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到了生命的盡頭，就算熟悉水性，唐憶九也沒了力氣支撐自己。

  她的命，在最後關頭落到的鳳染夜的手中。

  水還在不斷注入，一旦淹沒至最上方，兩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憶九……”唐一泣不成聲，“憶九……啊……不要啊……”

  “少爺，少奶奶！”到這個時候，為安才恍然大悟，他根本不可能救少爺和少奶奶，根本就不可能，“少爺……”

  唐憶九已經覺察不到疼痛，唯一聽到的，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的鳳染夜。

  明明已經要死了，她卻還要迫使自己的意識更加清晰。

  她死了沒關系，可這個男人不是白死了嗎？

  因為她的好奇心作祟，害死了他。

  “鳳染夜……放……手……”她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可是這聲音微弱到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死女人，你聽清楚！”用力將她帶出水面的鳳染夜發怒了，聲音冷到可以把水凍結成冰，“爺不會放開你，就算是死，也不放開！”

  鳳染夜，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嗎。

  此時此刻，這一句話，她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看著他，雙眼有些沉重，可心裡卻在說，不能閉眼，不可以閉眼，閉上眼，就再也看不到這張欠扁的臉了。

  不斷注入的水，讓水牢迅速填滿。

  只要再升高四寸，唯一可以呼吸的空氣將會消失，她和他，只能被淹死。

  唐憶九清楚的知道，就算鳳染夜放開了她，也一樣會死。

  突然，好舍不得。

  這個寵她上天愛她入骨的男人，竟真的死在她手裡。

  以前總是說，鳳染夜，我殺了你信不信。

  現在真的要殺了他，可卻那麽的不舍。

  她生氣，因為他，她發怒，因為他，她開心，因為他，她高興她幸福，也是因為他。

  這個男人給了她太多，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鹹的。

  終於，憑借身體裡殘存的最後一點力氣，她艱難轉身，雙手緊緊勾住鳳染夜的脖子。

  冷入骨的薄唇貼上那依然溫暖的唇……

  鳳染夜驚住了，數秒鍾的沉默過後，他的大掌覆上那她濕漉漉的長發。

  附唇在她耳畔，柔情似水，“唐憶九，我愛你。”

  他用力抱緊她，仿佛要將她揉進骨髓，不讓任何人傷害。

  淚滾落，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和水融合在一起。

  半響，她竭盡全力，大喊一聲：“鳳染夜，老子也愛你！”

  這次不是老子喜歡你，不是老子喜歡你，而是……愛你。

  她終於放下了她的狂傲和囂張，說出了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來的三個字。

  一句我愛你，驚呆了上面的為安和唐一。

  兩人手中的動作停止了，呆愣的望著下面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

  為安哭了。

  一直以為少爺對少奶奶的感情會很快消退，可是現在的他才知道，他錯了。

  少爺是真的愛少奶奶！

  唐一也哭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