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絕非池中物,一個念頭襲上鳳昶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微微側首望向一則的兒子鳳紫嘯,見兒子對這個女人不加掩飾的嫌厭,不由得歎氣。
兒子終究太年輕了,哪有這樣神形外露的,這樣絕非好事啊。
鳳昶一邊想著一邊緩緩開口:“以後和太子相互扶持吧。”
說完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命令寢殿內的人:“你們都下去吧,太子留下。”
“是,皇上(父皇)。”
除了太子鳳紫嘯,其余的人全都退了下去,連皇后也不例外。
寢殿內沒人了,鳳紫嘯伸出手緊握著鳳昶的手,他的心很疼,看到父皇大限將至,而他竟然沒有除掉江家,讓他到死也沒有不順心,他真的很不孝,鳳紫嘯痛苦的自責。
鳳昶眼睛閉了起來,呼吸已經漸漸的微弱,不過仍沒忘了拚命的吐出最後的幾個字。
“嘯兒,好好對江海菱,此女,此女?”
他想說此女終非池中物,可是最後並沒有說完整,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長久的閉上了眼睛,眼角竟然不甘心的滑落出眼淚來。
鳳紫嘯一看到父皇逝了,哪裡還會去想父皇最後彌留下來的話是什麽意思,此刻他什麽都不能想,什麽都想不了,失聲痛心叫起來:“父皇。”
寢宮內有低泣聲,門外太監一路稟報出去。
“皇上駕崩了,皇上駕崩了。”
大殿內,所有人傷痛的叫起來:“皇上,皇上啊。”
灝元十八年秋,八月二十日,珩帝鳳昶駕崩,年五十八歲。
宮中,井然有序,皇帝病重數月,一應相關的東西,禮部已全都準備好了,所以皇上一駕崩,立刻入殮,皇城內外到處掛起了白蕃,遠遠望去,好似一片白茫茫的霧海。
皇宮到處籠罩著一片哀慟,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皇上死了,都不是高興的事,大家自然是傷心的。
是夜,太子和太子妃守靈,皇后等妃嬪領著其余的皇子在外面守著。
寢殿內,太子鳳紫嘯傷心垂淚,周身籠罩濃濃的悲慟。
死者為大,雖然這鳳昶設她為一顆棋子,但他已經死了,所以海菱倒是沒有選在這種時候發難。
只是讓她陪著鳳紫嘯跪在這內殿裡給老皇帝守靈,她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而且做為一顆棋子,她實在傷心不起來,百無聊賴之時,便時不時的拿眼打量鳳紫嘯,可以看出這男人是真的十分傷心。
聽說逝世的皇上鳳昶對這個皇太子一直很寵愛,父子之間不似一般皇室內勾心鬥角,所以他才會如此傷心吧。
海菱正想著,忽地感受到暗處似乎有所波動。
寢宮四周傳來濃濃的殺氣,不由得臉色微暗,小嘴巴張了開來。
不會吧,竟然有人在這種時候搞刺殺,誰如此大膽啊,皇上剛剛駕崩啊,他們便迫不及待的動手了嗎?
這些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寧王鳳紫鈺的人,必竟明日一早,鳳紫嘯便會登基為新皇,再要除掉他便難了。
今晚倒是個好時機,只有太子和她兩個人守靈。
殿內的太監和宮女根本不濟事,所以如果來的人夠厲害,恐怕他們還真的危險。
海菱心裡想著,嘴裡默念一聲火雲靴,那靴子便到了她的腳上,待會兒刺客殺進來的時候,她有火雲靴在腳上,所以一般人想傷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皇室之間的殺戳,她是不會參與的,因為她沒有必要幫助鳳紫嘯。
不過總覺得哪裡有怪異,四周充斥著強烈的殺氣,連她這樣沒有內力的人都感受到了,身手不凡的太子鳳紫嘯似乎全無所知,此刻仍然傷心的垂淚,一無所動。
海菱忍不住眯眼思索,暗處的人開始動了。
層層帷幄之後,刀光劍影眨眼撲了過來,數十名功夫厲害的黑衣人,帶著濃烈的殺氣分成兩路撲向她和鳳紫嘯,同時襲擊向那些跪守在四面的太監和宮女。
那些太監和宮女哪裡想到會有人夜襲太子和太子妃,紛紛的倒地而亡。
海菱是心中早有算計,所以那些人一撲過來,她便飛身而起,身形旋轉如花,輕巧的避開了那些刺客的追殺。
一邊躲避一邊朝著殿外大叫:“來人,來人,有刺客啊,有刺客。”
那些刺客明顯的一怔,本以為輕易便會殺掉這女人,沒想到竟然沒有得手,還讓這女人在靈殿之內大叫大喊,心裡恨意起,雙眼如狼,手下的力道似毫不停滯,瘋狂的向前,揮舞著銀光灼灼的寶劍。
一招一招狠冽異常,而被他們追殺的女子花容盡失,慌不擇路,在靈殿內不時的撥動著東西,發出巨大的聲響。
海菱一邊躲避,一邊不忘望向對面的太子鳳紫嘯,只見一群黑衣人包圍著的鳳紫嘯,鳳紫嘯周身的殺意,眼瞳嗜血,一邊奮身反擊那些靠近他身邊的黑衣人,一邊步步後退,然後陡的朝帷幄之外大叫:“來人,抓刺客。”
殿內的動靜,早驚動了外面的人,很快一大批的侍衛衝了進來,和那些出現的黑衣人過起了招。
不但是侍衛,就是朝中的很多武將也衝了進來。
其中就有左相西凌楓,少將白野,巡京禦吏衛臨,連江灞天也衝了進來。
眾人一湧進來,便直撲那些黑衣刺客,西凌楓一看有人追殺海菱,雖然知道她能自保,可是周身卻湧起了濃濃的殺氣,飛身迎著那些刺客而來,寬大的雲袖揮過,強大的罡氣襲擊到那些黑衣刺客的身上,很快把那些人震飛了,強霸的內力,使得那些刺客飛出去,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