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怎麽了?”
海菱看他的眼神似乎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濃濃的悲傷,那樣的絕望,似乎被潮水淹沒了一般,這樣的他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令她下意識的害怕起來,恐慌起來,不過海菱的意識越來越弱,因為夜凌楓給她下了一種不會傷害人的迷香,令她慢慢的睡著了。
等到她睡著了,夜凌楓取出忘情丹,輕輕的摩娑著,這一顆丹藥下去,她和他從此形同陌路,他真的好害怕啊,好害怕她再也記不起他了,可是相較於他的死,他寧願她忘記他,也不要她去承受未來的痛苦,他不想讓她一個人老死在宮中,讓自已的兒子一出生便成了宮中的木偶,他要他們母子二人以後即便平凡也能快樂的生活著。
如此一想,便覺得自已義無反顧,他沒有一點退路了。
想著,眼神陡的幽暗,隨之把丹藥放在口中,以口喂進了海菱的嘴裡,舌頭抵進她的嘴裡,直到丹藥滑了進去。
她依舊沉睡著,而他臉色慘白,血從臉上慢慢的退去,蒼白得嚇人,雙瞳死死的盯著她,然後低下頭,親吻著她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柔聲的開口。
菱兒,別怪我,我不能那麽自私,留下你一個人在宮中孤獨到老,以後好好照顧自已,如若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便隨了他去吧,讓他替我好好守著你們母子二人。
他說完,再不忍心看她,陡的從大床上躍下來,隨之衝了出去。
寢宮門外,立著數道待命的身影,沈若軒侍梅和侍蘭等人。
“把她帶走,別驚動任何人。”
“是,”沈若軒等人應聲,三個人走了進去,然後扶了海菱從寢宮一側離去,那裡早奮好了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
寢宮門外,暗影裡走出一個人來,正是當今的太后陸瑾蘭,她緩緩的開口:“兒子,為什麽要把菱兒送走?”
瑾蘭太妃知道兒子定然是出了事,要不然他不會讓她離開的,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夜凌楓一回頭,便看到母后站在那裡,眼裡是淚珠滾動,心疼的望著他,他再也忍不住衝到母后的身邊,俯身靠著母后的肩膀,感受著她的溫暖:“對不起,母后,是兒臣該死,兒臣恐怕不能盡孝心了。/”
“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事了?”
瑾蘭太妃一聽夜凌楓的話,心急的叫了起來,夜凌楓便把自已身中冰玉寒毒的事告訴了瑾蘭太后,他本來不想讓母后知道的,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已快瘋了,如果再不告訴別人,他要挎了,所以他告訴了母后。
一聽說兒子中了不治的毒,瑾蘭太妃整個人顫抖起來,咬著唇,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血色,緊握著夜凌楓的手,堅強的開口/
“夜,母親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不管兒子是三個月還是三年還是三十年,她都會陪著他,她不會哭,她絕對不會哭的。
瑾蘭太后扶著夜凌楓走進了寢宮,然後讓他躺到床上好好的休息:“兒子,以後讓母親守著你,你害怕的時候就會母親說,這樣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是,母親。”
夜凌楓閉上眼睛,最近一段時間,他好累,現在他是該好好睡一覺了,握著母親的手,他真的放松了,慢慢的睡著了,而那握著他的手,不流一滴淚的瑾蘭太后終於哭了。
寢宮彌漫著濃濃的悲傷,連夜色也淒涼起來。
一輛豪華的馬車,平穩的啟往藥王谷。
馬車裡面很寬敞,坐了幾個臉色凝重的人。
沈若軒侍梅和侍蘭,先前侍梅和侍蘭被沈若軒叫了起來,說皇上讓他們帶皇后娘娘走,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到現在,才了解發生了什麽事,兩個婢女的臉上死灰一樣蒼白,沒有一點的色彩,好久才聽到侍梅開口。
“難道那冰玉寒毒,真的無藥可解了?”
沈若軒的心痛不比侍梅少,可是他真的沒有能力解那冰玉寒毒,所以心裡很難受。
“你也是大夫,對於玉蟾蜍你應該知道得不比我少,這玉蟾蜍本就百年難得一見,你說該到哪裡去找解藥。”
“那個瘋子。”
侍梅忍不住罵了起來,沒想到那個瘋子竟然給剛出生不久的主子下了冰玉寒毒,她真的是太可惡了。
沈若軒望著馬車內軟榻上安靜睡著的海菱,此刻的她安詳,沒有一絲兒的痛苦,並不知道身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等到她醒過來,她便忘了夜凌楓這個人,所以她不會痛苦的。
而這也是夜凌楓的目的,他不想讓她痛苦,然後一輩子孤苦無依的活在宮中。
“師傅很快便會醒過來,你們記著,從現在開始,要忘掉所有關於夜凌楓的事情,若是讓她發現了,可就麻煩了,眼看著她快要生了,若是出了意外,可就是一屍兩命。”
“是。”
侍梅和侍蘭點頭,皇上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所以她們絕對不能讓皇后娘娘和小主子再有什麽危險。
“不過你不是讓娘娘服了忘情丹,記不得皇上了嗎?又如何悲傷呢?”
“忘情丹不是絕對的,若是讓她發現什麽蛛絲馬跡,而她又意志力過強的話,她便會記起一切,到時候就麻煩了。”
沈若軒說完,侍梅和侍蘭不說話了,皇后娘娘可比一般人聰明厲害,若是他們真的露出破綻,那麽真的有可能會她記起皇上,到時候皇上所做的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
馬車依舊往遠處行駛著,馬車內的人商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決定以後不提到關於宮中的任何事,對於海菱,也以夫人稱之,便說公子去世了,夫人受不了刺激,所以暫時的失去了有關於公子的記憶,這樣便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