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咱們的月如就歸這成家二公子了。”四媽媽那左右逢源的聲音響起,“而今日倚翠樓新進了一名嬌滴滴的黃花小姑娘喲。”
一名粗聲粗氣的胖子丟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裡,嚼了嚼便問,“這倚翠樓的黃花姑娘爺見多了,就不知這次又是什麽貨色。”
“好貨色,上等貨色。”四媽媽眉開眼笑的說著,“嫣然,出來吧,讓各位爺瞧瞧。”
聽她那尖銳的嗓子朝我喊來,很是不情願的朝台上小步挪動著,突然又想到紫玉方才說的話,只要成蔚看的上的姑娘,一擲千金只是小意思。或許,我可以借成蔚離開這倚翠樓……轅沐錦將我弄來這,我就借你情郎之手離開這。
想到這,我的心情漸漸掃去了一日的壓抑,拖著輕快的步伐登台了。
頓時台下一片嘩然,我毫不避諱他們那一道道猥瑣如材狼的目光,膩著嗓子輕福一個身,“各位爺,小女子嫣然,初來貴地還望各位捧個場。”
台下一個個的拍手叫好,始終散之不去。
強忍住內心的厭惡,臉上依舊賠著輕笑,“嫣然不會舞,隻懂彈琴,今個獻給諸位一首《廣陵散》。”
因為莫攸然對曲子這東西頗有研究,從小便跟隨他身邊聽他如何奏曲,我也依葫蘆畫瓢學著。他總說,樂曲這東西靠的是天賦,隻可意會。所以他從不教我,只是指點一二。
大氣磅礴,激昂慷慨之聲縈繞不絕。
當我的琴音消散之時,台下竟是一片安靜。我蹙了蹙眉,怎麽沒有掌聲,難道我彈的不好?
正當我猶疑之際,上頭傳來一聲,“好曲,賞。”
我仰頭朝聲音處望了去,是成蔚?
“嫣然姑娘,這是長公子賞的。”那名家仆的托盤中擺放著一顆閃閃的夜明珠,四周一聲冷冷的抽氣聲,可見這夜明珠的價值。
不是成蔚,是長公子?
四媽媽盯著那顆夜明珠,眼睛都快直了,低低的附在我耳邊輕道,“快上去謝謝長公子,他同二公子來此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賞東西給姑娘呢。上去後要乖乖的懂點規矩,勿多言,要慎言。”隨著那名家仆,我也上了二樓的雅座,裡邊靠窗的檀木桌上相對而坐了兩名男子,一名紫衣,一名藍衣。
紫衣少年想必就是成蔚了,他的面容生的很是俊美,隱隱帶著幾分邪氣,目光深邃藏著淡薄之態。他沒有看我,只是舉起一杯酒一口飲盡,其姿態甚有貴族子弟的氣息。
藍衣少年應該就是長公子了,他慵懶的靠在窗上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欲將我看透。他的容貌比起成蔚少了幾分陰柔,多了幾分剛毅。菱角分明,唇邊帶著似笑非笑,目光帶著狂放不羈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