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清楚,她就越理智。
於是就能越加清晰的分辨所有的一切,不被多余的事情所束縛。
任憑他深吻,她始終神色淡靜。
即便驚訝也只是一刹那。
終於,他放開她,目光冷冽,他的聲音略微暗啞:“你不愛他。”
言簡意賅,如此篤定。
“如果你是用這樣的方式試探我的話,我無話可說。”她平靜的看著他,聲音淡然。
只是一個吻,她無所謂。
再也沒有必要表現的有多在乎,裝多了,也只是虛偽罷了。
反正她從不曾擁有一個隻想被他看到自己美好一面的人,不……等到裴雅臣可以看到了,她就有了呢。
“我只是想知道理由。”他皺起眉,對於她的說法並不認同:“你留在他身邊的理由。”
“那又有什麽重要呢?”裴雅希看向他:“別忘了,上次你親口說過,就算是個玩具,在帝千允拋棄我之前,我也隻屬於他!”
——就算是個玩具,在千允拋棄她之前,她也隻屬於他!
這句話,在他的腦海裡與之前的畫面重疊。
他的身子僵硬著,手中不由的松了力。
裴雅希毫無留戀的推開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禦璟希大概不會想到自己曾近說過的話會成為如今限制他的東西。
不過這樣最好了。
她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關系,交易結束,已經沒有必要保持聯系了。
窗外闖進來的陽光落滿一室,印著禦璟希修長的背影。
其實那天在裴雅希不告而別之後他異常憤怒。
那幾日幾乎沒有人敢靠近他,各個見到他就如同見到了什麽洪水猛獸,慌亂躲閃,盡量與他保持距離。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為翼然的事情而產生的後遺症,要知道,曾經禦璟希為了翼然,可不止一次和禦樞南有過衝突。
不要說是裴雅希,就連禦家所有的仆人全部都以為,禦璟希喜歡的人是翼然。
而他自己……
在遇到yahi之前,在遇到那件事情之前,都是那樣以為的。
把依賴當成喜歡,他真的是那樣以為的。
然而那天,他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生氣不過是因為那個女人的不告而別,不過是因為她突然出現,卻又突然人間蒸發一樣的消失沒有給他留下一點點線索。
他竟然會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情緒?
簡直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所以他一直在找她,他有必要確認一下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底是什麽。
但是,他的腦海裡總是有兩個身影。
分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體型,都擁有一頭黑色柔亮的長發。
然而一個膽小怯懦,一個自信強大。
她們都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前者令他一眼見到就莫名厭惡,後者帶給他的,卻是無比的震撼。
但是那兩個人的笑容竟然出奇的相似。
乾淨的如同一朵白蓮,不染纖塵。
就如同初見時……
那個醜陋的女孩,明明被他打了一個耳光,她的態度卻詭異的讓人懷疑。
一般的女孩,被他打到應該會很柔弱的跌在地上,畢竟那一巴掌他用了不輕不重的力度沒有手下留情,畢竟那個女孩比一般的女孩還要更加嬌小,畢竟那天,他的心情真的不好,看到一個陰沉沉走路又毫無自信,甚至一直低著頭的怪女孩,讓他沒有由來的生氣。
但那個女孩被打的時候卻只是捂住臉,她這個怪異的舉動讓他困惑不已,但轉念,她也許長著一張並不好看的臉,所以不願意被人看到罷了。
然後那一天,在琴房,他竟然看到她對著凱斯微笑。
還以為那樣的女孩一定醜的笑起來都很詭異,可是那個笑容出奇的乾淨。
再往後,他遇到了yahi。
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女孩,明明可以淡雅如蓮,卻又帶著致命的殺傷力。
哪怕渾身是傷,她竟然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那樣的女孩啊……
那天在酒吧,看到別人那樣對待她,而她卻只是靜靜坐著,默默聽著周圍人的冷嘲熱諷毫不爭辯,他就莫名的生氣。
最後他甚至……
就那樣親吻了她。
為什麽……
他自己一直不知道為什麽,直到父親把那些怪異的資料給他看。
那個女生竟然改過那麽多次名字,竟然頻繁的轉過那麽多所學校,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的過去,一無所知。
那日在去嵐的演唱會上,她分明知道他在找她,可是她卻不願意讓他知道。
為什麽……
為什麽她可以毫無防備的在凱斯面前露出那樣的微笑,為什麽她可以和千允在一起,卻唯獨對他這樣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