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你才會這麽說。”楚恆笑的很輕松:“認真想一想,我好像犯了一個特別大的錯誤。”
“誰沒有犯下過錯呢。”
“是啊,姚青青其實我很羨慕你,你什麽都好,有著疼愛你的家人,還有這愛著你的一群人,這天下平定,你應該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吧。”
姚青青淡笑:“待之還之,你以真心帶人必定會有回報,我從一開始要的就不多,只是想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已,權勢再大又如何,能力再強又如何,在我眼中皆比不上親情,愛情和友情。”
“小時候你便是這般,明明什麽都會,卻總要裝成什麽都不會。”猶記得她當年上攬月那懶散的樣子。
“簡簡單單的挺好。”
楚恆仿佛卸下了身上的一顆石頭,輕松的到,他自己都很驚訝,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關於姚碩,我不做決定,二嬸也不做決定,跟不跟你走,讓都讓孩子自己決定,只不過你的身份還未擺脫之前,我是不會允許碩兒做決定的。”
“孩子的事情,等待事情結束之後在說。”楚恆心中知道,姚家二老爺和夫人極為疼愛姚碩,他如今也想明白了。
“也好。”姚青青應聲:“你後天還是回大楚吧,景吾的人馬已快到帝都了,有你在帝都的城門應該不會太難打開。”
“我準備明日便走,二十多天沒有傳回去消息,父皇恐怕已對我產生了疑心。”
“走之前多陪陪盈翠,這幾年來她心中一直有個解,還需要你去解開。”
“嗯。”楚恆站起身來:“夜深了,早些休息。”
姚青青點頭,看著楚恆離去,心中的擔憂總算放下了,她最不願意看到身邊的人不幸福,最不想看到在意的人愁眉不展。
楚恆能為盈翠做到如此,天下之人又有多少能如此。
秋季過去,轉眼迎來寒冬,天邊漸漸下起雪花,大楚帝都家家關門閉戶,街道上大雪堆積,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東辰和宣啟的人馬已逼近帝都,大楚皇城淪陷在即,人馬時刻都能進入皇城誰還敢不要命的在街道上晃悠。
一家小小的酒館,大門閉著,裡面三三兩兩的漢子在喝著酒水。
“東辰的人馬就駐扎在帝都外,按理說早該攻進來了,這怎麽沒有一點動靜?”絡腮胡子的男子疑惑道。
“別管有沒有攻打,咱們帝都反正是不保了,太子殿下都與東辰宣啟合作了,而且我還聽說那消失的十三萬人馬,都已經歸順咱們太子了。”
“我也聽說了這事情,說起來咱們太子還是不錯的,當年大楚難民的事情太子一手處理,斬殺了不少貪汙的官員呢。”
“誰說不是呢,如今的大楚的規章制度,百姓早晚都得被餓死,新皇敗了,咱們太子繼位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也是這麽想的,太子和姚家還有些交情呢,太子繼位大楚和姚家的關系也就拉進了。”
一群漢子湊在一起閑聊,周圍的人讚同的點頭,如今的皇帝就是昏庸,換了說不定大楚能迎來更好的明天。
“碰”的一聲,酒館的門被猛然推開,一名年輕的男子闖進來,驚叫道:“大消息,大消息。”
酒館內的眾人一愣,轉頭齊齊看向那男子:“莫不是東辰的人馬進城了?”
“今天姚家昭告天下支持楚翼,並擁戴楚翼即位,三王爺也表示支持楚翼登基,如今東辰和宣啟的大軍已經進了成,領頭的便是東辰景吾,姚家小姐,太子殿下,宣啟皇子。”
眾人聞言,反應過來眼底亮起,高興起來:“這是好事情啊,城門傷亡如何?”
“哪有什麽傷亡,看守城門的副將投了太子,根本沒有動用武力。”年輕男子難以掩飾的興奮。
沒有傷亡便讓他們百姓心安,倘若攻打起來,百姓免不了受到大規模的傷亡。
“好好好,真是值得慶祝,咱們苦日子算是熬出頭了。”
“好是好,不過皇宮那邊怎麽沒有動靜?難不成皇上打算不戰而退?”
“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人家都攻打到家門口了,明眼的人都知道帝都保不住了,最近一個月官員被皇上殺了不少,如今上朝都沒有官員敢去了。”
“不戰而退,正好,你們說是不是。”
酒館之中的人們歡呼了起來,今日過去,大楚將會迎來亮光。
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一瞬間熱鬧起來,大批的兵馬從城外湧進來,鐵騎踩在厚厚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姚青青騎著駿馬,一身戎裝與景吾並排而行,那一雙明亮的眼底略有些深,十多年,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
楚翼身銀色盔甲,眼神凌厲,經歷磨難的他單單是看眼神都知道,他變的成熟了。
“探子回報說皇宮依舊沒有動靜,陰陽人是他握在手中的籌碼,青青,你不要隨著大軍進宮門了。”景吾轉頭朝著姚青青道。
姚青青轉頭道:“你知道的,這麽多年我都在等,如今終於等到了,我怎能不去,景吾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不是有你在嗎。”
景吾聞言無奈一笑:“好吧,不過切不可離開我的身邊。”
“知道。”
鐵蹄噠噠,浩浩蕩蕩的軍馬猶如凱旋而歸之師,有些百姓偷偷開門觀看,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大軍一路到達宮門口,偌大的宮門卻是敞開的,冷冷清清仿佛是一座空城一般。
大殿之上,血色彌漫,死屍一地。
楚恆捂著胸口倒在地上,眼眸緊緊盯著面前的楚世宗。
“朕如此信任你,到最後沒想到連你都背叛朕。”楚世宗眼底血紅,凶獰著一張臉。
“父皇,如今太子的人馬和東辰的人馬都已經進城,大楚已經敗了。”楚恆撐著身子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伸手擦去嘴角的血。
“敗?大楚不會敗,朕告訴你,朕一直等著他們攻到這裡來,也省的朕一個個的去收拾了。”楚世宗揚起狡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