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你做什麽去,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姚青青反應過來,抬腳去追。
景吾走進大廳,鳳蓮和姚瑾朝著姚日晨跪拜,長兄如父,姚日晨坐在正位一臉笑容,姚青青站在景吾身後,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景吾不著痕跡的抽回衣袖也不看她。
姚青青心中苦悶,她不就隨口問一句,至於這麽給他擺臉色嗎。
鳳蓮於姚瑾昊拜別兄長,由著喜娘攙扶走出大廳,大廳外祝賀的賓客連連道喜,能親眼目睹國主大婚可是莫大的榮幸。
走到門前姚瑾昊還不忘回頭朝著姚日晨姚明朗一行人看上一眼,那眼神讓姚青青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上攬月的場景,掩著嘴巴偷笑起來。
“哎,你小叔叔還真把自己當新娘子了。”姚明朗搖頭笑聲不止。
“小叔叔真是應了那句話,新娘子上轎子一步三回頭。”
楊柳牽著姚碩走來聽到這話笑起來:“這話若是被你小叔叔聽到,有你的苦頭吃。”
姚青青晃著腦袋滿不在意:“我小叔叔可舍不得招呼我。”
“行了,都別站在門口了,好多賓客要照應,青青你不是要和景吾一起進宮嗎,這會不過去可就看不上熱鬧了。”姚日晨道。
姚青青朝著景吾看去,轉而道:“我們這就去,爹,二叔你們真的不去。”
“家中那麽多客人呢,再說也不合情理。”
“那好吧,我們去了。”姚青青伸手拽上景吾拐出門。
姚日晨看著兩人怪異的朝著姚明朗詢問:“他們兩人吵架了?”
“不知道,今早還好好的。”
“青青這丫頭指不定又做了什麽惹景吾生氣了。”
“小別扭,你也不用擔心,那麽多年都走過來了。”姚明朗道。
“我才不擔心,走,今日瑾昊大婚,咱們也樂呵樂呵,不醉不歸。”姚日晨今日心情的確是好。
“好久沒和大哥喝酒了,不醉不歸。”
宮門口。
景吾一路上也不語言,快要走到宮門口姚青青停了下來。
“景吾你至於嗎,我不就問一問,也值得你生氣?”她嘟囔一聲,臉上帶著氣惱。
景吾凝視她,漆黑的眼眸猶如一個漩渦,他不是生氣,而是沒有把握,即便姚青青現在的心意是在他這裡他有時候依舊會感覺到不安。
倘若當初楚鳳棲沒有退讓,她應該不會選擇他,他們三個人牽扯的太多,十年,十年的牽絆,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撫平的。
姚青青本有些氣惱,迎上景吾認真的眼神她微微一頓,那眼神之中深沉帶著一絲不安,仿佛眼底的深沉能將她整個吸進去一般。
她心中咯噔一聲,不知道為何卻有些蒼涼,蒼涼?是的,的確是蒼涼。
“你……”她想要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卡在喉嚨,他是在害怕?
姚青青從不會想到會在景吾的眼底感受到那麽多情緒,不安,害怕,像想要極力抓住什麽。
“倘若他沒有放手,你會如何?”他淡淡的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沉重。
“你為什麽忽然之間要問這些,景吾你應該知道我如今的心意。”
景吾眉宇之間染上一抹憂傷,他雙手鉗製住她的肩膀:“青青,你可知道我心中有多不安,我承認我怕楚鳳棲的出現,可是我更怕你會改變心意。”
當初是,如今也是,讓她牽腸掛肚十年的人,他真的不確定她是否真的能將他忘記。
這個天下,他不怕任何人,任何事,卻唯獨牽扯到姚青青的事情他會怕。
改變心意嗎……
姚青青盯著她半響,忽然之間卻有些想笑,卻又有些心疼,他吃醋了,也很不安,楚鳳棲讓他感覺到了不安,這個傻子……
“景吾你可知道除了家人之外,對於我最珍視的人便是你和鳳棲了,鳳棲在我心中的位置是移除不了的。”
景吾握著她的肩膀微微加重。
“上攬月書院那一年是我初見他,他坐在輪椅之上,淡雅如蓮,眼底清澈的讓人找不到一絲灰塵,他無欲無求,卻被那樣殘忍的對待,我為他不平,為他惱怒,心疼於他,那時候我便想,將來一定要帶他去看遍大江南北。”姚青青看著他蒼涼一笑又道:“是我將他從平靜之中拽起,是我將他從皇宮之中帶走,除了我他便沒有任何親人,景吾,你可知道那種被信任,而視為唯一的體會?”
她是楚鳳棲的唯一,而她又如何能拋棄他?
景吾面色微微有些變化,或許是他錯了。
“當年我知道你的心意,也做過很多掙扎,倘若連我都拋棄了鳳棲,他會怎樣?當我拒絕你的時候,景吾你可知道我的心也在疼。”
姚青青鼻尖酸了起來,她沒有辦法欺騙他,她早就知道他心中有著一個結,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和他說過這些。
景吾的手指微微在顫抖,手指撫上她紅起的眼角,有著幾分懊惱:“對不起,青青,對不起。”
他後悔對她如此了,後悔對於她的詢問,更懊惱自己的理智。
姚青青搖頭:“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景吾,倘若我告訴你,若當初鳳棲沒有放手,我依舊會選擇和他在一起,你可還會喜歡我?”
他語氣堅定卻有些蒼涼:“倘若你選擇了他,我這輩子應該去會當和尚。”
姚青青眼睛紅如兔子卻笑的開心,抬手放在他的臉頰之上眼底認真:“那我告訴你,當初在婺城我已改變的心意,我無法騙自己的心,也無法去欺騙鳳棲,景吾我愛你,這便是我心意。”
是了,當年她在自己心中已有了選擇,即便當初楚鳳棲沒有和她說那一番話,她也會與他說清楚。
“你說的是真的?”景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姚青青點起腳尖,吻上他的唇,蜻蜓點水一吻,她低聲道:“對不起,這麽久才告訴你。”
景吾已無法訴說心中的情緒,大手扣住她的後腦杓低頭深深吻上她的唇,深深的,有些激動,有些狂野,也有心安。
“姚青青你可真壞,這個結在我心中埋了那麽久,讓我難受了那麽久,你真是壞透了。”倘若她早些與他說起這些,楚鳳棲的一枚玉鐲也不至於讓他丟失了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