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難以啟齒的病
  莫恆轉過視線，看向寧爾嵐。“你都看見了，我找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寧爾嵐在發現莫恆沒反應之後就大概猜到了一些，之前的疑惑也漸漸的解開，莫恆為什麽想要娶她，為什麽對會醫術的閨閣小姐有興趣，原來是想要她們為他治病！
  作為一個城的知州，居然“不行”這的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如果他因為這事被人拿了把柄，不僅有後無望，更會影響自己今後的仕途。

  “不行”就相當於變相的太監，試問有哪個太監能夠光明正大的在朝堂上有大作為的？

  “你到寧府提親，就是想要我在嫁給你之後，將你的病給治好？”

  “沒錯。”

  “你憑什麽覺得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莫恆卻沒有回答寧爾嵐的問題。穿上衣服之後，徑自坐到椅子上，輕緩的道：“四年前我在去外公乾的遭遇了山體滑坡，我被困在一處低窪的水塘裡，整整五天的時間。我的整個下半身都泡在水裡……後來被人救了之後，就發現‘不行’了。”

  莫恆簡明扼要的說著病因。寧爾嵐臉上雖不在意，但卻認真在設想著莫恆的病情。

  “我莫家十代單傳。絕對不能在我這裡斷了後。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將我治好。”最後莫恆將視線放到了寧爾嵐的身上。

  “要給我治病，你必須嫁給我。我才會相信你不會多嘴多舌。”

  “呵呵，莫大人，我可以認為你這是病急亂投醫嗎？首先你並不敢保證我能不能把你的病治好，其次，你身為朝廷官員竟敢私下扣押百姓，如果這件事情捅出去，你覺得你還有未來可言嗎？”寧爾嵐冷笑，因為莫恆的表現讓她想起了曾經接觸過的一個病人。

  那個人很極端，如果達不到他想要的預期效果，他就會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來，比如說，弑醫！
  現在的莫恆就像極了那個病人，也許幾年來這個病已經將他折磨得有些心理變態了。

  “寧家三小姐，在逛街時被人騙出城，掉落山崖斃命。我想寧國安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心痛萬分的。”莫恆言語淡淡，但寧爾嵐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瘋狂。

  寧爾嵐心底一緊，莫恆這是在警告她！要麽治，要麽死！

  她好不容易得以重生又怎麽會讓人輕易奪去自己的性命。

  “好，我可以給你治，但我絕對不會嫁給你，你想要娶我無非是不想這件事情被別人知道，我可以為你保密。”

  莫恆皺起沒有，像是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我幫助你也不是沒有條件的，如果我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寧爾嵐知道莫恆是在懷疑自己，很多時候往往白得到的東西，不比自己用東西交換的來的安心。

  “什麽條件？”

  “徹查我爹受傷那件事情，我要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寧爾嵐的話讓莫恆以為她是想要為自己的爹找出打傷他的真凶。“你倒是愛護你爹，好，我答應你。”

  知道莫恆猜錯了自己的用意，但她不會去傻傻的解釋。也知道自己沒有性命的擔憂，寧爾嵐的心也落回了肚子裡。不過這個梁子她算是和莫恆結下了！

  莫恆看著寧爾嵐臉上淡然的神色，心底不由驚異。雖然國家的民風是比較開放的，可要是一個閨閣女子為一個男子治這樣的病，那可是莫大的羞辱，可沒想到寧爾嵐居然會如此坦然的接受。

  “莫大人不用驚訝，我還想多活幾十年，想要我為你治病，就要按照我說的去做。”被綁了好些時間，寧爾嵐覺得四肢都要發麻了。

  為寧爾嵐解開手腳上的繩子之後，叫來剛才的女子為她端來了飯菜。

  “首先，你要找一個恰當的理由去告知寧府的人，我為什麽會夜不歸宿，還有我的丫鬟，不能讓人傷她分毫。其次，你要找來一個信得過又會醫的男子來。我雖然答應了為你整治，但不代表我會親自動手。”放下手中的筷子，寧爾嵐平聲吩咐道。

  “好，我答應你。”

  莫恆辦事效率不低，很快讓人到寧府說，自己妹妹莫明兒身子不舒服剛好在街上遇到外出的寧三小姐，讓後便讓她回府幫其診治。

  寧府的人也不疑有他，還覺得這是一件光榮的事情，還說讓寧爾嵐待在莫府，直到莫明爾的病治好為止。

  夜已深沉，今晚寧爾嵐也沒有心思為莫恆治病，便在房中歇息了一晚。

  這一夜寧爾嵐翻翻覆覆都沒有睡著，她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弱小，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

  翌日一大早，昨晚的那個女子便推門走了進來，當她掀開簾子看見已經坐在床上的寧爾嵐時，眼中快速的帶過一抹驚訝，但很快便消失在她的眼中。

  “寧小姐，請您洗漱用早膳。”

  寧爾嵐掀開被子走下床。“我的丫鬟呢？”

  “寧小姐放心，大人是不會虧待她的。”

  洗漱過後寧爾嵐被蒙著眼睛帶到了一間裝潢很是普通的屋子裡。

  莫恆和一個青衫的男子已經在屋內了。

  “張冒，你配合寧小姐。”

  “是。”

  寧爾嵐先是為莫恆把脈，發現他的脈象並沒有什麽太大異樣，就是脾腎有些虛弱，看來莫恆是被水泡久了，那個部位的神經被泡得壞死了。這病還真不是那麽好治。

  寧爾嵐將一張男性關鍵部分的圖展開，這是她昨晚畫了的器官解剖圖。然後指著一個位置讓張冒進行摸碰查看。

  “你看看這個部位還有沒有知覺，還有這裡……”

  查看的時間整整花了大半個時辰，寧爾嵐也大概知道莫恆的病因，是神經壞死沒錯了。

  寧爾嵐寫下一張藥方，讓那個丫鬟去把藥給煎好。再讓他們準備一套銀針。

  在解剖圖上點好了穴位，讓張冒按照順序進行扎針。

  等到藥被端上來之後，莫恆伸手就要拿來喝。

  “莫大人，那藥不是給你喝了，你讓張先生把銀子侵泡到藥裡後，在按照我剛才所說的順序反過來再扎一次。一刻鍾之後便可。”

  莫恆的手上一頓，把藥交到了張冒的手中。

  “今天就到此為止，以後每天張先生便按照剛才所做的為莫大人施針。我想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病情就會有所好轉。”莫恆的神經的確有一部分開始壞死了，但好在這些年莫恆對自己的情況也不是置之不理，壞死的神經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一個月之後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

  “這個我不敢保證，但我敢說你一定會有所改善。如果你執意要將我留下，如果到時寧府那邊發現了什麽異常，怕你也不好解釋。”

  莫恆眼中閃過一抹看不清的神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帶寧三小姐回府。”

  寧爾嵐暗自呼出一口氣來，剛走到莫府的大門，就看見一臉急色的心悅朝她走了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莫大人想讓我來診治他的妹妹罷了。現在病已經看完了，我們出府吧。”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是不信任心悅而是不想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坐上莫恆為她們準備的馬車，寧爾嵐卻不打算直接回寧府。

  “小姐，不回府怕夫人會擔心……”雖然小姐沒有說什麽，但她隱約的能夠知道事情並不像自己小姐說的那麽簡單。

  “我們先到郊外的田裡去。”那件事情她已經跟莫恆提過了，想來他已經著手去調查了，她要做的就是講整件事情串聯起來。

  馬車搖曳，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的馬車就到了李家莊上。

  剛一下馬車，一身男裝的李沛珊便走了過來。

  “公子，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事情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辦好了。鄉親們都在等著你呢。”

  寧爾嵐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隱去的急色。“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就會做到底。現在你去帶著鄉親們馬上到張管事的院子裡去，按照我昨天說的行事……”

  李沛珊點了點頭，轉身朝莊子上走去。

  李沛珊回到莊子上之後召集了沒有得到工錢的鄉親們，一夥人就往張管事的房子走去。

  很快，他們來到了張行的屋門外。

  “還我工錢，張管事還我們工錢來。”

  “我們辛苦做了一年一個銅板都沒有拿到，快還我銀子來……”

  以李沛珊為首的李家莊的人手上拿著農具在張管事的門外大喊著。

  還躺在小妾被子裡的張管事被門外的陣仗嚇了一大跳，他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行事很是放心，李家莊上下的人還是比較信任他的，除了個別。所以他那麽做之後就很放心他們不會鬧到自己這裡來，今天這些人不知道是吃了什麽，居然在他門外大呼小叫起來。

  快速提起自己的褲子，張管事臉上帶著不耐的下了床，當走到了門外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善笑的模樣。

  “各位鄉親們，大夥兒著大中午的過來，有事？”

  “哼，你拖欠我們的工錢，我們是過來討要工錢的。快點將我們的工錢還來，不然就砸了你的屋子。”李沛珊氣勢洶洶的來到張管事面前大聲喝道。

  “誰欠你們的工錢，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快滾，不然就讓官府的人來抓你們。”張管事的妻子從門內走出來大喊著。

  張管事暗怪這娘們兒壞事，這個時候應該安撫是上策，她這麽說只會更激怒大家。

  “去叫官府的人來，今天我們非要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就是就是，去把官府的人叫來。讓青天老爺給我們評評理。”

  寧爾嵐遠遠的看著那邊發生的一切，算算時間莫恆派來的人應該要到了。

  果不其然，就在大夥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只見幾個穿著官服的人騎著馬往這邊跑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