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父皇母后算是舊識?那麽是誰?”慕寧聽說齊浩然的母親和商離、蘇清煙是舊識,心中奇怪。
“不單單跟父皇母后是舊識,跟小姨父更是親兄妹。說起來,齊浩然應當叫小姨父一聲舅舅。他正是小姨父的妹妹凌鳳儀的兒子。”慕安口中的小姨父自然就是凌逸痕,因為兩人從西域帶著藥回來治好蘇清煙的腿之後,便結為連理了,因此才有了慕安小姨父的稱呼。
慕寧微微一驚,沒想到齊浩然還有這樣的背景:“難怪格裡會說覺得齊浩然很眼熟,聽哥哥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他有點像小姨父了。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問了母后,母后的答覆是,凌鳳儀是父皇的一支桃花,當初她自己給自己下了媚藥來勾引父皇,沒想到最終便宜了她自己的侍衛。正是因為這件事,凌鳳儀被迫外逃。母后說,可能是因為這件事,記恨上了父皇和母后了。”慕安將他從蘇清煙那裡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慕寧和上官傾歌聽了,對望一眼,嘴角不約而同地抽了抽。良久,慕寧才道:“那凌鳳儀需要多麽蠢才會做出給自己下媚藥的事情呀?”
慕安也很無語:“或許她是為了壯膽吧,畢竟是一國公主,她的教養應當不允許她那樣做。用了藥就不一樣了。”
“這樣的壯膽方式,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她不知道喝點酒麽?酒能壯膽。”慕寧撇撇嘴道。
上官傾歌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確定酒能壯膽?為何某人每回喝完,都是醉得一塌糊塗,我都忘記我已經是第幾次背某人回宮了。”
“你懂什麽?我那是安靜。每每喝完酒都是一個安靜的美女,不好麽?”慕寧微微仰著頭,得意地道。
慕安和上官傾歌聞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啦,你們別笑人家了。我感覺那齊浩然就是衝著我來的。或許他要將我抓起來,然後威脅父皇母后,或者是皇兄也不一定。你們說,明天怎麽做吧。”慕寧瞪了一眼兩人,問道。
“明知他是衝著你來的,難道你還想要和他們出城麽?”上官傾歌的意見是,留在宮中,不要出城了。
“我同意傾歌的說法,你留在宮中吧,讓他如何折騰都好了。”慕安也認為慕寧不應該出城。
“那怎麽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都找上門來了,我們自然應該會一會他的嘛。”慕寧豪情萬丈地道。
上官傾歌望著屋頂:“你要那虎子來做什麽?”
慕寧一時語塞,想了想,只能朝著慕安道:“哥哥,我已經跟君大哥、格裡約好了,我自然是要去的。同時,我還要將齊浩然的面具揭開,讓君大哥不要再相信他了。你要知道,有齊浩然在君大哥身邊挑撥,保不準哪天君大哥便被他策反了,那怎麽辦呢?哥哥,好不好嘛?讓我去吧。”
聽著慕寧可憐兮兮的懇求話語,慕安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但是沉默了很久,還是沒法說出口。他終於明白上官傾歌的往日想拒絕慕寧卻又舍不得的心情了。
“你問上官去,我明日沒空管你,若是上官陪你去,我便應允。”最終,慕安還是將問題推給了上官傾歌。
上官傾歌聞言,哀怨地看著慕安。慕安則轉開了眼睛,不去看他。
慕寧聽到了慕安的話,轉向上官傾歌。
“小上官,你明日有事麽?可不可以陪我出城去清頤園?”
“我……我明天還是要準備及笄禮。對,準備及笄禮。如今距離的及笄禮舉行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不足半個月了。”上官傾歌道。
“及笄禮可以吩咐其他人盯著準備就好了。明天我真的想出城,你就陪我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額……”
“你若是不陪我去,那我不管皇兄是不是允許了,我要偷著去,我一定能躲開侍衛和禁軍的。你別以為我一個人出不了皇宮。哼哼……”慕寧哼哼唧唧地道。
“好啦好啦,陪你去便是了。你看你,從頭到尾,哪裡像是一國公主,分明是一個無賴嘛!”上官傾歌扶額,開口道。
慕寧卻不理會上官傾歌說她什麽,一聽到他說同意,便跳了起來:“哥哥,你聽到了,小上官說陪我去了。明天出宮了,出宮了!”慕寧說著,開始興奮地往外跑。跑到禦書房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提醒上官傾歌,“小上官,明日辰時,記得來接本公主!”說完,也不等上官傾歌答應,便翩然離去了。
要說之前她為什麽會跑來書房和慕安、上官傾歌商量對策,那是因為上官傾歌沒有跟她一起去。現在上官傾歌去了,她也不用留下來商量什麽對策了,因為她知道,一切上官傾歌都會做好準備的,完全不用她擔心。
慕寧離開口,禦書房之中,便留下來上官傾歌和慕安大眼瞪小眼。
“上官傾歌,你又答應了她!”慕安咬牙切齒地道。
“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拒絕她的你還將問題推給我!”上官傾歌有些氣餒地道。
慕安指了指上官傾歌,仿佛想說什麽最後又改口了一般:“上官傾歌,我看你這一輩子都要搭進去了,再也沒法翻身了。”
上官傾歌無法反駁,只能沉默以對。
兩人正沉默,忽然窗外想起了輕敲之聲。慕安知道是他派出去監視齊浩然的暗衛回來了,於是道:“進來。”
暗衛進來之後,先是給兩人行禮之後,才道:“陛下,我們依照陛下命令前去監視齊浩然。發現他和公主等人分開之後,便策馬出城了,一路來到了向陽坡才停下來,看了周邊的環境,並且將周邊的地形畫成圖,帶去給了他們從景陽山莊帶來的侍衛們。”
“向陽坡?看來他是想要在那裡動手。”上官傾歌道。
“那裡是半山腰上的一個小平地,西面是山崖,東面是下坡路,確實是最好的刺殺地點。”慕安將前往清頤園的路線回想了一遍,開口道。
上官傾歌點點頭:“那麽,我們在那裡設下伏兵,等他動手吧。”
“也好!”
……
次日辰時,上官傾歌準時來到公主殿接慕寧。
“上官大人,奴婢已經幫公主梳洗完畢了,不過公主依然懶懶地歪著,連早膳也不願意用。”簡娘看到上官傾歌,行過禮之後,便緩緩將慕寧的情況告知了他。
上官傾歌了然:“昨天夜裡下了一場秋雨,以往告訴你們,若是夜裡下雨,就給她換白芷香,昨天夜裡可換了?”
“換了,公主倒是沒有喊身子疼,卻也一晚翻來覆去的,並不曾沉睡。今天早上一點精神都沒有,一直都是懨懨的。”簡娘回答道。
上官傾歌點點頭:“想來一夜沒睡好,身子乏了,我去看看她。”
“上官大人請。”
上官傾歌轉入了慕寧的寢殿,果然看到她在在榻上歪著,靠在美人靠上,整個人懨懨的。
“如何,可是累了?疼不疼?”上官傾歌坐到榻邊,柔聲問道。
“倒是不疼,可是骨子裡仿佛浸了一身水,又累又重,你替我按一按。”慕寧懶懶地開口,聲音之中難掩倦意。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都要散架了,這些手腳都不是她的。
上官傾歌不語,伸出手,仔細而熟練地按捏著肩膀、手臂、背上各處。
有了上官傾歌的按捏,慕寧才感覺身子好一些了,側著頭抱怨道:“明明是和哥哥一起泡的池水,哥哥比我還泡得久許多。為什麽哥哥沒有事,而我卻落下這麽個破毛病呢?”
慕寧說的泡池水正是指小時候他們在南疆泡溫泉解毒之事。雖然泡溫泉成功替她解毒了,但是長年累月濕氣入侵,讓她身上帶上了濕氣。一旦被激化,便會全身難受。
上官傾歌淡笑,眼中帶著寵溺:“你是女子,哪裡能跟你哥哥比?再說,雖然你哥哥一聲不吭,也從來不曾說過半句難受,但是你又如何知道下雨的時候他身子不會不適?”
“也是,哥哥是男子漢,即便難受也不會吭聲的。”慕寧點點頭道。
“既然難受,今日便別去了,讓格裡帶他們過去,也是一樣的。”上官傾歌低語道。
“不,我要去的,你抱我出去。”慕寧抗議道。
“好好好,真是受不了你,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還要去做什麽?”上官傾歌雖然嘴上毒舌,但是卻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往殿外走去。
“公主尚未用早膳,可要將早膳帶去?”簡娘見上官傾歌抱著慕寧出來,知道她家公主肯定是要出城的,於是迎上來問道。
“不用了,我命人熬了粥。”上官傾歌應了一句,便往外邊走去了。
將慕寧抱上了馬車,上官傾歌將她放到了窄榻上,拿過來一個美人靠給她靠著。
“為何是馬車?我們不是應該騎馬過去麽?”慕寧有氣無力地道。
“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可有力氣騎馬?”上官傾歌沒好氣地道。
慕寧一笑:“好像也是。你車上熏的什麽香?難道是白芷香?”
“嗯。”上官傾歌的頭拉開一旁的暗格,取出了小桌子,然後又取出一個食盒放在小桌子上,隨意答應一句道。
慕寧嘖嘖稱奇:“在我宮中熏的白芷香為何那麽難聞,在你這裡為何聞著並不是那麽討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