  關於多年以前,其實記憶自有主張,早已經漸殘漸缺抹淡抹忘,如果沒有人提起,也許再過幾年她便會忘得一乾二淨,相對於她人生的其他經歷,年少那段短暫的友誼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薄一心看著她走入走出,長久不再說話。

  慢慢喝著茶,再開口時睫下浮起輕愁淡怨。

  “以前看報紙提到你和朱臨路,形容你高貴典雅、溫和含蓄,我覺得很好笑,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你?後來我問南弦,溫暖真的是那樣嗎?他說,你很自閉。”

  溫暖靜默。

  “你知道南弦為什麽會和我走到一起嗎?”

  溫暖好一會兒才笑了笑,說:“我一直有個心願,就是希望——不管愛過我的人還是我愛過的人,余生都幸福快樂。”所以,不管他當初為了什麽,只要現在的他寧靜開心,她始終會祝福。

  “你非得那麽置身事外嗎?”薄一心譏誚地牽起嘴角,“讓我告訴你吧,他當初會接受我是因為我正好和你相反,那時你鐵了心要把他推離身邊,而我卻喜歡他喜歡得發狂,一門心思隻想佔為己有。”

  溫暖垂首,說不出話來。

  “有些話我放在心裡已經很多年……那時在班上你以為你最好的朋友是我,卻不知道背地裡最妒忌你的人也是我,我妒忌你從一出生就被有錢父親捧在手心,也妒忌你那麽小就交了南弦這樣的男友,但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麽地方嗎?”

  溫暖輕輕歎口氣,“你好像說過。”說她不懂得珍惜。

  薄一心的眼眸裡升起深深的隔離。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上天會特別眷顧你,你上課看漫畫下課打球周末談戀愛從不複習,可是分數卻永遠比努力付出的人考得還高。”

  不僅課業上如此,就連琴棋詩畫和各種運動也無所不會樣樣精通,在男生中更是一呼百應,不管她說什麽都沒人會逆她的意,但是這些都不足以讓人對她有太深的成見。

  “我最痛恨的就是你從來都不珍惜你的天分,別人費盡千辛萬苦也達不到的目標取不到的成績,對你而言輕輕松松,唾手可得,每一項都好像天經地義到你可以滿不在乎。”

  薄一心輕啜手中的清茶。

  “你可以因為一時衝動而跑去夜以繼日地學鋼琴,卻在拿了比賽的第一名後覺得沒有了挑戰性而從此再也不彈,然後你改學網球,卻又在打敗校園無敵手後沒了興趣,每一項都是如此,到達一個高度後你就會放棄。”

  她以前一直相信,不管隨便挑哪一樣只要溫暖好好地認真堅持,以後都會有所成就,但毫無心機的溫暖偏不,全都無所謂地當成日常的消遣遊戲,根本不求上進,日複一日地踐踏著她自己所擁有的、別人夢寐以求的天分。

  這在當年,看在薄一心眼裡真是無比厭恨。

  “不過我也得承認,那些女生包括我在內都很矛盾,在妒忌你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喜歡著你,你天性熱情、真誠、單純、快樂得沒心沒肺,你身上有些與生俱來的東西像陽光一樣感染著我們,所以即使你刁蠻任性到永遠只能你打別人、別人不可以打你,那些女生們也還是對你趨之若鶩,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就說杜心同吧,是,是我唆使她去害你,可是當她真的那麽做時,我忽然就對她變得很厭惡,所以我失信於她。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想法,隻覺得自己可以害你,可是當別人那麽做,我卻會不喜歡。”

  她停了下來,神色自嘲。

  “你知道嗎?多少年來你一直是我心裡無法達到的巔峰,為了超越你我從來沒有停下過努力,我今日的成就不是憑臉孔或南弦的財勢換來,而是這十年裡每分每秒都不曾放松過的刻苦付出,我沒有你的天賦,那我就比你更努力更拚搏,上天總不會連這樣都不許吧?”

  溫暖輕輕咬唇,她真的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曾經給身邊的人帶來那麽大的壓力。

  “這十年裡——你快樂嗎?”她問。

  薄一心嗤笑出聲,“快樂隻對你這樣的人才顯得重要吧。”

  溫暖合上眼輕籲口氣,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與溫柔自幼失母,少年喪父,她們就沒有傷心事嗎?只怕未必。

  只不過是,有什麽必要以一顆殘缺的心示人呢?

  非要時刻提醒自己無依無靠,可能死了也沒人收屍的景況是多麽淒慘,在顧影自憐之後再自我暗示要頑強堅強,以從“活得不能比別人差只能比別人好”的成績中獲得心靈慰藉和自我滿足——非得那樣人生才算有意義嗎?
  可是如同天性的懶散,不管變故再大,她早習慣了隨遇而安。

  這世上,能夠登頂金字塔的人只有萬分之一,其余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不管再如何出眾,到最後也不過是個凡人,有著平常人都會有的喜怒哀樂和悲歡離合,她也不過是這平凡眾生中的無名小卒而已。

  沉默良久,薄一心繼續緩聲道:“曾經一度,在你終於出現回來讀書時,我以為自己超越了你,不管走到哪裡我薄一心的名字人盡皆知,而從前輝煌得有如天人的你,只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的女大學生。可是,從你進了南弦的公司後我才明白,這些年來他對你隻字不提根本不是表示他已經忘了你,恰恰相反,正因為感情埋藏得太深,所以他才會對你的消息和行蹤完全不聞不問。”

  薄一心攥著手中茶杯,眼底浮現無限悲傷。

  “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即使我如此努力,到頭來就算能俘獲全天下男人的心,卻獨獨得不到他的,而你,那麽輕而易舉十年來什麽都不用做,卻始終盤踞在他心頭,卻偏偏直到如今——你仍然還是不懂得珍惜。”

  溫暖仰起頭呆看著她,似乎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麽。

  “我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麽非得是你這個涼薄的女人,論感情你不會比我愛他更深,論付出你不會比我為他做得更多,論了解你不會比我更明白他的種種舉措,可是我卻永遠只能是紅顏知己,他內心有一個角落永遠隻儲存著對你最深的情緒,他恨你當初堅持要分手,恨你一聲不響地離開,恨你那七年裡沒有回過一次頭,恨你直到現在還放不下往事去爭取和珍惜,恨你就這樣避之不及地要把他拱手讓給我。”

  溫暖跳起來,“別說了!”心頭有種微弱的澀痛壓得她無法呼吸。

  薄一心把茶慢慢飲盡,放下杯子起身。

  “當年如果不是南弦,我早被欠下大筆賭債的父親逼去做舞女了,是南弦供我讀完高中,也是他在我出道之初花了大筆的錢和力氣,才使我不至於受圈子裡那些男人的騷擾,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我薄一心的今日。溫暖,我坦白地告訴你,佔太太這個稱呼曾經是我最深的夢想,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他,只是,我做不到像你一樣自私,永遠只顧自己單方面快不快樂。”

  她邊說邊走向門口。

  “你大概不知道,南弦最恨的其實是——他仍然愛你,你好自為之吧。”

  天空很陰,異樣的暗淡灰蒙,整一個下午,欲來的雨似在躊躇很久之後始終還是不願落下,似這種陰鬱低沉的時候永遠少不了音樂,溫暖在聽S.E.N.S.的Aphrodite。

  阿普羅狄,又譯作阿芙洛狄忒,羅馬神話中宙斯與狄俄涅的女兒,掌管人類的愛情和婚姻,亦即以美麗著稱的女神維納斯。

  溫暖不知道這是連日來所聽的第幾張碟,因為它,她想起了古老的理想王國,已經消失的亞特蘭蒂斯,米蘭?昆德拉曾經如是說:
  “很久以前,美就已經消失,它滑落到喧囂的噪音之下——語詞的噪音,就像傳說中沉入大西洋底的亞特蘭蒂斯島。唯一還留存下來就是語詞,年複一年,它們的意義越來越失去了明晰與簡潔。”

  從當年離開後,她就開始厭倦言語,曾經有半年裡她隻字不說,這許多年來她唯一隻喜歡音樂,一個人安靜的世界裡,只有音樂才是她永恆最好的伴侶。

  落地長窗外的天空終於飄起了雨,撲打在樹葉和樓牆上,如絲如線,綿綿不絕地低低淅瀝,不知道為什麽心情那樣抑鬱,也許因為雨,也許因為這首帶點憂傷的低回曲子。

  阿普羅狄,那個美麗的維納斯,許盡人世蒼生的愛恨仇情,卻在神的天界裡最終也許不了一個圓滿給自己。

  百無聊賴,她手中的遙控器把可以連播八碟的CD機翻過另外一張,這次是氣質神秘的北歐女郎在唱《Should It Matter》。

  這沒有什麽,
  我將做和已做的,
  和我的心一樣深,

  你始終是恆久不變的唯一。

  我聽到你如是說,
  可我想你根本不知,

  我希望我能夠是你最忠誠的。

  《Should It Matter》,此時此刻仿似唱出她後悔了半世的心,有那麽一瞬她想拿起電話撥給佔南弦……然而最終還是心怯,放下一整天都抓在手裡的手機,對著空氣無能為力地合上了眼睛。

  薄一心有一點說得沒錯,的確,她懦弱。

  她的愛情和勇氣在輾轉多年間早已消磨成灰,只剩下一點猶未肯徹底死心的余燼,即使把它扇旺,也未必能感動佔南弦已冷硬如鐵的石心,但如若失敗,則一定會反噬她全身。

  所以,她非常懦弱,一直以來不敢踏出真正關鍵的那一步。

  只是薄一心已清楚地讓她知道,佔南弦恨她的退避,他強硬的自尊心不會容許自己對她再有任何表示,若她選擇再度離開或繼續沉默,一切,極可能會就此成為定局。

  她不肯定自己對他的愛能否克服內心深處的恐懼,因此生再不想重回那段漫長黑暗的自我療傷的日子,然而這也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讓她惶恐不安的是,她不知道他對她的余情是否真的足夠讓他徹底拋開從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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