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背著一個挎包,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了一棟戒備森嚴的大宅深處,路過庭院時,前方暗影中有著一道高壯的身影!
他腳步頓了頓,扭身走向了路的另一邊!
“看到了,裝作沒看到,我是這麽教導你,對待父親的嗎?”如洪鍾般的大嗓門從暗影處傳來。
楊森停下腳步。“不管年幼的兒子,病重的妻子,依然尋歡作樂的父親,沒資格這麽說我!”
“我尋歡作樂的對象可是你的親生母親!”
“閉嘴!”楊森霍然回首,清秀中透著陽剛的帥氣臉龐陰沉一片。“我的母親,只有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森兒,不管你如何否認,血緣上,她始終是你的母親!”洪鍾的聲音語重心長。“去看看她吧,她隻想見見你!”
“我的母親,她早就死了!”楊森扭身,頭也不回的往庭院深處走去。
他身後洪鍾似的聲音沉默片刻,才又響起。“今天她遭到了襲擊,受了傷!你也小心你身邊是否有可疑人物,尤其是女人...”
楊森的背影僵了僵,但他還是沒有駐足,冷冷的丟下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唉!”
一聲歎息,在廣闊的庭院中回蕩,久久不散!
回到郊區外的別墅,五個人重新聚集,這次是在客廳中的沙發上,各據一方,誰也沒有先打破沉默!
一身黑色皮衣的衛靖然,抽出一根煙來,點燃,嫋嫋煙霧飄蕩。“我只能再呆上十分鍾,便得趕回去!”他打破了沉默。
“第二把鑰匙是怎麽到你手中的?”夜飛緊接著問。
“我如果說它是自己莫名其妙出現在我手中的,你們相信嗎?”衛靖然微眯著雙眸,認真的道。
“那怎麽可能...”夜飛完全無法相信!
“可能是真的!”黑蝶碧眼凝視著衛靖然。“誰也不知道第二把鑰匙到底是以何種模樣出現,說說看是怎麽回事!”
衛靖然瞟了她一眼,深幽雙眸便認真的凝視著路遙。“早晨睡了一覺,它便在我掌中了!”
路遙眨眨眼,無奈的扶額而歎。“難道是在說玄幻故事?”
衛靖然輕輕勾了勾唇。“它是在義父的保險櫃中!”
“.....”
“我靠,衛靖然你居然拿我們尋開心!”夜飛直接爆粗口。
衛靖然聳聳肩。“氣氛太凝重了!”他還說得毫不改色。
這算是史上最冷的笑話了!
噗嗤!
路遙失笑。“恭喜,你成功的緩解了凝重的氣氛!”
衛靖然與她含笑雙眸對視,兩人相對而笑。
夜飛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談正事,談正事!”
“咳咳!”黑蝶也是清了清嗓音,壓下覺得自己是電燈泡的情緒。“現在,我們的手中已經有一把鑰匙了!”
路遙正了臉色。“我覺得只要我們再得到第一把鑰匙,第三把鑰匙自然會浮出水面!”
幾人相對幾眼,深深覺得要得到第一把鑰匙,很不容易!
“現在也算有了一點進展吧!”路遙訕笑著。
夜飛和黑蝶相對一眼,偏開首,當做沒聽到!
她是笨蛋嗎?主動提起這個問題,是怕衛靖然不知道她現在是別人的女朋友嗎?
路遙左看看右看看,對上衛靖然看不清情緒的深幽黑眸,心頭凸了凸,難道他知道了?
“那個,第二把鑰匙要不交給我保存吧...”路遙心虛的囁嚅著。
“那樣危險都會找上你!”
“那也總比找上你強!”路遙馬上有了底氣,怒目瞪著他。
“鑰匙放在他那裡最好!”一直不開口的南臨,一開口就說重點。
路遙熊熊的扭過頭去。“為什麽?”
“靖然已經成為了目標,即使鑰匙交了出去,別人也會繼續找他麻煩,而沒了護身符的他,將更加危險!”夜飛代替南臨說出了答案。
“可是...”
“我現在有專人保護,不會出大問題的!”衛靖然道。“倒是你們,才更加要注意,你們身上的鑰匙,可是一大誘惑啊!”
夜飛和黑蝶對視一眼,嘿嘿笑著。“我們準備把燙手山芋,物歸原主!”
“噢?”衛靖然挑眉。
“咦?你們什麽時候制定的計劃?”路遙詫異,她怎麽都不知道。
“你在學校中努力,我們也不能落後啊,對不對,南臨?”黑蝶碧眼似笑非笑的瞄向雙臂環胸的南臨。
路遙忽然想起,今早她出門的時候,南臨也出門了。“你不會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吧?”
南臨瞄了瞄她。“襲擊花朵兒!”
路遙呆了呆,霍然站起。“那你有沒有受傷?”質問著。
“一點小傷...”
“傷到哪裡?”路遙很是堅持的問道。
南臨垂落眼皮,不吭聲。
路遙是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
黑蝶看苗頭不對,輕咳一聲。“唉,某人從剛剛開始不是背對著人,就是雙臂環胸呢!”她冒著被南臨瞪的冷汗,淡淡提醒著路遙。
手臂!
路遙聽明白了,強硬的抓來南臨的手臂,翻開他衣袖,層層的繃帶纏裹,還隱見血跡!
難怪他一直背對著她,要不便是雙臂環胸,就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傷!
路遙手指觸碰上繃帶上的血跡,這些都是因為他雙臂環胸所造成的!
“你們到底是想怎麽樣啊?”路遙驀然怒吼出聲,震得房子都顫了幾顫。
夜飛和黑蝶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遁走,留下兩個罪魁禍首,承擔著路遙的怒火!
“你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路遙指過衛靖然,又指著南臨!
“為什麽總是把我排除在外,你們以為是為我好啊?我再也不稀罕你們這種關心!”怒吼著的路遙,抬腳一人給了他們一腳,轉身奔上了樓!
“路遙...”衛靖然撫著吃痛的小腿,看著她奔上樓的背影。
“不用喊了,她在虛張聲勢!”南臨也是同樣撫著小腿,那丫頭,下腳真狠!
衛靖然轉首看向他。“你為什麽就那麽了解她!”
“我陪著她長大!”
衛靖然靠向沙發椅背。“真是嫉妒你!”
南臨也直起了身子。“我有一點認同你了!”站起身,往樓上走去。“我希望你的心,永遠都不會變!”
“永不改變!”衛靖然堅定的道。
“那就好好的愛她!”南臨忽而頓了頓腳步。“多關心她的身體...”
衛靖然皺眉,無中不生有,難道她的身體不太好?
路遙趴在窗口,呆呆看著車子離開,哪怕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也一動不動,完全的置身黑暗中,連一盞燈都沒有打開!
久久,她沒動,身後的人也沒動,兩人猶如定格了般!
雙腿隱隱傳來酸麻,路遙輕輕的挪動了一下,雙腿虛軟的倒下。
在她的身後伸來一雙健壯的手臂,穩穩的撐住她。
路遙推開那雙手臂,蹌踉的站穩。“告訴我,路遙她怎麽了?”
這個路遙,當然指的就是真正的路遙。
她扶著窗戶,落坐到地上。“你剛剛對衛靖然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她口氣幽幽。“你從來不會那麽說的,路遙到底怎麽了?”
處於黑暗中的身影,往前踏出一步,月光斜斜的投射在他混血兒的冰冷帥氣面孔上,他正是南臨。
南臨俯首複雜的看著她。“小姐她...死了...”
她身子一怔。“死...死了?”
“我上次出門,得到的準確結果!”南臨冰冷的語調,沒有起伏!
可與他相處兩年之久的她,還是聽出了那深埋的痛苦。
“所以你才會對我變得柔和了嗎?”她苦澀的笑著。“是為了讓我一直代替路遙吧!”
“對不起!”
“沒什麽好道歉的!”她低語。“反正我的身份是你給的,也是我自己親口答應,一直幫你到底的!”
南臨沉默片刻,幽幽道。“讓自己過得快樂一點!”
抬手快速的抹去莫名流下的淚水,她看向了窗外。“為什麽流淚呢?明明不是那麽難過的!”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是啊,哪怕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也該快樂的享受生活,我的時間不多了吧!”
南臨的拳頭悄然緊握。“說不準!”
“你那天采取我的血樣,檢查結果如何?越來越壞?”
“.....”
路遙歎息的起身。“我就不該抱有希望的!” 傾倒在窗邊的床上。“我累了!”
“好好休息!”南臨轉身退出她房間,深深注視著她床上的孤單的背影,慢慢的關上門。
“南臨!”
門還余一條縫時,室內傳來她的聲音。
“恩?”南臨停頓住關門的動作,等著她的下文。
“不要再冒險了!第一把鑰匙,我會拿回來的,至少給我一次證實自己存在的機會!” 她輕輕的祈求著。
“我只是輔助你而已!”南臨道。“主角依然是你!”
床上的她動了動,依然沒有轉過身來。“無論如何,我把你當親人,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我自有分寸!”
“恩!”
門輕輕的合上,床上的她也輕輕的閉上了眼,睡吧,一覺睡醒,她依然是活力四射的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