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長大?長大之後憑著詔書來奪取朕的皇位?”楚世宗滿眼的嘲諷,他若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不會,皇上,棲兒不會奪取那個位置。”藍如新飛奔而來,撲在地上的楚鳳棲身邊,將那小人抱在懷中,朝著楚鳳棲驚慌道。
楚世宗眼底冷意十足:“朕憑什麽要相信你。”
他斬殺了藍家一族,他就不信她不記恨,那麽個毒瘤不能留著。
“皇上,你應該知道藍家的誓言,鳳棲可以發誓,發誓絕對不會用詔書窺探那個位置。”藍如新臉色煞白,低頭顫抖的聲音帶著倉皇:“鳳棲,你發誓,發誓不會用詔書威脅你父皇。”
楚鳳棲繃緊著小臉,不說話,緊緊的閉著嘴巴。
“鳳棲,聽話,聽娘的話,發誓。”見楚鳳棲不語,藍如新心底急躁。
身為一個帝王是不允許這麽一個有威脅性的人活著,藍家滴血誓言或許還能保住他……
楚世宗眼底沉的發黑,冷冷的盯著那繃著小臉的人:“看來,他似乎很不願意。”
“鳳棲。”藍如新驚呼一聲,眼底急切。
楚鳳棲繃緊的嘴巴一張開,頓時一股腥紅便從嘴巴之中吐出,一雙眼睛黑如珍珠:“我發誓,倘若利用詔書……”
藍如新淚水從眼睛之中流出,整個渾身都麻木了,心疼猶如刀絞。
楚世宗手指握了握,最終甩袖離去。
藍家誓言相當於一種蠱蟲,違背誓言者會受盡折磨,如此,他這心中才能稍稍放心。
眼下他才剛剛繼位不久,不易鬧出什麽事端,不過,等待有機會,他依舊不會放過這個毒瘤。
“鳳棲,你要活著,好好的活著,將來長大了,能離開這個皇宮就離開……”手指撫摸他的臉頰,將小人抱起,一步一步朝著宮苑走。
春風來,樹萌芽。
藍貴人陷害皇后滑胎,被賜毒酒。
藍如新抱著小鳳棲坐在大床上臉色蒼白的看著面前毒酒白綾。
“棲兒你要記住,詔書無論如何都能不能拿出去,那詔書能保住你的性命,在這個皇宮,不要去爭,不要去搶,痛也好,累也好都要藏在心中,就是想哭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實在忍不住了,就想一想你皇爺爺教你的。”
沒有人庇護他,那麽小在這宮中就猶如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舍不得放任,卻也舍不得帶著他一起走。
“娘,這些鳳棲都懂得,鳳棲一定不搶也不爭,不給娘惹麻煩。”小人點頭,一臉的認真。
藍如新心中苦澀,咬著下唇,眼淚流出:“好好,棲兒真聽話,去吧,娘累了,想要休息了。”
“那娘好好休息,鳳棲晚些再來看看娘。”楚鳳棲點頭,從藍如新懷中出來,一步三回頭的朝著門外走去。
藍如新手指顫抖,眼底淚水染濕了衣服,將那毒酒拿在手中,閉上眼睛,一飲而進……
風越來越大,紅葉樹木仿有靈性,茂密的葉子猶如下雨一般的落下。
輪椅之上的楚鳳棲,手指打著轉的紅葉停下,淡漠的眼底有著一絲濕潤,那麽多年,無論他用什麽方法他都咬牙忍過。
被人欺負,他都裝作不疼,手指緩緩撫摸著他的雙腿,他知道一切的事情。
倘若如此他能安心,他就是失去了一雙腿又能如何,不過……現在,他想要站起來,想要治療好雙腿了。
“長風。”淡淡的聲音而起。
“王爺。”一道人影從暗中而來。
“能否在三日之內追查道神龍谷仙閣老的下落。”楚鳳棲將情緒收回,手指捏著紅葉把玩。
“是,屬下盡量。”黑衣的男子點頭。
“嗯。”楚鳳棲應聲,轉而又道:“將飛鷹召回來吧。”
長風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飛鷹因為當年保護姚家大小姐不利別王爺放逐七年,這些年,雖飛鷹已是自由之身,卻依舊在這京城徘徊,他們這些暗衛都知道飛鷹的心思,可是,王爺的性子淡然,誰也沒敢給飛鷹說過一句請。
如今王爺親自說要將飛鷹召回來,這太突然了。
“嗯,當年的事情,說起來也不是他的錯。”他當年明知道是自己的錯,可還是執意將飛鷹放逐……錯的是他自己。
“王爺,屬下這就將飛鷹召回來。”長風聞言這話,眼底滿是激動,倘若飛鷹聽到這話,不知道有多高興。
“去吧。”楚鳳棲道。
“是。”長風轉身,邁開的腳步卻停了下來:“王爺,有人來了。”
“嗯,我知道。”楚鳳棲擺手示意他離去。
自從詔書的事情說出來,他就知道他這個小院不會再安靜了,當年牽扯到事情的人都回來,一個都不會少。
長風離去,那大門便被人推開,一華服貴人走了進來。
楚鳳棲坐在紅葉樹下,靜靜的看著一群而來的人,再見面當真是恍如隔世。
“鳳棲。”太后一步一步而來,看看那坐在輪椅之上的人喚了一聲。
跟在太后身後的皇后眼底陰沉一片,多少年沒看到這個孽種了,很多事情都已經淡忘,如今再見,所有的事情都蜂擁而來,讓人心底好不痛快。
“皇奶奶。”楚鳳棲淡淡的動了動嘴角,輕聲喚道。
太后身形一頓,皇奶奶……這一句皇奶奶竟讓她心底升起無盡的酸澀,這些年她不願意來看,也不想來看,當年帝王之爭,她的兒子若當不了帝王。
她會被其他妃子啃的連骨頭都不剩,后宮以子為貴,誰的孩子能登上大寶,誰便是贏家,輸的人下場淒慘,她不想輸……
“鳳棲,你是否怨恨皇奶奶?”太后一步一步而來,望著坐在輪椅之上的人。
她覺得對不起他,可在這宮中心善終不得回報,她伴著先皇那麽多年,先皇疼愛他,小小年紀就能文武雙全,讓文武百官刮目相看,當年她也極為疼愛這個孫子。
只是事事逼人……
“娘在世的時候說過,不要去怨恨任何人,那麽多年,鳳棲早已看淡。”楚鳳棲微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