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曉軍苦笑一聲，目光微冷，“司徒嫣兒，如果從現在開始，我叫你司徒嫣兒呢？”

  她的聲音，微冷，帶著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司徒嫣兒一聽，背脊一涼，心想，蔡曉軍這聲音，怎麽聽去怪怪的？

  這種語氣，讓她想到一個詞：陰冷。

  這種語氣，是那個純真善良又開朗的蔡曉軍說出來的嗎？

  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嗎？簡直是不敢相信。

  “曉軍，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嫣兒姐姐，連名帶姓叫我，聽著很生硬。”司徒嫣兒扭過頭，“看”向蔡曉軍說道。

  蔡曉軍冷笑，幽幽地說道：“你知道我夢見玉磊哥哥什麽了嗎？我夢見他在下面很孤單，他說，你就要跟帥南結婚了，你完全忘記他了，他很難過。你不知道他出現在我夢裡的樣子有多恐怖，滿身是血，是被車輪胎輾過流出來的血，手臂的骨頭都被輾碎了。他的樣子好蒼老，好憔悴，他說，沒有你陪在他身邊，他很痛苦。嫣兒姐姐，你說我該怎麽做？”

  “……”司徒嫣兒心一緊，詫異地“看”著蔡曉軍，她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這種聲音，這種語氣，真的是蔡曉軍說出來的嗎？

  可是這種話，除了蔡曉軍還會有誰說出來？

  司徒嫣兒的心裡，湧現一絲害怕，蔡曉軍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怎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那麽可怕？

  “曉軍，夢都是反的，你夢見向玉磊在下面過得很痛苦，實際上他升天當神仙去了。”司徒嫣兒極力用最溫柔的語氣來安慰蔡曉軍。

  如果她的眼睛看得見，她就可以清楚看到蔡曉軍的表情和眼神。

  該死的，她現在什麽都看不見。

  蔡曉軍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可以陰冷，表情可以陰狠，可是她的眼神呢？

  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她說的是真還是假，她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只要看到她的眼睛，大概都能判斷出來。

  可惜啊，她現在什麽都看不到。

  她不敢動，如果這個時候站起來要下樓去，就會激怒蔡曉軍的。

  她不知道蔡曉軍想做什麽，她現在，只能陪著她繼續說下去。

  “狗屁相反，是真的！”蔡曉軍一聽她說夢是反的，就覺得她一點都不關心不在乎向玉磊，情緒激動了起來。

  她身子湊上前，生氣地瞪著司徒嫣兒，“我跟說你玉磊哥哥在下面過得很痛苦，為什麽你不相信？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愧疚，一點都不難過？如果不是你，他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他救了你一命，你現在還能幸福地等在帥南身邊嗎？你當初為什麽不跟玉磊哥哥一起被車撞死？這樣，你就永遠都跟他在一起，不會回到帥南身邊！”

  帥南？

  司徒嫣兒驚訝，以前她叫帥南做“帥南哥哥”，現在她直接叫帥南，這麽說，她是來真的？

  “曉軍，你到底是喜歡帥南還是喜歡向玉磊？”司徒嫣兒苦笑，聽完她這話，她都分不清楚她是喜歡向玉磊還是喜歡帥南了。

  “如果我說，我喜歡帥南，你是不是會把他讓給我？”

  “帥南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他不是玩具，不是我想讓就能讓你的，你喜歡他，他也未必喜歡你啊。曉軍，你不要犯傻了，帥南不適合你，玉磊也不會再回來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執著？”司徒嫣兒苦心勸說：“這個世間還有很多好男人等著你，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

  “夠了！”蔡曉軍怒道：“我執著，你就只會說我執著，當初你不同樣執著？這個世上是還有很多好男人，為什麽你偏愛帥南，不去愛別的男人？你不是看上他的容貌，他的本事嗎？”

  “我看上他容貌和本事，他也看上我啊，我們是真心相愛，我為什麽要去愛別的男人？”被蔡曉軍這種怒吼，直性子的司徒嫣兒情緒也有點激動了。

  帥南愛她，她也愛帥南，為什麽她還要去愛別的男人，這種話，真是太可笑了。

  “帥南愛你，你就去愛他，玉磊哥哥愛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去愛他？你根本就是在嫌棄他！”蔡曉軍大聲說道。

  嫌棄他沒有帥南帥，沒有帥南長得好看，嫌棄他曾經是一個野孩子，嫌棄他被家人拋棄。

  “……”司徒嫣兒哭笑不得，她怎麽會嫌棄向玉磊呢？

  這些想法，都是蔡曉軍強加在她身上的，她根本就沒有這樣想過。

  “曉軍，愛情勉強是沒有用的，我不喜歡向玉磊，為什麽又要去愛他呢？”司徒嫣兒苦笑，蔡曉軍現在變得太偏激了。

  蔡曉軍臉色突然一變，目光變得非常冷漠，直直地鎖在司徒嫣兒的臉上，“如果你不愛他，那兩年來，你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你真的那麽愛帥南，五年前就應該回來，為什麽要等玉磊哥哥死了你才回來？你就是一個風騷的女人，水性楊花！像你這種女人，為什麽會得到那麽多人喜歡？為什麽？司徒嫣兒，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惡心，為什麽他們個個都喜歡你？”

  蔡曉軍的話，像一把利刃，無情地劃過司徒嫣兒的心臟，痛得她渾身發抖。

  如果剛才她覺得蔡曉軍是在跟她開玩笑的，那麽現在，她完全相信事實了。

  蔡曉軍不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她今天真的在向她發泄內心的痛了。

  她的內心，到底有多痛？

  為什麽要這樣說她？

  她不是風騷的女人，更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從頭到尾，由始至終，她愛的人，都是帥南，她的第一次，都是給了帥南，帥南也是她第一個男人。

  蔡曉軍這樣說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字字如誅，狠狠地刺痛她的心。

  怎麽辦？

  她要怎麽做，才能把蔡曉軍這股偏激的火熄滅？才能讓蔡曉軍清醒過來？

  “曉軍，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惹你不開心了？”司徒嫣兒心裡害怕，小心翼翼地問蔡曉軍。

  “哼，你做錯了什麽？你愛上帥南就是一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