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想多了,皇上最近太勞累了,自從西秀逃了以後,皇上一直繃了神經,生怕她潛回宮中對付皇后娘娘和太后,所以才會那麽累。”
是這樣嗎?海菱認真的想著,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至少目前她沒有發現夜身上有任何的毛病,那就真是這樣的事了。
海菱想著,雖不至於完全的放心,但多少不像之前那般緊張,揮了揮手讓侍竹下去:“好好照顧皇上,別讓皇上太累了。”
“是,娘娘。”
侍竹轉身離去,眼裡便滑落一滴淚來,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的恩愛,眼看著皇室的小皇子了,可是老天爺為什麽偏偏如此對待他們啊,真是不公啊。
上書房裡。
沈若軒終於趕了過來,而這一次恰逢夜凌楓冰玉寒毒發作的時候,這一次比前一次厲害一些,他不但覺得全身冰冷,好似泡在寒池中,還連帶的牙齒打顫,身上各處都疼,好似小針刺的一般,頭頂上冒著煙,十分的痛苦,整個人倦縮在榻上,而他不敢運力抵禦這種來自於血液的寒毒,否則只會讓自已更痛苦。
沈若軒看著好友遭受這種折磨,一顆心早糾結了起來,上前一步握著夜凌楓的手,給他號脈,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取出一粒丹藥,遞到夜凌楓的嘴裡,等了一會兒,夜凌楓身上的冰玉寒毒退去,全身濕漉漉的好像洗了澡一樣,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連細細的血管都看得清。
上書房裡,除了夜凌楓便是沈若軒和侍竹,其他的人並不知道這一切。
侍竹看到主子這樣厲害的人,竟然遭受到這樣的折磨,早默默流淚了,然後心急的問沈若軒:“怎麽樣,沒有辦法解掉這冰玉寒毒/”
沈若軒望著夜凌楓,什麽話都沒有說,隻覺得心痛無比。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夜凌楓再有不到三個月的壽命了,。這玉蟾蜍身上的冰玉寒毒,仍是天下最陰涼毒辣的寒毒,慢慢的侵蝕人的血液,直到最後整個人變成冰凍,那寒毒把人活活的凍死為止,玉蟾蜍本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東西,所以能見到已屬不易,沒有人為了這毒研製解藥,他曾在醫書上看到過這種毒,知道一些,但是並沒有解毒的方法。
再一個夜凌楓現在整個血液都布著玉蟾蜍的毒液,除非全身的血全換了,否則根本沒辦法去除這毒液。
侍竹一看沈若軒不說話,再也忍不住倒退兩步,這表示主子沒救了,主子沒救了。
夜凌楓看了一眼侍竹,揮了揮手讓侍竹退下去。
對於自已身中的毒,他知道沒有救了,因為這毒被下了二十多年,早就布滿了了他周身的血液,要想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對於自已的死,並沒有多少的畏懼。
但是現有幾件事要做,他要盡快安排好這些事,這其中第一件便是菱兒的事,他不能讓菱兒在愛上他之後,吃了那麽多的苦,還懷了他的孩子時,還要遭受到另外一種折磨,而這一次卻是永生永境的痛苦,他只希望他死了後,她能活得開心一些。
上書房裡,夜凌楓緩緩的一字頓的開口。
“沈若軒,你身上有沒有一種人服了,對身體無害,但是她會忘了某一個人的藥?”
夜凌楓一開口,沈若軒便知道他想做什麽,睜大一雙眼睛瞪著夜凌楓:“你瘋了,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無權利剝奪她知道真相,是傷是痛該讓她知道。”
“不。”
夜凌楓搖頭,他不想再讓菱兒受任何的痛了,他曾經說過,以後會好好照顧她和孩子,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們,可是他做不到那些了,他做不到那些,但是至少不要讓她那麽痛,因為如若讓她看著他死,她會痛不欲生,一輩子傷痛的過下去的,她還這麽的年輕,難道要她帶著一個孩子老死在宮中嗎?
光是想到這些,他的心好痛,比自已身中冰玉寒毒,還痛。
想到她未來可能會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會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他雖然痛苦,想抓狂,但是比起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帶著孩子在宮中過日子,他希望有一個男人能替他來守護她們母子二人。
他能做的唯有這樣,即便再痛再傷心,他也要去做。
“如果今日我換成了你,你會怎麽做,難道真的要菱兒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然後她傷心痛苦的過一輩子嗎?讓她忘了我,然後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我不痛嗎?可是和她的幸福相比,我寧願她忘掉我,平凡而開心的過一輩子,這些我不能給她的,我希望有另外一個人替我做到,你明白嗎?”
夜凌楓眼睛赤紅,比起冰玉寒毒帶給他的痛更多,他多想陪著自已心愛的女人,自已的孩子,可是他做不到這些,不是因為他的能力問題,而是老天要收回他的命,他沒有辦法。
沈若軒看著眼前的男人,以往只知道他冷酷嗜血,卻不知道他骨子裡原來如此的專情,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他這一種寧願自已痛苦,也要讓心愛的人幸福,比起那些動不動便借著愛的籍口讓女人傷心絕望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是那麽的令他敬重。
如若今日夜凌楓的位置換成了他,他也希望自已喜歡的女人能忘了他,然後平凡的生活,不希望她痛苦。
“夜凌楓,我不想哭的。”
沈若軒流淚了,他是不想哭的,因為從小便聽到娘親告訴過他,男人流血不流淚,男人流淚是很遜的事情,可是今日他實在忍不住了。
夜凌楓卻笑了起來,雖然那笑著夾著痛,但是想到菱兒能忘記他,以後她會依舊平凡而快樂的活著,他便覺得今日所受的痛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