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了十八歲，才第一次上過公廁，說來很讓人難以理解，但李小偉就是這麽慫，信不信由你。以前他跟趙小翠來縣城，要小便，隨意找個角落解決就行了，人傻不可活，可他還是活得有滋有味。生活在大深山裡，有一些老人家，活到了九十多歲，連小縣城也沒逛過，深居簡出。

  李小偉三步並做二步走，來到公廁前，看到有個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心直想躥進去。

  “喂，那是女廁所？”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坐在桌邊喊了起來。

  李小偉被吆喝得尿管咯噔縮緊，可能受了內傷，走到老奶奶面前，“那男廁所呢？”

  “男廁所在二樓，小便五毛錢，大便一塊錢，要上不上由你？”老奶奶很瞧不起他，堂堂小夥子，竟然想在她眼皮底下溜進女廁所，沒叫警察把他抓走就不錯了。

  這幢公廁有兩層，李小偉來的時候就有看到，沒想到有那麽高的層次。在他的家鄉，根本沒分得這麽清，男女共用拉便池，也共用尿桶。她奶奶的大棵松，連上廁所也要交錢，真是無法無天，態度竟然如此的惡劣，如果不是看她一個老人家，李小偉一定會把尿撒在她的桌前，“老奶奶，你態度這麽差，一點都不文明。”

  “一個想偷溜進女廁所的家夥，竟然還跟我講文明，難道你一點都不害臊？”老奶奶嗤之以鼻，咬字嚼文，不把他當一回事。

  李小偉很來火，小題大做，有一次李小妮蹲著拉便便，他搞惡作劇，往便池裡面扔大石頭，嚇得她屁股沒擦，提著褲子，哭叫連天跑開了。犯不著跟老奶奶鬥氣，他從身上抓出一張百元大鈔扔在桌子上，“我本來是要小便的，看你這麽老還在廁所上班，挺不容易，就收我一塊錢吧，算是大便消費，當做可憐可憐你？”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為了讓老奶奶生活得更富裕一點，想多花五毛錢。

  “我沒零錢找你？”老奶奶不拿正眼看他，也懶得過多解釋。

  “我身上的錢都是一百塊的，沒零錢啊？”李小偉身上真的都是一百塊錢，看到老奶奶無動於衷，只能去找沈芳芳拿了。想想是那麽的可悲，連上廁所的錢也要讓沈芳芳來掏，想自己消費一回是如此之難。

  其實他請沈芳芳吃水餃那一次可是花了11塊錢，找回了89塊錢，應該有零錢才對啊？由於警察掃黃，他是逃之夭夭，把89塊錢跑丟了。另外的百元大鈔，揣在貼身的小兜裡面，所以沒丟。

  也怪他，有了一千多塊錢，就不把89塊錢放在眼裡，隨便放在不穩的一個兜裡，才會跑丟了。

  目瞪蒼天，腳踩大地，他像飄蕩在天空中的浮萍，以後身上一定要放一些零錢，鐵定不會再來第二次出醜。

  想到跑丟的89塊錢，他是一陣揪痛，猛猛的捶了兩下胸口，長長的歎息一聲。

  沈芳芳百無聊賴，正低著頭在玩著手機，看到拉長的身影移動了過來，抬頭一看，“大哥哥，你怎衣服沒換，就這麽快回來了？”

  “芳芳，我還沒上廁所，你給我一塊的零錢吧？”李小偉眸光不敢正視，連一塊錢也要向她要，叫他怎能放得開？

  沈芳芳拿出一張十塊錢鈔票給他，她也沒有一塊錢，“你肯定是拿百元大鈔讓人家找，一個管廁所的，那裡有那麽多的零錢？”

  李小偉把十塊錢抓在手裡，又回來了，放在桌子上，等老奶奶找錢。

  老奶奶從抽屜裡拿出九塊五毛錢，遞給了他，“這是九塊五，你清點一下，一毛錢也不會少你的？”並沒有領李小偉的情，該給他的錢還是全部給他。

  李小偉沒有再說什麽，爬上樓梯，一瞬間就到了男廁所，看到有尿盆，其實是洗手盆，他不懂。揪出大水槍對著盆裡撒尿，“唉，這尿盆也建得太高了點，要抬高腳後跟才能尿得到。”盆裡有水龍頭可以衝，眼前牆壁上還有大鏡子可以照，城裡就是不一樣，連尿盆都這麽高級。

  有個中年人上完了廁所走了出來，看到李小偉對著洗手盆尿尿，囔囔了起來，“你幹什麽，那是洗手的，不是讓你來尿尿？”

  李小偉剛尿到了一半，被叫得尿停，心裡一怵，趕緊把老二抓了進去，關了起來。今天背到家了，跟沈芳芳做、愛隻做到了一半，就遇到了警察掃黃；上廁所隻尿到一半，又被人家叫停。理虧的他，嘿嘿走了進去，狡辯只能換來恥笑，還是溜之大吉。

  到了裡面，別開生面的天地，原來尿盆是好多個，高度恰到好處，尿到了一半，覺得更憋，這次尿得很爽。看到有隔間，走了進去，明白這是大便的，那個便盆，七八歲的小孩子也看得懂，更何況他十八歲的小夥子。把門關上，就是換衣服的好場所。

  換好新衣服，對著洗手盆邊的大鏡子一照，渾身煥然一新，沾沾自喜，自己誇自己，“李小偉，不愧是人間之龍，再也不是人間之蟲。”

  到了樓下，就被老奶奶叫住了，“喂，小夥子，你不僅把洗手盆當尿盆，還上了這麽久，就算是拉屎也沒有這麽久，你到底想幹什麽？”老人家，記憶已經老化，懵懵懂懂覺得他身上穿的衣服不一樣。

  李小偉抓出五毛錢，放在桌子上，“這是補償給你的？”說完掉頭離去。

  “這麽摳門，拿來說去，就是不超出五毛錢。”老奶奶嘮嘮叨叨了起來，平時話說得不多，不是不想說，而是沒伴可以聊，難得李小偉可以讓她大放厥詞，時間卻是如此短暫。

  “哇哇哇，這位師哥是天蓬元帥豬八戒嗎？有打扮就是不一樣，還挺有人模狗樣的。”沈芳芳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像是母貓見到了老鼠，恨不是撲上去啃一口才開心。李小偉不僅有《來自星星的你》裡面都教授的異能，漂亮的臉蛋跟都教授也有得一比，一點都不遜色。

  “你會不會說話，到底是誇我還是罵我？我的祖宗並不是豬字輩，也不是狗字輩，而是唐字輩，那唐僧身體可能有病，才會那麽多漂亮的妖精勾、引他，心懷不亂。”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李小偉雖說也是兩個孔，根本就不想跟豬八戒有緣，見他豬奶奶去吧？

  沈芳芳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裡，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濃烈男子漢氣息，眯上眼睛，陶醉其中，久久不願離開，喃喃絲語悠長而深情：“大哥哥，我真是愛死你了！”花癡犯賤，偎依得很溫暖，不管人來人往的異樣目光，一心隻想天長地久到海枯石爛。

  “你是不是要在大街上把我給強、奸了？”李小偉兩隻手都提著東西，被她靠得很不自在，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已經有身份的人，在大街上胡搞，對不住他的金臉。

  沈芳芳著迷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他那寬厚的身軀，癡癡看著他，總覺得他身上還有一絲絲的缺陷，“大哥哥，你那頭亂糟糟的頭髮應該理一下，那就酷斃了？”

  “好吧，那就去理頭髮。”能把外表打扮得更漂亮，李小偉當然高興，回去的時候，最好能讓李小妮看得直流口水，乖乖撲到他的懷裡來，讓他抱到床上爽一下就更棒了。

  李小偉在農村裡面理頭，都是找老李頭理，一次三塊錢，城裡面當然比較貴，他的心理價是五塊錢。五分鍾的路程就到了一家理發店，裝修很豪華，招牌寫著：青春男女，時尚髮型。

  想不到髮型有這麽大的學問，李小偉的本意是理短了就行，看來不是那麽簡單。兩人剛走進店裡，前台收銀員就叫了起來：“先生，你的東西可以寄在我這邊？”

  “黃頭髮的漂亮女孩喲？”李小偉一心兩用，思維開小差：“要是能跟她上了床，玩起來的滋味肯定不一樣，像玩外國妞似的。”他在沈芳芳雞房裡的電視有看過外國妞，夢想著有一天能找個外國妞開泡。

  收銀員看到李小偉虎視眈眈對她瞅個不停，美女就是要讓師哥看，站了起來，身子堅挺，34d的胸、圍譜寫著迷人的光彩，燱燱的眸光跟他灼熱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裡面有個打扮得花裡胡俏的小夥子煽風點火叫了起來：“一對狗、男女，兩粒燈泡都是那麽的亮，要不要哥抓張床給你們辦公啊？”哈哈大笑的聲音如浪濤般對李小偉跟收銀員襲卷而來。

  收銀員害羞得臉紅如紙，趕緊蹲下身子坐了下來，頭埋在收銀台裡面，不敢再伸出頭來。如果讓男朋友知道她大白天對一張陌生的面孔發、春，到時在床上哭比笑還難受，那不是愛愛，而是折磨。

  明知道李小偉看到漂亮的妹子就會胡來，可沈芳芳總是陰差陽錯帶他到有妞的場所，害得她一肚子的委屈沒得傾述。

  倘若把東西寄在收銀台，李小偉很不放心，好、色歸好、色，心思明亮，反正沈芳芳不理發，等一下叫她看管就可以，往裡面走去。

  來到那個打扮得花裡胡俏的家夥面前，剛才就是他破壞李小偉的好事，存心要讓他好看，彼此打了個照面，都很驚訝。不是冤家不碰頭，這小夥子就是李小偉在花、巷碰到的那個分鍾男，“你這個沒用的家夥，玩妞妞不到兩分鍾就投降，原來是這店裡面打雜的家夥？”

  小夥子叫苦不迭，這小子現在一身光亮的打扮，看來是有身份的人，不好惹，“兄弟，請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吧？我不是打雜的，是店裡理發的技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