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煙見蘇梅影不願意放開商離,朝著一旁的雲攬月使了一個眼色。
雲攬月會意,看向不遠處觀望的宮女道:“來人呀,將梅妃帶回榮華宮,不經陛下和皇后娘娘允許,不許踏出榮華宮半步。”
蘇梅影聽到雲攬月的吩咐,瞪大眼睛,激動地道:“雲攬月,你憑什麽關我?你不能關我。”
雲攬月笑了笑,沒有理會蘇梅影,只是朝著一旁的宮女道:“你們還不動手,難道要本宮或者皇后娘娘動手麽?”
“奴婢不敢。”幾個宮女連忙道,隨後伸手去架起蘇梅影。
蘇梅影見狀,大喊大叫道:“雲攬月,你不能這樣子對我,你不能這樣子!陛下,你救我,你是最寵愛我的,不是麽?”
雲攬月笑了笑,冷冷地道:“拖走。”
雲攬月對於蘇梅影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不自量力的人,不值得她的同情。蘇梅影只要稍稍帶點腦子,便可以知道商離是不可能喜歡她的。商離和蘇清煙的感情,又豈是她蘇梅影可以介入的?
宮女們答應一聲,便將蘇梅影拖走了。
蘇清煙看著被拖走的蘇梅影,輕聲道:“這一次,蘇梅影倒真是執著,看來還是有一些父女之情的。這一次,你打算怎處置蘇藻?”
商離淡淡一笑:“我不打算如何,那要看蘇茫想要如何處置他的弟弟了。”
……
很快,年假便過了,商離也重新開始上早朝了。
商離上早朝之後的第一件事請,便是令大理寺審理蘇藻意圖謀害蘇茫的案子。
審案當天,證人和相關人員悉數到場。蘇清煙和商離坐了大理寺公堂的主位,而這主審則不得不坐在下首的位置。
“於愛卿無需顧及朕,開始審案吧。”商離朝著一旁的大理寺卿開口道。
大理寺卿聞言,連忙答應。隨後提起驚堂木,正要用力一拍,想起商離和蘇清煙正坐在主位之上,於是又輕輕放下,朝著跪在堂下的蘇藻道:“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下官蘇藻。”蘇藻此時一身囚衣,臉上帶著頹廢和疲憊的神情,聲音也有些懨懨的。
“蘇藻,蘇丞相狀告你意欲謀害他,你有何話可說?”大理寺卿厲聲道。
蘇藻聞言,並不說話,當時蘇清煙和商離都在場,由兩人親眼所見,他又能如何辯解呢?
大理寺卿見蘇藻不說話,便朝著一旁的蘇茫道:“蘇丞相,您是受害人,您可有什麽話要說麽?”
蘇茫正要說話,忽然商離身邊的李存匆匆從大理寺外走進來,走到商離身邊,低聲道了一句。
商離聽了,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抹嘲弄的笑意。
“去告訴蘇丞相吧。”商離朝著李存開口道。
李存連忙答應,走到蘇茫身邊,附在他的耳旁輕聲道:“蘇丞相,蘇老夫人病重,蘇妃娘娘希望你馬上回去看一看老夫人。”
蘇茫本就是一個十分孝順的人,聽說蘇老夫人病重,立即便待不住了,想立即出宮看望蘇老夫人。
商離一笑,仿佛十分理解地看向蘇茫,道:“想來蘇丞相有急事去辦,不如蘇丞相便迅速將那日的情形說完,便離開吧,接下來的事情,便由各位證人和大理寺處理吧。”
蘇茫聞言,有些感激地看向商離,連忙答應,隨後便迅速將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在大理寺卿和商離的允許下,匆匆離開了。
蘇清煙十分奇怪,有什麽事情可以讓蘇茫如此迫不及待地離開呢?
“發生什麽事情了?”蘇清煙身子微微傾向商離,低聲問道。
商離一笑,淡淡地道:“蘇府傳來了老夫人病重的消息,蘇茫自然待不住了。”
蘇清煙更加詫異不已:“前兩天見到不都還精神奕奕的麽?怎麽就病重了?”
“你可是忘了,昨天蘇疏桐請旨出宮了。”
“難道是……”
蘇清煙朱唇微啟,有些驚訝。昨天蘇疏桐請旨出宮她還有些好奇她要出宮做什麽,如今看來,她出宮看來是為了想辦法救蘇藻。
若是蘇老夫人病重了,然後在病中稍微提一提要求蘇茫不要追究這件事,依照蘇茫對於蘇老夫人的孝心,只怕真的不會再追究蘇藻的錯了。
蘇清煙想起方才李存將這個消息帶來的時候,商離非但沒有吃驚,反倒是一臉玩味的表情,於是肯定商離定然早就想到這個了,只是她有一點不明白。
“你知道蘇疏桐出宮會是這個情形,那麽你為何還要讓蘇疏桐出宮?”
商離低低地笑了起來:“她這樣做,正合我的意,我又怎麽會不讓他出宮呢?煙兒,本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願意動蘇家的。但是蘇茫為了蘇家,讓你傷心,我自然要讓他失去他最稀罕的東西,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及他們的性命的。你便等著看好戲吧。”
蘇清煙聞言,笑了笑,並不說話。既然商離答應不會傷及他們的性命,她又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商離也不再說話,只是朝著大理寺卿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審案。
大理寺卿見狀,輕輕拍了一下驚堂木,於是開始問證人謝和顧策白。
謝和顧策白自然是添油加醋地將當天的情形說了一遍。當然,兩人誇大的都是周邊壞境,而並不是蘇藻謀害蘇茫的事情。什麽天空下著鵝毛般的大雪,北風凜冽。
蘇清煙覺得,這兩人只差沒有說當時打雷閃電了。
大理寺卿聽了兩人的話,沒有表示絲毫的質疑,而是朝著蘇清煙和商離問道:“敢問陛下和皇后娘娘,兩位當時看到的,可如謝將軍和顧統領所說的一樣?”
蘇清煙聞言,並不說話,她並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商離則是點點頭,道:“沒錯,正是這樣。”
大理寺卿聞言,再次輕輕拍了一下驚堂木,朝著蘇藻道:“蘇藻,陛下和皇后娘娘、謝將軍、顧統領親眼所見你意圖謀害蘇丞相。你的幾位手下對此也供認不諱,並且指出乃受你指使,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下官無話可說,下官認罪。”蘇藻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一絲活路了,除了認罪,已經沒有第二條路選了,因此只能認罪了。
“很好,既然認罪,那麽便簽字畫押吧。”大理寺卿說完,便朝著一旁的主簿道,“將狀紙給他。”
蘇藻在狀紙之上簽字畫押之後,一切便塵埃落定了。
然而,大理寺卿卻沒有直接宣判蘇藻,而是將狀紙遞給商離,道:“陛下請過目。”
商離粗略看了看,點點頭道:“依律判處吧。”
大理寺卿得到了這一句話,才朝著蘇藻道:“蘇藻,你意圖謀害本朝丞相,以下犯上,目無王法,罪不可恕,理應處斬。來人,將蘇藻收監,待本案奏明陛下,秋後處斬。”
蘇藻聽到大理寺卿的審判,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侍衛連忙上前,將蘇藻拖了下去。
……
蘇茫匆匆回到蘇府,便直直往蘇老夫人的房間走去。只見蘇梧玥等人正站在蘇老夫人房間的門口處,面容焦急。
“你祖母怎麽樣了?”蘇茫皺著眉頭,一臉沉重,朝著蘇梧玥問道。
蘇梧玥搖搖頭道:“大夫還在給祖母把脈呢,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好端端的,怎麽會忽然就病重了?”蘇茫心中著急,有些煩躁地問道。
蘇梧玥依然微微搖頭:“女兒也不知道,今天女兒過來給祖母請安之後,便離開了。後來蘇……妃……娘娘也前來給祖母請安,下人說,祖母正和蘇……妃說著話,便忽然暈倒了。”
蘇茫聞言,看向此時站在一旁,正翹首望著房內的蘇疏桐。
蘇疏桐發現蘇茫看向自己,連忙道:“伯父,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需要等大夫出來才知道。”
蘇茫聞言,也不再多問,只是站在原地等著。
很快,大夫便出來了。
“大夫,我母親如何?”蘇茫最先開口問道。
那大夫歎了一口氣,道:“老夫人是氣急攻心,所以引發了心臟疾病,老夫已經將用銀針將病情暫且控制住了。老夫會給老夫人開一些藥治療的,至於能不能治愈,還要看老夫人的造化。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讓老夫人受到刺激了。”
蘇茫點點頭,朝著一旁的蘇梧玥道:“玥兒,你帶大夫下去開藥方,再從帳房支一些錢給大夫當作診金吧。”蘇茫說完,便匆匆進了蘇老夫人的房中。
蘇梧玥連忙點點頭,朝著大夫道:“大夫,請跟我來。”
大夫道了一聲好的,離開之前,還不忘朝著蘇疏桐看了一眼。蘇疏桐看著大夫遠離的背影,嘴角漸漸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蘇茫來到裡間,見蘇老夫人正在床上躺著,連忙撲過去,握住她的手道:“母親,你現在感覺如何?”
蘇老夫人微微一笑,倒是有說不出來的慈祥:“我沒事,茫兒,你回來了?今天不是要審藻兒麽?藻兒怎麽樣了?茫兒,你就饒了藻兒這一回吧,他是一時糊塗,你便不要追究了,好不好?”雖然知道蘇藻不是善類,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蘇老夫人心有不忍。
蘇茫抿抿嘴,想起方才大夫的話,只能道:“母親,你不用多想,弟弟不會有事的,我不怪他。”
蘇老夫人聞言,欣慰地笑了。