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清,素微讕。
瀲瀲夜未央,碧紗疏韶華。
縈離殤,驚瓊雪。
黯黯夜未央,月斜愈聲悲。”
他因我的詞而回頭凝望,淡而望之,道,“未央歌?”語氣略微有些起伏,飄在空中縈繞著。
其實未央歌只不過是民間小調中的一首再平凡不過的曲子,但是那一次無意聽莫攸然吹起,我戀上了它那淡淡清雅的平凡之調,所以我為它取名為《未央歌》,還拉扯著莫攸然為我填詞,而後我一直將它當作屬於我的歌。
我卻不答話,遙指著竹高千尺之上的竹葉,“我想要一片竹葉。”
他縱身而躍,禦駕凌空而上,身形輕然翩飛,掠過竹頂信手摘下一片翠嫩的葉。而後飄然落在我跟前,將一片青翠的竹葉遞在我給我。
我接過,葉子沾了些雪滴,有些冰涼,“未央歌你吹的神似,韻卻不似。你聽我吹。”置於嘴邊,凝氣丹田之上,輕輕吹起。
余音繞林,響遏行雲,婉轉朦朧。
當我音遁之時,他盯看著我的目光有些複雜,問道,“你是誰。”
聽到他的話我感到好笑,驀然反問,“你不知道我是誰,抓我回來做什麽?”
他袖袍一拂,將視線由我身上收回。若我沒看錯,方才他唇邊劃過一抹自嘲之笑,瞳中竟閃過哀傷,我歎息一聲,“我是莫攸然妻子碧若的親妹妹,我以為,你知道的。”
“你的曲韻雖顯得歡暢悠朗,卻有止不住的哀傷。”他避過了我的問題。
我的笑聲逸出口,“沒想到這樣狠辣的風樓主對音律也頗有研究。”此刻的風白羽與昨夜我所見的風白羽簡直是兩個人,究竟黑夜的他與白夜的他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笑了笑,“昨天我一直在思慮,抓你來到底是對是錯,反倒是今日,你的一曲未央歌釋了我心頭之亂。或許留你在白樓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還是有些納悶的問,“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呀?”
他淡吐二字,“未央。”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無奈的歎了歎,怎麽他和落一般,喜歡裝傻呢。
他看著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未央是壁天裔未來的皇后。”
我訝異道,“你知道!”
“天下人盡皆知,未央宮空了七年,隻為等待一個名叫未央的女子,大騖皇帝命定的皇后娘娘。”
“那你還敢抓我來,你有幾個膽子敢與朝廷鬥?”
“你果然是個與世隔絕的孩子,天真幼稚。”他放聲一笑,狂妄的聲音在竹林間縈繞著,振落了竹葉。
對於他的暗嘲我不以為然,薄笑依舊,與他並肩立於漫天飛舞的竹葉間。
天真幼稚。
這四個字,絕對不會屬於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