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離眾人離開之後,慕滄舟便告辭了。
慕滄舟回到自己的府中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中,將房中的瓶瓶罐罐都砸了一遍。
下人見他在氣頭上,並不敢深勸,只是匆匆前往蕭家,找來了蕭封宇。
蕭封宇生怕慕滄舟做出些什麽事來,便匆匆趕往楚王府。
“滄舟,你怎麽啦?開門呀!我是封宇。”蕭封宇在慕滄舟的房門口一邊敲門一邊道。
然而,無論蕭封宇怎麽敲門,房中都沒有任何動靜。直到蕭封宇準備離開,門才被打開了。
“滄舟,你怎麽啦?”蕭封宇跨步走近慕滄舟的房中,看到地支離破碎的瓷器和滿臉頹廢的慕滄舟,被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慕滄舟在桌子旁坐了許久,才開口道:“封宇,范沉汐被抓緊天牢去了,我們要失去南疆了。”
蕭封宇沉默,並沒有回答。他方才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了。還知道了南疆前任大祭司之夫范別源親自來到了京城,並且救了商離。
他們之前之所以可以控制南疆,完全是因為范沉汐以及現任大祭司對范沉汐的寵溺。而如今看來,他們確實要失去南疆了。
慕滄舟仿佛也不需要蕭封宇的回答,徑自道:“先是慕容山莊,然後是沈家商號,如今是南疆,我總感覺蘇清煙是故意和我作對的。如今,我的手中,只有你們蕭家了,興許還有一個管家,但是慕離非和蘇清煙手中,有拂衣樓、弑衣閣、蘇家、顧家、慕容山莊,還有沈家商號,如今在加上一個南疆,我們已經敗了。”
蕭封宇驚訝地看著慕滄舟,在他的印象之中,眼前的人一直都是一個自信到極點的人,他何曾聽見他說過這般頹廢的話?
“輕易言敗,這不是你。雖然南疆前任大祭司的夫君無意中幫了慕離非,但是這並不代表南疆便會幫慕離非,不是麽?只要你開出合理的價格,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幫你的。”蕭封宇始終認為,這南疆是可以被收買的。
“合理的價格?”慕滄舟看向蕭封宇,眼中帶著一絲疑問。
“對。”蕭封宇點點頭,“南疆的大祭司雖然掌管著南疆的實權,但是他們頭頂依然有一個名義的王壓著,想來無論是誰,都不會開心的。”
“你的意思是許范別源南疆王位?”慕滄舟沉思,考慮著蕭封宇提議的可行程度。
“對,許他王位。”
慕滄舟點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麽?”蕭封宇慫恿道。
慕滄舟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這幾天之內,你幫我約那老頭子見上一面吧。”
蕭封宇點頭答應。
……
商離出宮之後,並沒有前往長公主府上,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府上。因為他已經讓謝69書吧將蘇清煙和范淺淺送回自己府上了。
商離回到自己寢殿外,便看到謝69書吧坐在寢殿門前。
“她……如何了?”商離開口問道。
“她沒有事,趙先生已經過來看過了,說並無大礙,不過需要好生休養,只怕需要半個多月才可以完全恢復了。”謝69書吧回答道。
“那個范淺淺呢?”
“一樣的狀況。”
“嗯。我知道了。”商離說完,推開了自己寢殿的門,走了進去。
“喂,慕離非。”謝69書吧見狀,十分不滿地叫到:“我幫你在這裡守了她這麽久,你和我說一句話就走了?你太過分了。”
“聒噪。”商離丟下這麽一句,便將門關上了。
走到離間,在床榻上看到臉色微微泛白的蘇清煙,商離心裡微微作痛。
搬來一張凳子,坐在床邊,商離小心翼翼地幫蘇清煙理了理她的頭髮,隨後輕撫著她的臉頰。
“每次都讓你耗費精力救我,對不起。”商離低聲道。
那一次化屍蠱發作是這樣,化解化屍蠱的那一次也是這樣,還有這一次。
“還是原本的樣子漂亮,如今蒼白得跟一張白紙似的。以後不會了,我發誓!”商離說著,俯身在蘇清煙的嘴角邊印上一吻。最終伏在床邊,認真地看著熟睡的蘇清煙。
一整個白天,商離都寸步不離地守著蘇清煙。幾次侍女想進來叫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
直到日近黃昏,躺在床上的蘇清煙才有了動靜。
“不要……不要……爺爺……”夢裡的蘇清煙手微微抓住被子,關節發白。頭不停地微微搖動,嘴裡斷斷續續地含著爺爺、母親、哥哥之類的字樣。
商離緊緊握住蘇清煙得手,輕聲呼喚她:“煙兒,煙兒,你怎麽啦?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片刻之後,蘇清煙已經是滿額香汗,眼角溢出淚水來了。
“爺爺……不要死……”
商離心疼地替她擦去額頭的汗和眼角的淚水,道:“又做惡夢了麽?又夢到沈家的親人了麽?”
“爺爺……”
蘇清煙尖叫一聲,猛然在夢中驚醒了過來,先是驚魂甫定地捂著胸口愣了許久。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商離後,一時間撲到了他的懷中,抽泣了起來。
商離心中微微作痛,抱住懷中的人兒,輕拍著她的背,道:“別哭,沒事的,只是一場夢而已,只是夢而已。我在呢!”
“我又夢見爺爺了,是慕滄舟,是他親手將爺爺殺害了。”蘇清煙一邊抽泣,一邊哽咽著道。
“我知道。”商離低聲安慰道,“我說過會幫你一起報仇的,不是麽?爺爺他們走了,你還有我,不是麽?”
蘇清煙不再言語,抽泣了許久,才漸漸平複了情緒。商離見她止住了哭泣,才將她扶起來,用手帕仔細地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道:“哭得跟一個小花貓似的。”
蘇清煙抿嘴,微微低著頭,沒有回話。
片刻之後,她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圍,問道:“這裡是哪裡?”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我的寢殿,你之前都沒有來過。”
商離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端來一杯水,遞給蘇清煙,隨後又端來了一個痰盂。
蘇清煙了然地點了點頭,接過水杯,漱了口,將水吐在商離手中的痰盂之中。商離將東西收拾好之後,才再次倒了一杯水,遞給蘇清煙。
蘇清煙接過水,埋頭喝了起來。
“還是每天都會做惡夢,夢到爺爺、父母和哥哥?”商離坐在蘇清煙身邊,開口問道。蘇清煙遲疑了片刻,將水放下,輕輕地點點頭。
“待會趙先生過來給你把脈,我讓他給你開一副安神的藥,好不好?趙先生雖然不是有名的神醫,但是醫術也十分高明。”商離伸手替蘇清煙將額前的頭髮理順,道。
“嗯。”蘇清煙溫順得像一隻小貓。
商離目光接觸到蘇清煙手上的鐲子,他記得那個鐲子是他們上次在烏程的時候買的,那小哥說是可以安神的。
“這個玉鐲你一直帶著?”商離指了指蘇清煙手上的鐲子,問道。
“嗯。”蘇清煙看了一眼自己的鐲子,點頭道。
“說是安神的,竟然一點都不管用麽?”商離有些不悅,開口道,“若是沒有用處,便丟了吧。”
蘇清煙聞言,連忙捂住自己的手腕上的玉鐲,十分緊張地道:“不能丟。”
“為什麽?”商離有些疑惑。
蘇清煙低頭把玩著自己手上的玉鐲,用螞蟻似的聲音道:“這是你送我的,自然是不能丟的。”
商離聞言,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最後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不丟了。”
蘇清煙抿嘴一笑,忽然想起了什麽,抬起頭看著商離,道:“你的情蠱好了沒有,你沒事吧?”
“情蠱已經化作了我的內力了,我不但沒事,而且內力還增長了不少。”商離說完,也不等蘇清煙問,便將范淺淺的情況也說了,“范淺淺也沒事,她只是和你一樣,耗費了巨大的功力,只要好好靜養,便可以恢復的。你別擔心。”
蘇清煙點點頭,隨後又看了看窗外,問道:“我睡了多久?現在什麽時辰了?”
“黃昏十分了,你睡了一個白天了。”
蘇清煙點點頭,靠進商離的懷裡,緊緊摟住他,道:“商離,還能這樣抱著你,真好!”
商離笑了笑,也緊緊摟著蘇清煙,道:“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這樣抱著你,直到我們都慢慢變老。”
蘇清煙抿嘴笑了起來,良久之後才道:“商離,謝謝你。”
“傻瓜!”商離撫了撫蘇清煙的背,道:“你肯定餓了吧,我去讓他們把飯菜端進來。”
“嗯。”蘇清煙點點頭,她確實有些餓了。
不一會兒,商離就帶著幾個侍女,將膳食端了進來。侍女們在床邊安了一個小桌子,將膳食放在桌子上,便離開了。
商離端過來一碗紅棗蓮子粥,道:“你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先喝一碗粥吧,不會傷到腸胃。”
蘇清煙點點頭,正要伸手接過粥,卻發現商離已經將一小杓粥遞了過來。蘇清煙微微一愣,隨後也沒有拒絕,張開嘴,將一杓熱粥含進嘴裡,慢慢吞下。
(某笠:今晚實在太困了,一直在一邊碼字一邊打瞌睡!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