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些追殺的人並沒有放過他,乘夜進將軍府抓他。
眼看便要被抓住了,千鈞一發的空檔裡,一雙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並把他拽到了暗處,然後兩個小孩子七轉八彎的躲了起來。
那些刺客沒有找到人,又怕驚動將軍府的人,所以離開了。
那救了白野的小丫頭正是海菱,她把白野藏在將軍府廢棄的一間柴房裡,所以沒人發現,等到那刺客走了,她還溜回自已住的地方,找了吃的東西送給白野。
那時候的白野也只是十來歲的孩子,經過追殺,整個人都快傻了,幸好有海菱的陪伴,他才緩過一口氣來,吃完了東西,他抱著海菱睡了半宿,在天近亮的時候離開了將軍府,當時,他沒有問她叫什麽名字,只知道她長得可愛又漂亮,是將軍府裡的女孩子,而且她的腰間有一個雙飛蝶的絛絡,他看著睡在晨曦裡的小小人兒,發誓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必然回來找她,此生不負。
她江菲羽所謂的心上人,其實只不過是她偷來的。
不,她不能讓白野知道她不是那個女孩子,就算他隱約知道了什麽,她也不會承認的,想到這,江菲羽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望著白野。
“白野,你聽誰胡亂說了,那是我打的啊,你忘了小時候我救你的事了,你不是說永遠不會負我嗎?”
白野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臉上湧起的冷潮似乎稍有緩解,江菲羽一見,心思活了,再接再厲。
“白野,你千萬別中了別人的詭計,有些人看我們兩個親親熱熱的,所以嫉妒,才會故意的破壞我們之間的事。”
江菲羽一邊說一邊在腦海裡想著,是誰膽敢壞她的事,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江菲雪?還是江海菱,是她們發現了什麽嗎?
白野的臉色又好了一些,不過隱在瞳仁底下的冷冽卻更甚,只不過江菲羽不自知而已,他陰驁的聲音響起來。
“那麽現在,給我打一個雙飛蝶的絛絡。”
一句話落,江菲羽臉色突變,她根本不會打這些小家子氣的東西,而且當初若不是白野說了這是雙飛蝶,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眼下她到哪裡去打這絛絡,江菲羽嘟起紅豔的唇,嬌媚委屈的開口。
“白野,我忘了,那是我小時候打著玩的,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都不打了,哪裡還記得。”
白野陡的抬頭,面色遽變,冰冷的眼神陰森森的望著江菲羽,緊握著雙手,才克制住自已的怒火,否則他隻想一掌拍向這女人的頭蓋骨,讓她腦漿迸裂,死無全屍。
她把本該屬於海菱的一切給順理成章的佔有了,害得他與她錯過了三年。
這三年來,只要一想到她被將軍府的人欺凌,有好幾次自已還為了江菲羽而針對過她,心一寸寸的往下沉,好似有人拉扯著似的,很疼很疼。
若沒有當日那個小小人兒的照顧,就沒有他白野的今天,他之所以成就了現在的地位,都是因為心中有一個信念,功成名就之時,便是他來照顧她之時,可是這個女人卻害得他成了寡情薄義之人。
一直知道江菲羽刁鑽任性,胡攪蠻纏,但是為了當年的事,他一直包容著她,照顧著她,可是到頭來一切都只是一場假像。
白野怒極發笑,那笑卻是磣人而恐怖的。
江菲羽嚇哭了,她好害怕這樣子的白野,似乎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似的。
他是她喜歡的人,是她的依靠啊,若不是因為那個雙飛蝶,她又怎麽會攀上白野,這三年來,她風光無限,走到哪裡都被人高看,都是因為她是白野的心上人,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嗎?她不要啊,想到這,江菲羽顫顫的伸出手拉扯白野的衣袖。
“白野,你說倒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要這麽待我,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好一個為什麽?”
白野長袖輕拂,好似拂掉了肮髒醃臢的東西一般,他的唇角是大大的譏諷的笑意,眼神中是卑睨不屑,一揚手,一抹豔紅在半空晃動,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雙飛蝶,鮮豔的紅,炫了江菲羽的眼睛,她忽然便明白了,原來他知道了江海菱才是當初救他的那個小人兒。
不,她不要失去他,不要失去所有的榮耀,想到這,江菲羽撲通一聲便跪到了白野的腳邊,緊抱著他的腿,痛哭著哀求。
“白野,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喜歡你了,太愛你了,有好幾次我都想告訴你來著,可是我怕失去你,所以才會什麽都不說,你原諒我吧,看在我們相親相愛的份上,別拋棄我,你別拋棄我。”
她哀哀哭泣化在塵埃裡,傷心的祈求著白野的原諒,只要他不離開她,讓她做什麽都好,她不能失去他,失去他就失去了一切,她一個庶女的身份,到哪裡再找這麽一個出色的心上人。
不過她忘了,白野本就因著當日的情份才溫柔對她,現在那情份沒有了,他哪裡還想理她,他心中的煎熬比她更多更甚,他不理解,為何當日漂亮粉嫩的小人兒會變成今日的胖丫頭,正因為她的胖,使得他直覺上沒有懷疑過這件事,從而一再的與她錯身而過,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與她說這件事,以她的性格,恐怕會當成笑料了。
想到這,白野的心生生撕扯著,看到腳下的江菲羽,一腳抽了出去,冷冷的話拋了下來。
“看在我們相處三年的份上,我饒你一次,從此後井水不犯河水,再見面形同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