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一攤血水

  “嵐兒……”

  “凌霄……”寧爾嵐蹙眉輕喚。

  兩人失去理智……

  “父王，母妃，你們在幹什麽？”屋門被人推開，身上穿著卡通睡衣的兩個小包子明晃晃的出現在屋中！

  寧爾嵐迷離中猛然驚醒！

  奶奶個蛋！寧爾嵐回身瞪了衛凌霄一眼，快速的在床上翻找自己的衣褲。

  “瑾哥兒，隱哥兒怎麽過來了？不是睡得好好的嗎？”為了兩個孩子的安全，寧爾嵐讓心悅她們在嵐閣準備了一間屋子給兩個孩子住。

  “瑾哥兒做了噩夢好害怕，想跟母妃睡……”瑾哥兒奇怪的看著床帳內慌亂的寧爾嵐，邁著小短腿慢慢的走過去。

  相比寧爾嵐的慌亂，衛凌霄則是慢條斯理的穿上自己的褻褲和中褲之後，坦然的走下床，將瑾哥兒和隱哥兒抱了起來。

  借著月光，他看清楚了兩個孩子的容貌。簡直就如同他兒時在照鏡子一般。不過兩個孩子的眼睛卻有些不同。要說像自己，瑾哥兒是幾乎跟自己兒時一模一樣。隱哥兒的眼睛卻是像極了寧爾嵐的，黑亮無波，似乎什麽事情都無法撼動入心。

  “王妃，王爺……奴婢剛才沒有注意小王爺……”心悅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顯然是沒有料到兩個孩子會跑進去。

  “無礙，你退下吧。”寧爾嵐穿好了睡衣，走下床將蠟燭點燃。屋子裡瞬間變得通亮。

  兩個包子被衛凌霄抱在懷裡，兩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母妃，你跟父王剛才在床上打架嗎？”瑾哥兒眨著大眼看著寧爾嵐好奇道。

  寧爾嵐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不是，是，剛才母妃看到有小強，在抓小強。”

  “哦，小強居然敢跑到母妃的床上去，瑾哥兒一會兒去幫母妃踩扁它。”瑾哥兒小小的臉上全是認真。

  寧爾嵐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開頭，她不是故意要欺騙小孩子的……

  衛凌霄從剛才開始，視線就沒有從兩個孩子的臉上移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孩子的臉輕輕的摩挲著，這是他的孩子，這是他跟寧爾嵐的孩子！

  “咦？父王你的眼珠子怎麽會轉了？”隱哥兒看著衛凌霄的眼睛好奇的問道。之前衛凌霄看不見，眼珠子都是不會轉動的。

  “對啊，父王的眼睛真的在轉了！”瑾哥兒也驚喜的抱著衛凌霄的脖子上看下看的。

  “父王，這是幾？”隱哥兒深處肥短的小手指在衛凌霄面前晃了晃說道。

  衛凌霄抓住他的小手輕輕的捏了捏。“是三。”深黑的眼眸中寵溺之意溢於言表。

  “那這個呢，這個呢？”瑾哥兒覺著好玩，也學著隱哥兒的樣子比劃著。

  看父子三人玩的不亦樂乎，寧爾嵐點了點他們的額頭。“都什麽時辰了，還不睡覺。晚上不睡覺可是會長不高的，快睡覺了。”

  “瑾哥兒害怕，要跟母妃睡……”

  “隱哥兒也要……”

  兩個小家夥說什麽都不願意離開。沒辦法，寧爾嵐只能將他們留下，放他們睡在中間。因為是被嚇醒的，剛才又玩兒了一會兒，沒多久兩個小家夥就睡著了。

  黑暗中，衛凌霄伸手將母子三人都抱進了自己的懷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眸。

  衛凌霄恢復視力的事情凌王府的人都沒有聲張，就算是在凌王府內，也只是極少數人知道而已。、

  兩個小包子除了告訴孫豪之外，也沒有整天掛在嘴邊說。只是看起來更樂了。

  汴京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衛凌霄帶來的那些人仍舊守在城門之外。很快，八月十五就到了。

  這一天不管是百姓家中還是達官貴族的府上都是一片熱鬧祥和的景象。

  因為有很多人都是處在觀望的階段，所以凌王府根本就沒有人敢登門送禮。

  雖然一切都看起來是那麽的平常不過，但寧爾嵐卻覺出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現在外面怕是還沒有人知道你的眼睛已經複明了。”寧爾嵐輕輕的為衛凌霄梳著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發絲柔聲道。

  “他們一定會感到驚喜的……”衛凌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樣貌與之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眼角間多了一些淡淡的細紋。

  “昨日，朝已經將花如雪放了。”寧爾嵐拿過一個白玉發冠，將他的發絲別住。

  “她在死前，不做點善事，對不起我們……”

  兩人準備妥當，上了馬車往皇宮的方向行駛而去……

  而昨日，被朝放了的花如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就像是在被千萬隻螞蟻啃咬一般的難受。

  她的武功被廢，臉上帶著猙獰的疤痕，身上更是連一處晚上的地方都沒有。這些天在暗室受的折磨讓她欲求死，可衛凌霄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讓她去死？

  花如雪幾乎是用爬的從被丟棄的廢墟裡爬了出來，她身上的傷流著膿血，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讓人惡心的惡臭味。

  “主人，主人，啊……救我，救我……主人……”花如雪爬著，嘴裡顫抖的念叨著，不少路人看見她都惡心得離得遠遠的，尤其是在看見她臉上的疤痕時。有些小孩都被嚇哭了。

  花如雪憑著自己求生的意念，一直爬到了汴京城門不遠處的一座宅子外。

  宅子裡的人很快聽見了動靜將花如雪扯了進去。

  “主人，主人……救我，救救我……”花如雪啞著嗓子嘶喊著，院子裡的人將她提進了一間屋內，隨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還活著。”屋內讓人看不清的陰影處，一抹黑色的身影看向慘不忍睹的花如雪冷聲道。

  “主人，是衛凌霄，是衛凌霄的人抓了我……你一定要替我報仇……”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經歷，花如雪就恨不能將衛凌霄和寧爾嵐碎屍萬段！
  “替你報仇？呵呵，為你一個廢物？”無情，嘲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花如雪所有的希望。

  “主人，你……你……”

  “我說過，你只要再失敗一次，那一天，就是你今後的忌日。來人，將她化了。我就連屍體都不想看見！”隱藏在暗處的身影一揮手，讓人將花如雪拖下去。

  “主人饒命啊……是，是寧爾嵐和衛凌霄……是他們，是他們啊……主人不要殺我，不要……”花如雪的聲音早已經是嘶啞一片，她哭喊著，她不想死！
  養了多年，到頭來卻是個廢物，隱藏在暗處的人心情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衛凌霄，寧爾嵐……呵呵！”

  花如雪被堵了嘴拖出去之後之間帶進了一間屋子裡，拖著她的人面無表情的把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她的嘴裡。仍由花如雪事後再摳喉嚨，怎麽掙扎也弄不出來。

  “放心，這個過程是沒有痛苦的。”那個人一臉陰冷的看著花如雪，將手上的瓷瓶打開，把裡面的液體往花如雪的頭上一倒。

  “啊……”花如雪尖聲怪叫起來。她心裡很清楚那到底是什麽！
  她也猜想到了她一會兒要經歷什麽！
  “哼，怪喊怪叫什麽。怎麽，難道還以為衛凌霄會來救你？你就別白日做夢了！你的凌霄哥哥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哈哈哈……”

  花如雪開始痛苦的抽搐起來，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燃燒。她突然看見了十幾年前的那些畫面，那時她還是一個單純的孩子，有一天，有一個少年出現在她家門外，不知道跟她的母親說了什麽……

  之後，她們救了衛凌霄……一個就算是受傷，也對周圍全是戒備的少年。其實，他的話一直都很少，她知道他一直很感激她們救了他。雖然他從來不多說，可她知道，娘在那個時候跟他提任何要求他都會答應。因為，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最後，娘被人殺死了，是因為他。她看見了他眼中深深的愧疚和責任，他說，他會照顧自己一輩子。

  可是她恨他，如果不是因為他，或許她還在娘身前撒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了！

  最後，他們走散了……其實她是開心的吧。她被人救了，安置在一個很好的家庭裡，最後一步步的成為了南疆的聖女。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每個月都會有人告訴她，她該做什麽了。就像一個傀儡，沒有選擇。

  最後，她在汴京城再一次看見了他。他變了，那天神一樣的氣度讓她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個男人說過，他會照顧自己一輩子，她以為，這個承諾就算是現在，也依舊會實現，可是，她錯了……

  她不知道，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花如雪瞪圓雙眼，身上的抽搐漸漸停了下來……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緩緩的化為了一灘血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