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蘇清煙不自然地咳了咳,“這個,不好吃,沒有什麽好嘗的。”
商離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地看著蘇清煙:“這些菜肴你不是說給我做的麽?為何都不允許我嘗試?”
“這個……”蘇清煙有些尷尬,她能告訴商離每次她自己方才一個失手,將鹽巴罐子打翻了,鹽巴盡數掉進鍋裡導致這兩道菜肴她自己也沒法下口的麽?她怕商離吃了過這兩碟菜之後,會對她的手藝產生恐懼,以後再也不敢吃她做的東西了。
商離大概知道蘇清煙意思是這兩道菜不好吃,卻不知道到什麽地步。站起來,走近她,從她手中接過,兩碟菜肴,道:“傻瓜,即便是不好吃,我也可以嘗一嘗測嘛,至少我可以給你提一些意見,不是麽?”
“好吧。”蘇清煙握住商離的手腕,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許有陰影。”
商離認真地點了點頭,重新將菜肴放回,也重新握起了筷子。
蘇清煙看著商離將菜肴夾進了口中,不再說話,只是淡笑著看著他。
商離細細地咀嚼這口中的食物,一臉平淡:“只是有些鹹罷了。”
“真的只是有些鹹?”蘇清煙笑了起來,方才她嘗試的時候,硬生生地吐了出來。一連漱口五次,喝了兩杯水,才緩過來。她不相信只是商離口中的有些鹹而已。
“千真萬確……”商離表情雖然有些不自然,卻依然不動聲色地開口。
蘇清煙心中一軟,將一個痰盂端到商離身邊,道:“傻瓜,別吃了,吐了吧。”隨後又倒了一杯水,遞到商離面前,“漱口。”
商離抿抿嘴,最終還是堅持將口中的的食物吞下,才佯裝淡定地拿起蘇清煙遞來的水,漱過口之後,緩緩喝了起來。
蘇清煙抿嘴淡笑:“叫你別吃,你還要吃,那菜有多鹹,我比你清楚。此時嘴巴該鹹得發苦了麽?”
良久,商離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才緩緩地開口:“確實有些苦。煙兒,這鹽巴……不花錢麽?”
蘇清煙噗嗤一聲笑了,鹽確實是花錢買的,但是確實阻止不了她不小心將鹽罐子打翻。
“其實是我方才手忙腳亂,將鹽巴罐子打翻了。然後那些鹽巴,便掉進了鍋裡。”蘇清煙十分誠實地回答。
“……”說了半天,原來是失手,而不是技術問題,也不是因為做菜難吃?
商離摸摸鼻子:“煙兒,一開始為何不告訴我是這樣子的?”
早知道這菜肴不能吃是因為煙兒失手,他就不嘗試了。不得不說,真的很鹹。
“是你一定要吃的。”蘇清煙挑眉道,佯怒道,“這好歹也是我做的。怎麽?後悔?嫌棄?”
商離連連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想到一個可以減輕口中鹹味的方法。”
“什麽方法?”蘇清煙側頭問道。
商離但笑不語,伸手摟住蘇清煙的纖腰,將她拉進自己,隨後吻上了她的唇,用實際行動將方法告訴了她。
“唔……”這算哪門子方法?
蘇清煙想張口抗議,都被商離舌尖乘機入侵,加深了這個吻。
身子微微一顫,蘇清煙玉臂緩緩攀上商離的脖子,開始回應商離的吻。
兩人吻得有些忘情,直到鍋中傳來了一陣焦糊的味道。蘇清煙才猛然回過神來,將商離推開,尖叫了一聲,跑到過旁將鐵鍋的蓋子打開:“呀,竟然糊了。”
說著,連忙將那肉起鍋,氣餒地道:“又壞了,等我學會做菜,府中養的狗估計都變成豬一樣了。”
每天她做不好的菜肴,都會原封不動地端給那幾條小狗吃,它們想不胖都難呀。
商離走到蘇清煙身邊,輕笑了起來,道:“你其實也可以將它們當豬養的。”
蘇清煙瞪了商離一眼,沒好氣地道:“還不是你鬧的,好端端的來打擾我,還……吻……”
商離絲毫不害怕蘇清煙的瞪眼,伸手摟住了她,手不安分地滑過她的小腹,嘴唇貼在她耳邊道:“煙兒,我也是情不自禁。我們許久沒有……”
蘇清煙臉上立即染上了一抹紅雲,呼吸也有些急促,掙脫開商離,將他往門口推去:“走開,走開,別來煩我。”
商離一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蘇清煙羞紅的臉,一時間心情大好,故意曖昧地在她耳邊道:“晚上我等你。”
“你……”蘇清煙一時語塞。
商離朗聲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蘇清煙臉色更加紅,最後搖了搖頭,撇撇嘴,繼續開始做菜。她已經做了幾天的菜了,她不相信今天還是不能做出一些能吃的來。
……
傍晚時分,蘇清煙終於做出了一碗自己比較滿意的萬福肉。
“總算是還可以入口了。”蘇清煙自己嘗過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竹歸見狀,湊了過來,道:“總算出師了?”
蘇清煙一笑,道:“或許吧。”說著,將手中的筷子遞給她,示意她嘗一嘗。
竹歸也不客氣,接過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自己的口中,細細地嘗了起來,隨後讚許地點點頭:“果然不愧是姑娘,真好吃。”
“那是,”蘇清煙得意一笑,聞了聞自己的衣服,嫌棄地道,“這是臭死了,竹歸,我要沐浴。”
竹歸一笑:“水早已經準備好了。”
蘇清煙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個乾乾淨淨,換了一身簡單乾淨的衣裳,才將五福肉端進了書房。與她一道而來的,還有端著晚膳的一眾侍女。
侍女將晚膳放下,便立即離開了。蘇清煙坐在桌子旁,看向不遠處的商離,只見他正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裳,那是一件和中午在廚房相見的時候不一樣的衣服,很顯然,他也梳洗沐浴過了。此時的他靠著窗戶坐著,手中握著一支毛筆,正在宣旨之上畫畫。認真的商離,身上散發這一種格外迷人的氣質。
蘇清煙有些好奇商離到底在畫什麽,緩緩走了過去。
蘇清煙目光落在宣旨之上,不由得呼吸一窒,商離畫的正是他們倆。畫中的她,支著下巴坐在幾案旁,臉色有些紅潤,眼神也有些迷離,仿佛是喝醉了一般。幾案之上,一隻酒杯被放倒了。而畫中的商離,則是坐在她身旁,寵溺地看著她,嘴角含著笑意,正伸手去刮她的臉頰。
蘇清煙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伸手握住商離作畫的手,道:“你怎麽畫這樣子的畫?怪怪的。”
商離一笑,伸手將蘇清煙的手拉開,將最後幾筆畫完,將手中的筆擱下,仔細看了看畫中的人兒許久,才道:“會麽?”
說著,伸手將蘇清煙拉入懷中,恍如自語地道:“煙兒,你知道麽?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你眼中總帶著防備。我第一次看到眼中沒有防備,沒有不相信與懷疑的你,就是喝醉的你。興許你沒有印象,但是我卻記得很清楚,那一次在觀鶴酒樓,我見到了喝醉的你。那時你抬頭看著我,眼神雖然有些迷離,卻沒有戒備。我當時想,還是喝醉的你最乖。”
蘇清煙臉色一紅,低下了頭。她自然知道商離說的是他將她送回蘇府的那一次。
“還說呢,我記得,那一次我喝醉了,你還趁機騙了我,哼哼!”回憶在腦海之中回放,蘇清煙想起商離當時欺負她喝醉了,騙她他們有過協議,以此賴在了暖煙苑,於是沒好氣地道。
商離低低笑出聲來:“當時是我錯了,好不好?”
蘇清煙從商離懷中掙脫出來,撇撇嘴道:“好吧,我大人有大量,便原諒你了。不過這幅畫,要沒收。”
商離認真地點點頭:“煙兒說什麽,便是什麽。”
“真聽話。”蘇清煙站起來,也將商離拉了起來,“肚子而來,走,用膳去。”
兩人在桌旁坐下,蘇清煙給商離盛了一碗飯,指著自己做的萬福肉道:“這萬福肉做了好幾天了,總算勉強可以入口了,你嘗一嘗吧。”
商離看著碗中肉色鮮豔,香氣怡人的肉,點了點頭,夾了一塊放進口中,隻覺得油而不膩、入口香醇,回味無窮。
商離十分驚喜,望向蘇清煙:“煙兒,你做的萬福肉,和母后做的,真的很像。”
蘇清煙支著下巴看向商離,滿足地笑了。商離的評價,在她看來,是最好的評價,要知道她的目標就是做出和王念安一樣的菜肴來。
兩人正在用膳,忽然又侍衛來通報,說謝來了。
侍衛剛剛說完,兩人還沒有開口,謝便閃進了書房之中,迅速坐到了蘇清煙和商離旁邊來了。
“哇,有吃的,正好我餓了。”謝摸摸肚子,也不理會蘇清煙和商離,大聲朝著外邊叫到,“竹歸,竹歸,給我一副碗筷。”
商離依然不動如山地吃著飯,只是將那一碗萬福肉往自己面前挪了挪。蘇清煙則是嘴角微微抽了抽,這人還真是絲毫不知形象為何物。
片刻之後,竹歸果然取了一副碗筷走進來,笑著道:“謝公子,下次麻煩你小聲一些,這全府都聽到了你的聲音了。你不害羞,我還替你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